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察觉,萍水相逢的两人在这短暂的几十秒签名过程中,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心思。但这生命中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小插曲,却让傅云深更加确定,他所深思的那件事,是越来越困扰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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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正旺的玉女明星演而优则歌唱,首度发声专辑在众人期待中收歌、配唱,临推出前为表示慎重跟突显出话题性,第一主打歌曲的MV不但利用人情请来赴美发展,已一年多没在台湾露面的人气天王入镜客串。
甚至,唱片公司还砸大钱,请来了话题性十足的知名电影导演执导,就希望这样铁三角的黄金组合,能让唱片大卖。
但事与愿违,理想中,那部该极具话题性的MV正在难产当中。
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按计划,本该三个工作天要完成的音乐影片,不是天气不对、灯光效果不对,要不就是沙发颜色不对,最后龟毛到,连装饰用的叶子形象也被嫌长得不够好。
等天气,等调灯,等换沙发,就连几个盆栽都要花店换上新的一批,所有的时间,就这样一等……再等……三等……等个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那个人前总是美美的、气质无限的、在优雅中透着浅浅甜美笑意的玉女明星真是耐性十足,在一次又一次导演的破口大骂跟换景换物的等待中,不见任何躁色,好脾气的接受化妆师的去油、补妆,也任由美发师有事没事就冲过来对着她的头发东模又西抓的。
对着那份好涵养,哪个人不竖起大拇指在心中暗赞:人美心更美,这样的气质与涵养,在这虚假的演艺圈中,真珍贵得有如那天山雪莲……
“不行,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掉了。”
某人,也就是那个被幻想成天山雪莲的气质美人,正哀怨的、毫无形象的如同软成一团的水母,半挂在自家亲亲幺妹身上。
“别,别这样。”朱嬗芝神经质的往四周看去。
虽然方才听自家二姊借故要上厕所,却是拉着她直往隐密的楼梯间走去时,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亭亭玉立的美人突然瘫成水母状挂在她身上,她还是吓了一跳,深怕这副德行会让人看了去。
“萼萼,我知道妳一定饿了。”叹气,忍不住耳提面命一番。“但是妳要知道,只要还没下工,妳就是知名的玉女偶像姚瑶,形象,为了公司,也为了妳自己,妳一定要顾及形象,要是这德行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这里又没人。”仍是水母状,朱萼芝动都不想动,软软说道:“刚妳也看到了,逃生门前的通道堆得跟仓库一样,又是十三楼,谁会没事挤过那些布景、道具,特地来走楼梯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是比较好。”朱嬗芝念归念,但已经动手往粮食包模去,刚刚被叫出来的时候,她很机伶的把这救命包也给带上了。
“小猪……我饿……我好饿……”朱萼芝蹭着胞妹软女敕女敕的手臂,整个人呈弥留状态似的喃喃自语,她已经饿到手软脚软,整个人都快饿到发抖了。
“乖。”安抚的话很自然的说出口,朱嬗芝从袋中捞出高热量的巧克力棒两根,还有波萝面包两个,鼓励道:“我准备的点心还剩一些,妳先吃一点补充体力……”
“又巧克力棒?”接过食物,朱萼芝忍不住小抗议了下。
虽然说,有得吃就要偷笑,但她今天一整天,同样的巧克力棒已经吃了六条了,波萝面包其实也已经吃过四个了。
“忍耐一下,剩下没几个镜头,拍完就回家了,到时我买妳最爱的那家麻辣锅回家吃。”打蛇打七寸,朱嬗芝毫不犹豫的挑重点说。
“真的吗?那我要两份的肥牛花喔!”传说中的气质美人一边吃着波萝面包配巧克力棒,不忘分神点菜。
“好!好!好!肥牛花两份,妳一个人两份,还会帮妳叫手工丸子跟牛肚,好不好?”
点头,用力点头,想到那又麻又辣的滋味,那位以气质著称的美女,口水险些要要流了下来。
“那妳再忍一忍,等等下工,我们就能回家吃了。”朱嬗芝丢出最后的诱饵。
有梦最美。
盎含油脂的肥美牛肉,极具口感的手工丸子,嚼劲十足的牛肚……它们化为动力,激起朱萼芝因饥饿而失去的工作动力。
狼吞虎咽,外人心目中的气质女神狂嗑手边仅有的储备粮食,等等才有体力回现场去再战江湖。
哔!哔!
奇异的声音止住那猛虎似的吃势,就连向来镇定的朱嬗芝也惊住。
那种电子声音……
嗯……要没弄错的话……
好象……是那个……行动电话的简讯通知?
两姊妹相互对看了一眼,同时惊觉到现实——
见鬼了,有人!
几乎快塞死的通道,高度达十三楼的楼梯间内,竟然真的有人?!
第三章
朱仪芝睡眼迷蒙的拖着她的行李箱走出房门时,正好看见心爱的小妹……
“大姊?”朱嬗芝唤了声,整个人不自然的僵硬着。
虽然有心理准备要过这个关卡,但没料到一进门就要面对,成串、成串的借口都还挤在她脑中,没理出个顺序……
“妳回来啦!”朱仪芝打了个呵欠,整个人像游魂似的飘过来后,顺势倒在软绵绵的幺妹身上,完全就是没睡饱的样子,哪里有心力去发现那份异样。
她在赖床,朱嬗芝知道,因为被当成“床”的经验已经多到习惯成自然了,抗议跟抱怨的话连说都懒得说了。
“大姊要出去吗?”与其花气力抱怨,朱嬗芝宁愿研究那只突兀的旅行箱。
“嗯。”迷迷糊糊蹭着那软呼呼的,朱仪芝想睡,好想睡……
等半天等不到下文,朱嬗芝只能摇一摇币在身上的人,追问:“要去哪里?”
“嗯?啊!”完全是一脸被惊醒的表情,可知在方才短短的十几秒之间,朱仪芝还真睡着了。
朱嬗芝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对大姊的能睡已不想表示意见,直抓着重点问道:“要去哪里?”
“朋友在香港那边出了状况……”打了一个呵欠,朱仪芝揉着眼睛嘟囔道:“她team里面两个编剧跟团队意见不合,桌子一拍就走,害她手边on档的戏快开天窗了,所以找我过去救命。”
“去多久?”
“不知道,十天半个月吧,总要让她有时间去找人来接手。”因为不够清醒,所以朱仪芝并不是很介意时间问题。
“飞机时间订了吗?”
“嗯,都订好了,不只班机时间,连车都叫了,在楼下等了。”
“啊?这么赶,连车都叫好,已经在楼下等了?”朱嬗芝吓了一大跳。
家里不太常响起的室内电话刚好选在这一刻响起,然后按设定那样,铃响两声后自动启动语音答录功能——
“喂?”
“喂?喂喂?”
“请问找谁?”
“我找朱小姐,朱小姐在吗?”
“她不在。”
“不在?是不来了吗?我在楼下等她很久了耶,啊她……”
“我也不在。”
“啊?”抱怨声因为这句而顿了下。
“基本上没人在。”
“靠盃!”电话那头的人明显火大,月兑口骂道:“不要开玩笑了。”
“所以这是电话录音,请在哔一声后……”
“X!这三小?朱小姐,啊妳到底是要不要坐车啦,林盃……”
“不好意思!”朱嬗芝一接起电话就先道歉。
事情明明可以不用搞到这么难看,但她那个有奇怪幽默感的大姊硬缠在她身上,说什么都不让她接电话,就为了想听完这一整段恶趣味的电话留言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