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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汉的软糖 第8页

作者:子澄

阮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时还不大能认清自己睡在饭店贵宾房的事实,经过一分钟的呆滞时刻,她才逐渐想起自己异地而处的处境。

抬起手看看手表,她忍不住哀嚎出声。

"噢……拜托,现在才五点十分,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好心地再让我补一下眠?"阮棠忍不住嘀咕,一边忙用丝被盖住自己的头颅,企图让他发出的噪音分贝减至最低。

"该死的女人!你看你干了什么好事!?"铁鹰瀚愤懑地冲到她床边,全然不顾她的声声抱怨,一把抽掉她身上的丝被,硬是把她从床上拖起来。

"我哪有做什么事?"阮棠苦着一张脸,她困死了,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讨厌,他要当硬汉也不用拖着她下水嘛,她需要睡眠,很需要、很需要!

"拜托你再让我睡一下,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她的眼睛根本没睁开,只是嘴皮子掀了掀,小小的头颅还一边说一边往枕头的方向倒,仿佛枕头是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她的倚靠。

"你还敢说要继续睡?"铁鹰瀚扶着她的肩膀,硬是不让她躺回床上,"你这该死的女人,你真的把我说的话当放屁吗?"

显然他错估了这颗小软糖的胆子,误认为她会乖乖地按着他的命令行事,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更别提放在心上了。

"唔……放屁不要放在被子里……那很臭"神智不清的阮棠根本只捕捉到他最后的话尾,而作出的反应当然也是最直接、最潜意识的,一点都没经过修饰。

铁鹰瀚一听脸绿了大半,差点没当场气绝晕倒。

"阮棠!你给我清醒…点!"他用力地摇晃她,企图把她摇醒。

结果他不摇还好,这一摇反而把她摇得头更晕、更想睡了,她的头虚软地往后倒,眼睛连睁开的力量都没有了,嘴巴自然地张开,甚至因他用力地晃动而微微溢出些许口水,却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阮棠!"他气疯了,索性对着她的耳朵扯大嗓门大声吼叫。

"嗄!?"阮棠果然被他这声狮吼震醒,瞬间将眼睛瞠到最大。

"发、发生了什么事?地震了吗?"难怪她觉得头晕脑胀。

"嗯哼,你死定了!"他两臂环胸,盘腿坐在她床上,贼贼地笑着。

"死定了!?"

这句话比刚才的狮吼还惊悚,所有的瞌睡虫跑得一只都不剩:"不会是发生火灾了吧?"

她的脸迅速转白,掀开还挂在脚上的被子,起身往门外冲,要跑还不忘拉他一把。

"快跑啊!都火烧了,你还坐得那么好看干嘛?快啦!"偏偏他不动如山,害她拉得十分辛苦。

"你装傻吗?你有听到火灾警报器的声音吗?"铁鹰瀚怒极反笑,但那抹笑狰狞得令人发毛。

"嗯?"阮棠忙着注意周遭的状况,根本没注意他的表情,她仔细地侧头聆听门外有无声响,并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洒水器,顿时松了口气。

"没事嘛,你紧张个什么劲儿?"还说她死定了,害她吓得半死!

"地震跟火灾都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铁鹰瀚敛起笑容。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颗小软糖的神经粗的过火,就算他笑到脸皮抽筋,她可能都不会感受到他笑容里的威胁。

阮棠瞪着他,被他这一搅和,她也没心情再补眠了,只能轻抚太阳穴,减少因睡眠不足而引起的头疼。

"拜托,以后可不可以别那么早叫我?"

她八点半才开始上班,这时间算起来怎么都尴尬,而且还夹着他这个大麻烦,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变成熊猫。

"你以为我喜欢啊?要不是你在我身上贴这什么鬼东西,我也不会这么早起来。"喔,说到重点了喔!

"哪、哪有?"阮棠瞬间沁出冷汗,她结结巴巴地企图否认。

"没有?"

铁鹰瀚挑起眉,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她,然后转动身体,让自己的背部对着她的眼睛:"不然你告诉我,我背上黏着什么东西?"

"呃…有吗?我、我怎么没看见?"她还在装傻,可是头皮已经开始发麻。

"你以为这是国王的新衣吗?"他忿忿地指着背上的狗皮膏药,那一块块黏在背上痒得难受,无怪乎他会发火。

"你、你生什么气,人家……人家只不过想让你早点好而已--"阮棠心知赖不掉了,她垂下小脸,怯怯地以眼角偷瞄他的反应。

"能不能早点好我是不知道,不过痒得要命却是铁铮铮的事实!"他就是痒得受不了才会这么早起床。

"谁知道你的皮肤那么敏感嘛!"大部分的人贴药布都可以撑个一两天,她跟他又不熟,怎么知道他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

"废话少说,还不快点帮我拿下来!"

他都痒得要打颤了,这女人还在哆里叭嗦地讲些没营养的话,想把他给气死吗?

阮棠看着他背上的药布,不禁兴起一股恶作剧的快意,圆圆的大眼熠熠生光。

铁鹰瀚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虽然她的眼神令他有点发毛,但他还是乖乖地趴在床上,等她帮自己除去那些讨人厌的丑东西。

脸颊一靠上枕头,他愕然发现他躺错床了,他竟趴在昨晚阮棠睡的那张床上,而且枕头上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不禁让他有点醺然、陶醉……

"啊--"

霍地背上传来一股急速撕裂的刺麻感,他一时不察,哀叫声就这么毫不掩饰地逸出喉咙。

"忍耐一下嘛!"她只不过"很迅速地"撕下他背上的一片药布,他一个大男人连这么点痛都忍不了,还敢自称"硬汉"!?呵!阮棠忍不住在心里直窃笑。

"你该死的在搞什么鬼!?"铁鹰瀚咆哮着,可惜声音略嫌破碎、战栗,完全显现不出原有的气势。

他试图由床上爬起来,却被阮棠以膝盖压住他的背,令他动弹不得:"我警告你,你快点放开我哦,不然……"

"不然怎么样?"阮棠露出狡黠的笑,料想他现在没有任何反驳的能力,所以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风之房"里出现短暂的沉闷。

未几,传出铁鹰瀚咬牙切齿的声音:"算了,你快把那些东西处理掉。"

懊死!他从来不晓得那种东西撕下来时会这么痛,仿佛连带着撕下了皮肤般的疼,这该死的女人竟述狠心地把药布贴满他整个背部。很好,这下子他们粱子结得可深了,他倒要看看这颗小软糖打算拿什么来赔偿他?

"嗯。"她数了数他的背,起码还有七八块药布没撕下来,可听他叫得如此凄厉,她开始有点不确定了,"喂,真的很痛吗?"

以前她也贴过脚踝呀,可她不记得撕下来时有这么疼,会不会因贴的部位不同,而产生不同的疼痛指数?

"你要不要来试试看?"好不容易觉得没那么疼了,铁鹰瀚没好气地回她一句。

"嘿嘿……"阮棠干笑两声,小手又探向他的背,再度快速地撕下一块药布。

"嗯!"铁鹰瀚闷哼了声,有了前一次的经验,他这次可是紧咬着牙关没出声广只是身体略微冒出冷汗。'"该死!"他忍不住低咒一声。

"很痛吗?那我撕慢点好了。"

撕药布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很快地撕,一种是慢慢地撕;她不知道哪一种比较不痛,所以决定拿他做"人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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