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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动心(下) 第7页

作者:惜之

影响力?不会吧!没有人对她会有影响力,她是自尊自傲的女人,从来只会是她影响别人,谁都别想影响她。

“她和思颖有联络?”毅爵问。

“没有,她没和任何人联络,我只是怀疑,在身无分文、身体坏到极点的情况下,她要怎么生活?”为了思颖,品帧对他透露些许当年情况。

毅爵怔住,身体坏到极点?怎么可能?难道那两鞭……

“品帧,话说清楚。”

“思颖出国前,她将全部财产交给我,说会每个月把思颖的生活费存入帐户中,但她没有做到,我不晓得是什么事情让她无能为力。”他停下话,观察毅爵。

“继续……”两道浓墨剑眉在额问交错,他的心情受影响了。

“我们很清楚,溱汸是个自信自傲的女人,她说过的话绝对会做到,就像她答应思颖的母亲,要她站上舞台一样,拚了命她都要逼思颖实现。我怀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无能为力?”

蹦噪在脑问烦扰,沉稳的情绪突地波涛汹涌,心在沸腾,不管四年或四十年,她还是影响了他。

“为什么这些事我不知道?”冷冽的音调传出,他刻意漠然,不让人看见他的真心。

“忘了吗?当时你恨她。”

恨?是的,他恨她,他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女人,她玩弄他的感觉,将他的尊严狠狠践踏,四年前,他恨她;四年后,他仍然恨。

“毅爵,你还在乎她吗?”品帧试探地问。

“不。”一口否认,他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之於溱汸,爱情是谎言;对於毅爵,爱情是伤痕,这样的爱情,在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了。

“好吧!你在电话里,说有事要和我讨论,什么事?”

“爸爸希望你和又慈能够早一点结婚。”毅爵说。

是默认吧!从小又慈的态度促使全家默认他们的未来,没有怀疑,也没认真的问过品帧的意愿。

“我不会和又慈结婚。”他说得斩钉截铁。

“因为思颖吗?”毅爵问。

“是。”品帧实说。

“可是……”毅爵首先考虑到的是又慈心脏不好,她能接受这个事实吗?从小到大,她对品帧一心三思。

“没有可是。”品帧否决所有会让他和思颖分开的“可是”。

“不顾所有后果?”毅爵又问。

“我会尽力不让最坏的后果发生,但不论后果如何,我都不会和思颖分开。”

“你这么爱她?思颖知道吗?”毅爵明白思颖对他的依赖不比又慈少,但依赖不是爱情,更不是心动。

想到思颖,品帧漂亮的嘴角微微扬起。爱情是种暖人的东西。“她也许还模模糊糊,不过总有一天,她会弄懂、想清楚。”

“好吧!我相信你的能力,但请别处理得一塌糊涂,两个都是我的妹妹,伤了哪边,我都不会饶过你。”

拍拍品帧肩膀,毅爵给他一个支持性微笑。他们是最要好的兄弟,时空从未离间过他们。

“谢谢,我也希望你在依瞳身上找到幸福。”品帧说。

幸福?这种感觉他不是太熟悉。母亲离开他很久了,他忘记孩童时期的幸福长什么模样;曾经有一度,他以为自己找到终生幸福,没想到谎言揭开……幸福?什么都不是。

从此,他放弃追寻幸福,放弃幸福是人生的必备部分。

第三章

香味在花丛间徜徉,蜜蜂、蝴蝶点缀了花朵的芬芳,小小的野花带著惑人的甜美,离开大马路走进小路,夹道大树带出一片凉荫,毅爵没想到自己会自这里找到另一番天地。

下南部出差几次,他从没想过要绕台湾东部回来,一时兴起更换归程,没想到会绕出一份好心境。

他贪看一路的好山好水,贪看造物者的仁心,大自然的飨宴为他制造出无数愉悦。

路越开越狭窄,一不小心,他开进林间小径,几次钻探,一个让人懊恼的事实摆在眼前——车没油了!

车子在最后两声喘息之后,停歇。

下车,他把车子停在勉强可以被称为“路边”的地方,拔掉钥匙,向前走几步。

路很长,好像走不到尽头似的,看看腕表,五点多了,再不久太阳下山,他恐怕得留在这片密林里过夜。

拿出手机拨电话,但收讯不良,无法拨出。往回走,五指在车顶上敲敲叩叩,文明人碰到这种状况大概就叫作窘迫。

仰头看天,点点阳光从林间洒下,斜斜地在泥地铺上点点金黄。

碰上这种事,多少要生点气,但奇异地,毅爵并不感觉烦躁,大概是环境太优美,芬多精让他焦躁不起来。

会有人经过吗?他不确定,但这条路保养得不错,应该不是条乏人问津的小径。

放松心情,以双手支在后脑勺,毅爵仰躺在车盖上面,泰然自若环顾周遭,享受大自然的美丽。

风吹过林荫,偶尔几声蝉鸣,仲夏的美丽尽在这里,几百年没放松过自己,在这个难得下午,他拾回一段轻松惬意。

轮子压过枯黄树叶,沙沙声响起,半眯眼的毅爵浓眉皱紧,他被打扰了,虽然他明白,有人经过,对自己而言是件好事。

侧脸,仍然半眯眼睛,对於来人,他不是太认真。

幽径那头,一个穿著白色洋装的女孩骑脚踏车过来,风轻柔地带起她及腰长发,一阵飞瀑在身后形成、拂过她颊边。

行经他时,脚踏车速度放慢,女孩跳下车子,廉价布鞋踩在地面,停妥车子,她一步步走向汽车旁边。

“先生,你需要帮忙吗?”

那个声音……毅爵倏地睁大眼睛,猛然坐起身。

他的动作惊得时芬连退两步,拨开盖住脸庞散发,她回眸看他。

一时间,空气凝住,光阴停在此刻,蝉鸣鸟叫被挡在外面,微风落叶打不进他们之间。

久久……他们两人就这样对望,说不出半句话。

“我……必须一直站在这边吗?”时芬嗫嚅问。

毅爵没回答。四年……一千多个日子,他曾以为,过往已经在自己心中消失,没想到现在,那些回忆又排山倒海地回来,她的怨、她的骄傲历历在目;他的恨、他的怒仍然鲜亮如新。

“先生……如果你不需要帮忙,那……拜拜。”跳上脚踏车,时芬慌慌张张想逃离原地。

他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不说话就能威胁到人,说不上来的感觉梗在心扉间,她觉得他不陌生,可是她确定,记忆箧里没有这个男人。

几个箭步,他冲向前,一把抓住时芬的手臂,毅爵的反射动作连他自己都不解。

“你希望我帮你?”她问。

再次停妥脚踏车,不只是毅爵,连时芬也觉得自己不对劲。明明觉得这个男人危险,她的视线却离不开他;明明知道应该快速离开,她却移动不了自己。

四目相交,两人再度陷入尴尬。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隐含怒气,冷肃的表情让人退避三舍。

“我……我家在前面,我刚从图书馆回来。”

这样的回答得体吗?眼前严厉的主考官好像不太满意她的说法。

“你住这里?”他的眼睛眯紧。这就是没人找得到她的原因?

“嗯,前面五百公尺,我们家是开民宿的,如果你需要帮忙,我爸……我们家很乐意帮忙。”

她看一眼小道旁的汽车。汽车抛锚了吧,否则一般人不会把车子停在这边看风景。

“你爸?”怀疑扬起。她什么时候冒出一个“爸爸”?她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谎言?她要欺骗他多少回合方肯罢休?他的眼睛紧紧盯住她的,想从里面寻得一丝愧疚,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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