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拿著笔傻了眼。“对不起,你说什么?”
沈放暴跳如雷,声如宏钟地大吼著。“我要童凝——”
服务生这回听清楚了,直盯著菜单仔细研究了半天。
“可是,我们好像没有这道菜喔?!”
服务生把菜单放在桌边,先后退三步,以防被那位脾气暴躁的客人打到。“先生,您要不要点别样?”
他什么也不要,只要童凝回来!
玻璃墙的另一边坐著一对男女,女孩有著一头齐肩直发,正是方才在大厅入口处害沈放额上撞出一个包的人。
女孩正在因为男友的眼神不安分地乱瞄隔壁桌的美眉,心里很不高兴。
“你再一直偷看别的女生,我就走人了!”
“我哪有?!”男人的表情有点心虚。
还想狡辩,她最讨厌不老实的男人,爱情纯度不够。
忽然间,宁静的餐厅里,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低低切切的呼唤声,她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引领望向墙的另一面。
“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耶?!”
对面而坐的男人,一脸轻忽的不耐烦神色。“嗟,你看,你就是那么神经质,哪有人在叫你?我明明没有偷看旁边的辣妹,却被你说的好像一样,真受不了你!”
哼,说得比她还理直气壮,既然没偷瞄,又怎么会知道隔壁的美眉穿得很凉快,是个“辣妹”呢?
女孩的个性率直,爱恨分明,对爱情怀有严重的洁癖,绝不容许一粒砂的存在,更别说是才要交往初期的男人当著她的面乱瞄别的女孩,而且还不老实,现在就会骗她,将来结了婚还得了?!
“你还敢说我神经质,明明就是你花心!”
男人彷佛也受不了她的一再质问。“你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只有分手了!”
又来了,为什么和她交往过的男人,最后总会说出这句话?而且提出分手之后,还要把错误怪罪到她身上,真的是她在胡闹、神经质吗?还是对方的性格有问题,对爱情不专呢?难道她不能要求爱情的纯度吗?有时候她常常会被搞迷糊了,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坚持自己的原则?
“分手就分手!”对於那种没办法让她交心的男人,她选择宁缺勿滥。
男人忿然离去之后,女孩显得有点黯然神伤,心里不断地质问老天爷,为何她总是遇到一些爱情不专的烂男人呢?如果爱情也有或然率的话,在遇到一连串的坏男人之后,是否会出现一个好男人给她呢?还是可以用收集点数换奖的方式,集满三个坏男人就可以换一个好男人?!
墙的这一边,沈放正怒不可遏地将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挥掉在地,拍桌大喊:“我要酒——”
墙的另一边,女孩也喊著同样的话。“我要酒——”
心情消沈的沈放还以为是自己的回音呢!
在情路上跌趺撞撞,却始终得不到相知相惜的好男好女,同时在此时此刻被抛弃,伤心难过得只想藉酒浇愁,哪怕是愁更愁!
服务生忙碌地在一墙之隔的两桌之间来回奔跑,送酒续瓶。
沈放灌下一口酒,心灰意冷地望著大门口,不再嘶声呐喊了,只是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么乖巧温顺的女友,居然会狠起心来将他抛弃,一边苦笑,一边低低切切地呼唤著。
“童凝——你别走!!”可惜再也唤不回要远嫁异国的女友了。
玻璃砖砌成的墙后,那位齐肩直发的女孩也因著酒精的作怪,有点恍惚起来,信手抓住从旁边经过的服务生,眼神迷离地问他。
“你听到没?真的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哪?!”
服务生无言以对,只知道她已经醉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一对男女,隔著一边玻璃砖墙,各坐一边。同样被抛弃,同样烂醉如泥,同时仰天长啸。
“我发誓再也不要谈恋爱了——”爱情将永远被他们所唾弃。
醉得像一摊烂泥的沈放,这时才惊觉童凝为什么要用她的名字替他订房,是早猜到他会藉酒浇愁,醉得一塌糊涂而无法回家,呵呵,可真体贴啊,没想到房间真的派上用场了。
女孩也已醉得开始喃喃呓语了,服务生面露担忧地走过去关切,怕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小姐,你有点醉了!你是我们的房客吗?!房间几号?不如我扶你回房休息吧!”她醉成那样,忽而笑,忽而哭,服务生真怕她会忽而跳起月兑衣舞来。
“呃!”女孩打了个隔,吐出来的都是酒气。“呵呵呵……我哪有醉?!”一会儿又醉得发笑,笑起来唇边有可人的梨窝。
服务生看她那副醉美人的模样,恐怕连自己的房号都忘了。
“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只好用名字去查她的房号了。
她忽然又大哭起来。“呜呜呜……我只是失恋而已,可不是失智啊……才不会笨得跟一个陌生人说我的名字叫童凝……”咚!报完自己的名字后就整个人醉瘫在服务生身上了。
服务生只好扶著她去前台,用她的名字查询房号。
在只知道发音的情况下,前台人员透过电脑,键入她名字的注音。
宾果!电脑真的找到“童凝”的房号,立刻把备用钥匙交给服务生。
“快点把这位喝醉的客人送回她的房间吧!!”
醺然酩醉的女孩在服务生的搀扶下,一双蒙胧微张的视线,望著那道玻璃砖墙上恍恍惚惚的影像,只觉一切迷离魔幻,好像一场梦境。
☆☆☆
好心的服务生送她进房后,也不敢奢望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会给小费,替她将房门反锁,就功成身退了。
她觉得浑身发烫,软绵绵的使不出半点力气,眼皮有几千斤重似的,直睁不开来,膝盖也乏力,连走路都有困难,索性蹲趴在地,从门口爬向十步外的床铺。奇怪了,她的房间什么时候变那么宽敞?
爬呀爬的,用最后一点力气,把不舒服的衣裤一件一件地沿途月兑去,爬上床时,已是月兑得一丝不挂了,总算可以无拘无束地睡个好觉了。睡姿不良的她,开始翻来覆去,像在床上打太极拳兼练瑜珈似的。
床铺的另一边,沈放的睡意正酣,房内似乎有什么动静,吵人安眠。他翻了个身,一只大手正好覆盖到丰满柔软的女人胸部,那美好的触感,使他本能地多掐了几下,犹舍不得放开。
“童凝?!是你吗?”
全身的细胞都泡在酒精里的女孩,才刚要就著酒意,痛痛快快地睡一场大觉,好忘掉那个才刚和她分手的花心男人,怎么好像又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了?大概是酒精的缘故吧!她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立刻感觉到有一厚实的大手掌不停地在挑逗著她。是他舍不得她,又兜回来了吗?
“是啊!你干么又回来,不是要和我分手吗?”那只调皮的手熟练又技巧地对她发出催情攻击,她的喉间忍不住发出吟哦声,真是给他小小破坏良家妇女的好形象。
那充满的女声,启动了沈放的男性本能,翻过身去,搂住那光滑柔软的女体激情狂吻。
“童凝,不要走,我不准你走——”
沈放的身体似已到了箭在弦上,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忙碌地在她的身上寻找共鸣的所在。
她感受到来自男人那一波波狂风暴雨般的,那是她未曾体验过的境界,心中惊喜畏惧各半。迷离的幻觉中,纵然偶有一丝抗拒之心,却无抗拒之力,是酒意让她也狂野了吗?
一阵撕裂衣物的声音,是他迫不及待地要扯掉身上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