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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君颜 第24页

作者:韦伶

“请王爷谅解,晚辈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将一辈子的幸福葬送在有断袖之癖的男人身上。”

他缓缓地说明缘由,但却令在场的人如遭晴天霹雳,错愕得下巴都快掉了。

淳亲王爷张大嘴瘫人椅背,心脏差点没当场停止:“你……你说什么?”

他突然崩溃的神态吓坏了淳福晋:“王爷,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呀?”

“那是我亲眼所见之事……”.

雍怡看似在回答淳亲王爷的问话,然而他的目光却自始至终一直望着喜气洋洋的新嫁娘。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系着一缕情丝,欲将它传达出去。

“……水玲,我明白你对他的爱慕有多深,你们之间或许存在着我所看不见的特别缘分,因此才令你时时刻刻惦着他,我也因此而看破。但当我亲眼看见他和一名同性男子毫无羞耻地吻在一起时,一切退让的念头在那一瞬间全盘打消,我不能让你嫁给染有那种怪癖之人。”

此语一落,四周立即议论纷纷。

雍怡一瞬不瞬地盯着新娘子,最后终于坦承:“那当然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但真正的理由是……是……”

他突然觉得羞赧,声音哽在喉咙里,吞吞吐吐的。

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钉在原地,震撼得完全动不了。

雍怡满脸通红,心一横,干脆以行动表示——

他倏地朝她拉开步伐,健臂一环,在新娘子浑身一颤,发出细微喘息声的瞬间,将她拥人浑厚有力的胸膛中。

“我喜欢你,都怪我太懦弱、太不直率,一直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现在才必须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向你表白……”

怀中的人儿呼吸声更为加重,胸口不住起伏。

雍怡再说:“讲什么由衷祝福你,其实全是昧着良心的狗屁谎言,我反对歌玄娶你为妻、反对你做他的女人,我爱你,除了我,谁都不能独占你。我阻止这场婚礼,就是为了娶你为妻!”

他听不见旁人的聒噪,径自温柔地收紧臂弯,再将新娘子搂紧一些。

“嗯?看来你最近吃得很好,胖了不少。”

怀中的人霎时震了一下。

雍怡不在乎地带过话题:“无须回答我,题外话罢了。我要说的是,对我而言,这道甜蜜的爱情关卡,我是逃不了了!”

人儿已经僵成一尊木头人,他将它归因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反应起。不过无妨,他只要一个答案——

“你愿意试着接受我吗?”

他随而站直身伸手去掀开她的喜帕,喜帕飘然落地……

雍怡多情的眼眸顺势看向她的容颜,乍然一看:“啊——”他吓得往后门退,差点失脚摔得四脚朝天。

不单是他,众人亦震退一大步,万万没想到迎接他目光的,竟然是一张平凡无奇、胖嘟嘟圆滚滚的红润肉饼脸!

“胖妹,怎么是你?我不行了,啊……”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王爷!”

淳亲王爷两腿一伸,直接气昏过去了。

雍怡无暇顾及主位上混乱的情形,他紧张地逼近胖妹问道:“怎么会由你代嫁?水玲人呢?”

胖妹吓得直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格格……格格她回扬州去了!”

“回扬州?怎么会这么突然?”

“格格说她心情不好,继续留在这里她会疯掉,所以带狗逃了。我也想逃,但是花轿来了,喜娘来要人没有人,情急之下我就套上凤冠霞帔,跳上轿去,打算之后再伺机逃走,我是被逼的,你千万别怪我呀,雍怡少爷……”

雍怡哪有时间怪她?

“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声声饮泪的胖妹闻言,伸出食指指了个方向:“京城右安门。”

她话才出口,雍怡人就消失不见,宛如一阵疾驰劲风般地卷出厅堂。

在场的人莫不看得一愣一愣的,但怪的是,他并未直接离开淳亲王府,而是火速地向内院而去。

为什么呢?所有人都在问,不久后答案揭晓:“偷马贼啊!偷马贼啊!”

“偷衣贼啊!有人偷了歌玄贝勒爷的衣物,快捉贼啊!”

不一会儿,那阵骑着黑马的劲风重新回到宾客们的视线范围,但后面却多了一堆挥舞扫帚畚箕穷追不舍的仆人。

结果当然是白费力气喽,凡人的脚程哪追得上风呢?

☆☆☆

月姐儿高挂在夜空之中,将其苍凉的浮幻色泽洒落下来,有栋老屋子耸立在山脚边。

那条长得又肥又壮的狼犬坐在地上,一边吐舌头散热,一边朝水玲猛摇尾巴,怀着兴奋的心情,等着主人接下来的动作,看是要继续步行,还是要杵在这里一整晚,它都舍命陪君子。

自以为忠心的它,哪里晓得它的主人已经快累毙了!

上回来京城时,有马车坐、有零嘴啃、有婢女一路上服侍得妥妥帖帖的;这回落难往扬州逃,太过匆忙,除了一条一无是处的狼犬外,什么都没来得及安排。

连续走了几个时辰的崎岖道路,她的脚都站不直了,更何况是腰呢?

水玲扶着快断掉的腰,有气无力地上前敲门。

叩!叩!叩!“请问有人吗?!”

“谁啊?”不久后有人来应门,那是一对纯朴的农家老夫妇,“姑娘,你是?”

水玲口干舌燥地说:“大叔、大婶,你们好。我叫水玲,路经此地,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不能在这里借住一宿?明天天一亮,我就走。”

农妇向来热心助人,一听之下立即伸出援手:“没问题,没问题,快进来喝杯水润润喉。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还在这荒郊野外赶路,实在太危险了!”

“老房子,家具简陋,你不嫌弃的话,住上一天。两天都没问题。”大叔接着道。

水玲很快被招呼人内,先坐在桌子一边稍作休息。紧接着递上来的,便是一杯刚温热过的茶。

“谢谢。”

水玲感激不尽,正欲仰头喝下时,她的大狼犬突然像被惊动一般地竖起耳朵,随即动作敏捷地拔脚往外头冲去,开始吠叫个不停。

“怎么了?”

农家老夫妇一睑疑惑,顺着狼犬吠叫的方向望去,起先只见前方灰茫茫的大地并无动静,但渐渐的,他们看到有人骑着黑色骏马在冷凉的空气中奔驰。

“有马耶!”

“马?”

水玲不由自主地起身,来到门侧望向屋外。

丙然,一匹矫健的黑马践踏在上黄色的地面上,扬起一阵尘沙悬浮在后方,势如一条飞龙,翻卷不息。

马背上的人,驾驭技术很棒,月色中,他策马奔腾的英姿更显刚烈出众,如电一般迅疾地从黄土地那头,循着犬吠声直奔而来。

马蹄下优异傲视的步伐,在地上震出回声,那人仅以一手驭马,另一手高高扬于空中,尽避如此,依然能够与马儿融为一体,袍摆和马的尾巴一同在空中飘扬着。

骑得越近,越可感受他身上那股卓绝气势,一种只可赞扬,不能言传的气势。

水玲哑口无言瞪着驭风的雍怡,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他驾驭马匹的雄伟神姿,望得她心魂迷离,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便在她的喉咙中。

懊说是什么呢?漾在心弦上无以言喻的悸动吧!

水玲绽出一抹浅浅的笑颜,发自内心的。但,当她慢慢注意到他身上的衣着,竟与歌玄惯有的打扮如出一辙,而那只举在半空中的手还握了一把折扇时,她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

简直就是东施效颦,他根本不适合那身打扮!

农家老夫妇皱紧眉头,愕然地转头看着她,不明白她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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