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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舞 第30页

作者:煓梓

针对温玉的说法,喜儿无法反驳,冬舞是他的妻子,本来就有权利赶走他们这些“外人”。再说,除了她们两个彼此看不对眼外,她对大宝他们,也真的是不错。

“喜儿,你只是看到现在的我,绝对想像不到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见喜儿已经稍稍平静下来,温玉进一步开导她。

“玉哥哥,您过去是什么模样?”不就是温文儒雅,心肠柔软的大好人。

“过去的我是个只知道乱买东西,不事生产,又爱哭懦弱的败家子,想不到吧!”温玉模模喜儿的头,打破她的幻想。

“怎么可能?!”喜儿不相信。“玉哥哥怎么可能……”他可是他心中的典范。

“看吧,你只见到我好的那一面。”温玉莞尔。“可是冬舞不司,她懂我,熟知我每一个坏习惯。”他不禁想起她穿着新嫁衣,追到聚蛩搂把她捉回家的往事,突然觉得好幸福。

“我想,我一定是从第一眼开始,就爱上冬舞。”接着,他把冬舞那次踢馆的事跟喜儿大略提了一下,惹来喜儿的泪光。

她输了,更残忍的说法是,她从来没赢过。他是那么全心全意的喜欢冬舞、即使她对他凶,他都甘之如贻。因为他也懂她,懂得在她看似强悍功利的外表下,其实蕴藏着一颗和他同样敏感的心。

而她居然伤了那颗心。

“对不起,玉哥哥,我不该……”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故意做出伤害冬舞的举动。

“不必再说了,喜儿,你懂得就好。”温玉明白喜儿为什么会有这动作,他只是遗憾自己无法满足她的幻想。

“玉哥哥,我——”即使温玉肯原谅她,喜儿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我说过,别再说了。”温玉不许她再自责下去。“别忘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是呀,他们是一家人。在他的心中,她永远都是他的小妹妹,而且她也应该满足于这个位置,不该再有其他幻想。

“玉哥哥,请你把这只手环交给冬舞姐姐,就跟她说……说我很抱歉。”喜儿自腰带里掏出一只手环交给温玉,那是冬舞的手环。

“对不起,那天是我把这只手环拿走。”喜儿羞愧地低下头。“我只是想……只是想要你送的东西而已!”

“哇”地一声,喜儿忍不住哭倒在温玉的怀抱里,温玉越是轻声安慰,她越是哭得凶。

坠人情网的恋人啊!只为了一份单纯的梦想而悸动。为了这份梦想,他们去偷、去抢,甚至走人茫茫的雪地里,迷失方向。只是,有谁能保证这份梦想能够持续,所获得的快乐绝对真实?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她知道,你放心。”温玉向喜儿保证他一定会找回冬舞,绝不放任她一个人在外飘泊。

仰望上苍,他只希望每个人都能过得幸福快乐。更希望,他能很快找回他可爱的妻子——冬舞。

第十章

好冷哦,真的好冷。

两手拉拢身上的披肩,走在雪地上的冬舞几乎可以断定——她迷路了。

她左顾右盼,觉得四周的风景都差不多,一样是秃光了的树木覆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无论她怎么转,都转不出这座大自然组成的迷宫。

怎么办?看样子又要下大雪了。这两天的气温特别低,经常听见有人冻死的消息,就是因为担心喜儿在外迷路遭冻死,所以大伙儿才会拼了命的找,没想到最后被冻死的人反而是她。

回想起喜儿吻温玉那一幕,冬舞就有气,虽然明知那“可能”不是温玉的错,两只脚还是不由自主的狂奔逃离,一点都不像她的作风。她变软弱了,她必须羞愧的承认。

这要换做以前的她,一定二话不说冲过去先打喜儿几巴掌再说,可如今,唉!她居然也学起“道情戏”中,受凌虐的妇女般委屈的走开,有辱她东方冬舞凶悍的名声。

只是,悔辱都侮辱了,她能怎么办?眼下还有比名声更重要的东西,就是她的性命。眼看着大雪将至,她又不知道走到哪个鬼地方来,如果她不先被冻死就算她运气好,不过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大概只能曝尸于茫茫白雪中,很难有其他选择。

冬舞悲观的预测她的未来,不怎么有力的双腿,在雪地艰困地行走,每走一步,踩得就越深,脚印也更清晰。

她垂下眼睑,拉紧身上由好几层芒麻织成的披肩,借以抵挡逐渐增强的风力。她走着、走着,眼看就要不支倒地,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栋房子。

房子,她今晚有落脚处了!

愣愣地看着外表残破的小木屋,冬舞揉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好运。她才开始和爹娘告别,话还没有说完一半,房子就出现了,可见孝顺还是颇有好处的。

冬舞喜孜孜的朝房子的方向迈去,一边考虑该以何种笑容请求对方收留她一晚。当她好不容易才挨到对方的家门口,倏然发现她如果一直傻笑感觉上会像疯子,因为里面根本没人。

好吧!她叹气。看样子,她是遇见所谓的避难小屋,那也就是说里面没有烧得旺旺的柴火,没有滚烫的热茶,当然也见不到房子主人亲切的笑容。

她认命地推开小屋的门走进去,打赌里头一定又脏又乱,连张可以躺的床都没有。而她猜对了,里面真的又脏又乱而且没有床,不过稻草倒是很多。

这么多稻草要是能扛回家,铁定够用上个十天八日了。

身处险境的冬舞先是这么算计,然后猛地摇头。

笨蛋!她骂自己。

都快变成弃妇了,还在为别人家打算,当真是死性不改。

她负气的跳上稻草堆坐下,双手靠在膝盖顶住下巴,眼前净是喜儿吻温玉的模样。

冬舞越想越气,刚想仰天长啸,好好开骂的时候,又有一件奇迹发生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冬舞!”

是温玉,她那浑帐老公。

“你在哪儿,冬舞?”她老公叫得好不着急。“我来找你了!”

一听见温玉的声音,冬舞第一个反应是跳起来,冲到门口把门打开,高声呼喊道:“我在这里!”

她好高兴地挥手,挥了几下,才突然想到——

不行,她不能这么容易原谅他,否则就太没志气了。

于是她赶紧把门关上,关得温玉莫名其妙。

“冬舞,你干嘛关门?!”温玉一面困难地踩过雪地,一面对屋内的冬舞喊话。“我找你找得好苦,你快开门让我进去!”

说起他找人的经过,几乎都可以写成一部血泪史了。刚开始,他沿着河边找,因为他看见她是从那个方向离去。原本他以为应该可以轻易找到她的踪影,怎料她又突然损个弯往另一个方向跑,害他只好也跟着转弯,七拐八拐地沿着她留下的脚印找到这栋避难小屋来。

现在可好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冬舞,她居然当面就赏给他一个闭门羹,看看天色又快下大雪了,她是准备让他就么冻死在屋外,为爱殉情吗?

“冬舞,你快开门,我有话对你说。”他在她门口徘徊,想告诉她,他是多么爱她,可惜她仍是坚守女性尊严,死不开门。

“不开。”冬舞顶住门板。“说什么我都不开。”做人要有志气。

“你真的不开?”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磨练,温玉的志气也有长足进步。

“就是不开。”他进步,她就退步啊?她就是不开,看他能拿她怎样。“好,这可是你说的。”温玉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开不开?”他下最后通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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