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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爱上你 第17页

作者:尉菁

自从她跟他的亲事定下之后,她思前想后,总觉得自己做事鲁莽,就为了傅相横一句玩笑话,她便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这事怎么算都是她划不来,可目前她可是在人家面前一口应允了亲事,现下她还能反悔,说她不嫁了吗?

她要真说了,别说她爹不答应,就是面对梁景元那一环,她也不好意思这么伤他。可愈是不能反悔,而随着成亲的日子愈是逼近,她就愈害怕。

而这会儿,他来且提起他即将赶赴东洋的事,她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走了也好,他这一走光是船期来回就要三四个月,那她刚好可以利用这三四个月好好地想一想她跟他的事。

云姜神游远方,她这模样瞧得梁景无怪慌的。

“我要走了,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你没听说吗?东洋的姑娘个个温柔婉约,我要是讨回个东洋闺女回来当妻子,你不吃醋?”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她。

而云姜也只是笑。她是真的不吃醋!梁景元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说要出轨的人竟比被人恐吓说要被人背叛的还要来得慌,他忍不住伸手跟她讨个东西当信物。

“你随便给我个什么吧!”他手里有她的东西在,比较能放心。

“给个什么?”

“随便都好。”

“可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云姜抖科衣袖,证明自己仍是布衣裙钗,没有值钱的身外物。

“我不要值钱的。”他要个信物。

“那你跟我付东西做啥?”

“你就随便给我个手绢什么的不行吗?”她怎么凡事都精明,就儿女情长的事不懂,非要他将事儿给说明,她才通得点呢?

“手绢!那是我的贴身东西,哪能拿给你!”

“姑娘呀!你都要嫁给我了,哪还分什么你我?”他不由分说,将云姜的手绢给抢过来,再硬塞给她一把他随身带着的匕首。

匕首!

云姜拿在手里觉得沉也觉得怕,她这辈子还没拿过任何刀子之类的东西呢!“你拿这给我做什么呢?”

“给你护身用的。”他随口搪塞。

但云姜心里头想着的却不是这回事。当他抢走她的手绢,却又硬塞给她匕首时,她脑中掠过的是那天傅相横说的那四个字——

私相授受!

她纵使今儿个百般不愿意,才让人抢了她的手绢、接受了这柄小刀;但说到底,她还是拿了别人的东西,还给了那人手绢,这不就算是应了傅相横那四个字了吗?

不!云姜惊得想把他的匕首还给他,想把她的手绢给抢回来,但为什么呢?她那么在乎她的手绢、他的匕首,难道就单单只为了傅相横那一句“私相授受”吗?

她跟梁景元都已经是互许终身的小俩口,今儿个要不是圣上临时出诏要他去东洋,她跟他这会儿已成了夫妻,那还论什么“私相授受”呢?

她是梁景元的未婚妻子,他们纵使有什么授受的行为,也是信物互换;她拿他的匕首理所当然,而他要她的手绢也属常情……她做啥去在乎一个登徒子,甚至是一个看轻她的登徒子的话呢?

云姜要自己别多想,她硬是将梁景元给她的匕首收下,刻意忽略自己心里对傅相横的那份在乎。

私相授受!

云姜打从梁景元走后就拿着那柄匕首早晚端详。别人当她是犯相思,正演者睹物思人的戏码,但事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她现在恨不得把这匕首给送回梁府,再插翅飞往东洋,跟梁景元要回她的手绢,省得日后落人口实,说她不安于室,想嫁人想疯了。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明珠一路惊呼着闯进云姜的院落。

云姜将那柄匕首收进怀里,这才问明珠,“什么事这么急慌慌的?”

“外头有人送了个怪东西给小姐。”

“谁送的?”

“不知道,只知道那东西模样长得怪,长长的脚架子,四四方方的木盒子,送东西来的小厮,还说这东西是外洋来的,说里头可以装人呢!”

“是吗?”云姜好奇地问,马上忘了刚才自己还不快乐,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跑出去瞧。

她人还没出院子呢,就见到两个汉子扛个东西进她院子里来。“这是什么?”

“是德意志国来的照相匣子。”扛货的汉子恭敬地回答。

“照相匣子!”云姜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问:“做什么用的?”

“照相用的。”

“什么是照相?”

“就是、就是……”汉子昂着脸,试着想出较能理解的词,好半晌他才说:“有点儿类似画画。”

“画画?”云姜攒着两眉,不懂这玩意儿跟画画也能扯得上关系。

“嗯!就是画画。姑娘让画师画过人像吗?”

“小时候画过,但花时间,所以最后没画成。”

“这就是了,下回姑娘要是想画相,就不用找画师,往这木匣子前头一站,不花姑娘眨眼的功夫就画成了。”

“这么神奇!”云姜大呼意外。

她让明珠打了赏,便在烈阳下研究起这德意志来的照相匣子。

明珠回来也跟前眼后地打量起这怪玩意。

“明珠,你猜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准是姑爷。”明珠根本不猜,一心想着能对她家大姑娘这么好的,准是梁家相公。

但云姜才不这么想。“不对,不是他。”

“怎么不是?瞧瞧,姑爷前脚才刚走,这东西就让人送到府上,要不是姑爷,这世上哪有这么神准的事?更何况,普天之下也只有准姑爷最懂小姐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

“可梁大哥去的地方是东洋,这玩意儿可是从德意志来的,这一东一西、一南一北,差得可是十万八千里,你说他上哪儿弄来这洋玩意儿?”

“这是准姑爷的本领,奴婢哪知道呢?倒是小姐,你究竟喜不喜欢这东西呀?”

“当然喜欢,可我不知道怎么用它,所以纵使再怎么喜欢,又有什么用?”云姜坐在亭子里的大石凳上。她虽不懂怎么弄这洋玩意儿,可她还是研究这相机研究得废寝忘食,根本忘了她刚刚还恼者的事。

第八章

“你喜欢吗?喜欢我送的照相匣子吗?”云姜在养生亭里打个小盹,朦胧里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冲着她笑,冲着她问照相匣子的事。

她以为他就是梁景元,便半梦半醒地问:“你不是去东洋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她揉着眼,人还没真正清醒过来,就听到那人开口道:“你当我是谁?”

当他是谁?她当然当他是梁大哥呀!莫非……他不是!

云姜心里头一惊,两个眼珠子突地瞪大,定神一瞧,只见眼前的人笑意朗朗,轮廓分明、五官端正。他重头、眉清、目秀、额头广。

命相学上说:重头之人重富贵,目清主惠明,目秀主慧性、额广主贵格。这人想必是才情兼具的权贵之人。

“你清醒了吗?”他见她还睡眼迷濛,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挥呀挥的,招她回神。

云姜听那声音耳熟。而他的脸朝着她逼近,那朗篮笑脸不断地在她眼前扩散开来——

她看清了!

这人是傅相横!

云姜心里一惊,这会儿是真的清醒了。

“你怎么来了?”她昂着脸问他。

暗相横见她刚睡醒的模样恁地娇美,而且听她问他话的口气也不像是在生他气,于是放胆向她示好。

他就蹲在她跟前,与她齐高,以免让她老是昂着脸看他,这样会累。

“你收到照相匣子了吗?”他笑看她。

“照相匣子,收到了啊!”她很自然地回答,而后心一凛,这才想通了。“那照相匣子是你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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