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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美人 第18页

作者:尉菁

他的大手粗里粗气的擦去她的眼泪。

他的手一碰到她的脸,盈美一察觉到他难得释放出来的温柔,眼泪就掉得更凶。

呜呜呜——她边哭边跟他诉苦,“我没有挖它出来,是我一吃,它就自动吐了出来,不信你看!”

为了取信于他,她还做给他看。

她狠狠咬了一口鸡腿,嚼了两下咽下去,但不一会儿,哗的一声,她又吐得稀哩哗啦,而且很显然的,她吐的比吃下去的还来得多。她该不会真的得了厌食症吧?

安孝文倏地心头一紧,开始担心起盈美的身体状况。“跟我走。”他不顾她的身上还脏着,一把拉起她,十万火急地想将她往外带。“去哪?”

“去医院。”

如果她真得了厌食症,那还真是大事一条。

还好不是厌食症。

盈美笑得傻呼呼的。

因为医生诊断出来,说她这四个月来一向吃得清淡又吃得少,一下子吃炸过的鸡腿肉,难免身体适应不良,所以才会吐得厉害。“我就知道像我这么爱吃的人,这辈子绝对不会染上那种症头。”她又开始说大话了,完全忘了是谁刚刚躲在厕所吐得不成人样。

“你少得意了。”看到她又笑得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安孝文心中又有气了。“我可是先警告你,以后你给我三餐正常,别再乱动什么节食、减肥的歪脑筋。”他睨了她一眼,不怎么乐意看到她削瘦的脸蛋。她这样一点都不像他当初所认识的杨盈美。

“喏!给你。”他端了碗稀饭给她。

盈美的胃肠比刚刚舒服些、感觉也好很多,在看到他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稀饭,纵使它看起来再怎么可口、美味,她都不觉得好吃。

“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你都还没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而我不管你吃得下去吃不下去,总之,你憋着气也要喝了它。”他霸道、专横的把碗送到她面前。

盈美闻到那香味,不但没有食欲,反而想吐,她不禁皱起眉。

他却警告她,“你若敢吐,我就要你把吐出来的全都咽回去。”好——好恐怖、好——好恶心!那种令人作呕的提议亏他讲得出来。盈美觉得安孝文真是太没水准了,但迫于他的婬威,她还是花了一个钟头把那碗稀饭填进她的肚子里。

安孝文则是趁她在生病,没什么体力反抗他的时候,对她定下规矩。“你以后不可以再跟那个吴伯恩见面了。”

“为什么?”盈美放下碗。

她碗里还有一点粥水。

安孝文用眼神强迫她喝完。

不会吧?剩下这么一点点也要喝完!

盈美皱着眉,跟他比眼力,两人大眼瞪大眼,盈美的眼睛差点瞪到抽筋,安孝文可是一点事都没有。

盈美服输了,只好乖乖的把剩下的粥水喝完。

她喝完了,他才满意地收回他凌厉地像把刀似的凶恶目光。

“你还没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不准我见伯恩?”

“伯恩!”他怪里怪气的学她说话。

她竟然已经开始叫那人伯恩了!安孝文的脸寒了一半,像是被人倒了会一样。

“你怎么了?”盈美好心的问他,却换来他一记冷然的眸光。

好嘛!不问就不问。

盈美赶紧闭上嘴。

她闭嘴了,他才给她一个差强人意的理由。“那个吴伯恩跟你一见面,准没好事。”

“你乱讲。”她想要插嘴。

安孝文一个横眼,盈美又把话给吞进肚子里。他最近脾气不太好,她不太敢惹他。

他接着又说:“要不是他,今天你也不会因减重过度而住进医院。”

“那又不是他的错——”盈美不识相地又要替吴伯恩说话。

“嗯?你说什么?”安孝文眉一扬,摆明了是在威胁她,好像是在说,要是她胆敢再废话替吴伯恩说一句好话,那她的脖子就得洗干净一点等他去抹。

好嘛!不说就不说,不过她另有他法。

前几天她看小说时,里面有一个男主角就挺恶劣的,女主角都还没开口,就拼命的骂人。盈美决定比照书里女主角相抗衡的方式办理。所以她当下跟安孝文玩起比手划脚来。

她不说话,比了个二,意味着有两个字。

安孝文不懂她葫芦里究竟是在卖什么药,就随着她去。

盈美又比了一个一。

呃——第一个字——

她不断的往他身上蹭。

她这是在干嘛?不会是想乘机吃他的豆腐吧?

安孝文不耐烦地推开他。

盈美又比了个二。

第二个字——

她不停的拍着自己的手背。

靠!她在比什么?他根本就看不懂。“懒得理你。”他连猜都不想猜,提着小兵子离开。

而当安孝文遇到路上大塞车时,他闲来无事猜起盈美的哑—谜。第一个字,她不停的往他身上蹭——

第二个字,她不停的拍着自己的手背——

突然,安孝文两眼一睁。

不会吧!

她在骂他,“靠背!”换成台语的意思为“哭爸!”

第八章

在医院里休息两三天,盈美就出院回家疗养,而她的身体一好,安孝文的耳根子就开始不得安宁。

春分时节,正是百花盛开的日子。奇林货运打算选蚌黄道吉日兼鸟语花香的好日子去郊游、踏青。

问题是,举凡周末假日,大台北走到哪全是人;到郊外,抑或者是风景名胜更是人山人海,万头钻动的场面,于是大家提议到外县市去。

盈美坐在安孝文的旁边,看到他没在听人讨论,倒是大方地打起盹来,便不怕死的用手推推他。

“喂喂喂!”

他连眼睛都没张开,只掀了两片嘴皮子问:“干嘛?”

“你说我们去哪里好?”

“没意见。”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参加。

盈美不用问,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你不能不参加,是因为头儿会刮你的胡子,把你数落到一无是处,更可怕的是,他可能把近几年来台湾的经济衰退、政风不彰的原因全都归咎到你的身上,说台湾就是有你这种不合群的人,才会把台湾搞得这样烂。”

“他要怎么说就随便他说去。”他根本不在乎。

说完,安孝文还不雅地打了个呵欠。

盈美要他小声一点。“你要死了,在开会时还打呵欠打得这么理所当然,你不怕惹恼了头儿,你会被开除啊!”

开除引哈!他还求之不得呢!

不过,安孝文没开口告诉盈美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他继续假寐,而盈美则继续骚扰他,但不管盈美怎么吵他,他都不动如山、不受影响。

这时突然有个提议,要选出这次活动的总策划。

盈美灵机一动,“喂!”她叫他。

他连用鼻子喷气都懒,只是挑高眉毛,让盈美知道他人还醒着。

“你这里线月兑落了,是不是腋下破了个洞?”她小小的手指在他的胳肢窝搔了搔。

他的衣服破了!

安孝文吓了一跳,急忙睁开眼,把手举高,看了看腋下。

“在哪里?”他小声问盈美。

盈美没回答,只是笑得神秘兮兮的,安孝文头皮一麻,有种麻烦临头的那种不好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听到众人闷笑的声音。

那个发开部的主任当场宣布。“既然孝文自愿当这次活动的总策划,我们就全权让他安排,这次的讨论到此结束,散会。”

安孝文当场愣住,他什么时候说他自愿要当活动总策划的?他不禁瞪着盈美。而盈美则是看他高举的手闷笑着。

“你陷害我!”

“我没有。是你自己举手,说愿意自愿的耶!”

“我从头到尾都在打盹,要不是你骗我,说我胳肢窝下的衣服破了,我会举手,说我自愿为你们做牛做马去张罗一切,当你们这些好逸务劳、光会坐享其成兼奴役别人的享乐主义者的仆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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