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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忘情诀 第19页

作者:尉菁

是夜,赤兀扬就着月光,悄悄地潜人含风馆。

浅眠的银儿让那细碎的脚步声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赤兀扬,立刻瞳大风眼,惊呼一声:“堡——”

语未说完,银儿便让赤兀扬点了昏穴,又软绵绵地瘫回床榻上睡得死死的。

没了银儿的大惊小敝,赤兀扬更加张狂地迈着大步,夜闯宛儿的睡房。

屋内烛火已熄,但就着月光,赤兀扬一样能看清宛儿的脸。有多少的夜晚,他思慕着这一刻,而今终于如愿以偿,她待他却恍若陌路一般的生分!

她该死!

懊死的让他承受这么多年的煎熬,而她却躲在暗处,不与他相认。

赤兀扬的眸光进射出愤怒的火花,睡梦中的宛儿察觉到那灼人的视线刺痛了她。

宛儿倏地睁大眼,迎面对上的是赤兀扬的面容。

“堡主,你——”宛儿惊呼出声。

甭男寡女独处一室,怎么看都嫌不妥,宛儿仓皇地想逃下床,可赤兀扬却快她一步,俯身压住宛儿的娇躯,让她逃不得。

“堡主,你这是在做什么?”宛儿挣不开赤兀扬的禁锢,倏地垮下脸,瞪视着赤兀扬。

她是个有夫之妇,他这么做不嫌太过分吗?

“堡主,你请自重。”宛儿撩着性子,与他讲理。

赤兀扬却置若罔闻,他专横地俯子,夺去她的吻,狂暴且情难自已地掠夺着她的呼吸。

他在她的耳旁低语着:“小声点,芽儿睡在你旁边,你不希望你这个样子,让芽儿看到是吧?”他不知廉耻地笑着。

宛儿咬牙恨道;“我已有夫婿。”所以,他不该侵犯她。

宛儿眦目双张地蹬着赤兀扬。

然而,赤兀扬却犹如一只发狂的野兽,抓着了猎物便不放手。

她有夫婿,他知道,但他不在乎,因为——“你是我的。”赤兀扬像是在宣示他的主权似的,伸手入侵她。

“你不知廉耻,枉顾人伦——你放开我。”宛儿挣不开他的禁锢,双眼含恨,咬牙切齿地瞪向赤兀扬。“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犹如衣冠禽兽?”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他是人或是禽兽,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那你在乎什么?”她咬牙地问。

“你。”他斩钉截铁地答。

宛儿闻盲,心口一紧,目光惶恐地望着他。

他还戴着鬼王面具,而那面具下是他残缺的半张脸。

是那残缺的半张脸抽去了她所有的佯装与冷漠。

宛儿蓦地眼眶一热,幽幽地开口道:“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你就该顾及我的名声。”

“你的什么名声?”

“我已有夫婿。”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是吗?”赤兀扬不屑地哼出声。

他张手扯掉她遮蔽的衣裤,“你告诉我,倘若你真的嫁作他人妇,为什么你这里却像是久未经人事?”她是如此的敏感与脆弱,教他如何相信她曾与别的男人同欢过?

所以,她不是霍渔阳的妻子,她一直都不是——

但是——她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

赤兀扬低吼着,眼里早有山雨欲来的狂暴。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他早已察觉到什么似的。

一股恐慌攫住了宛儿的思绪,她慌乱地抓住赤兀扬的手腕,要他住手。“你不能如此卑劣!”不能用这种方法逼她就范。

宛儿几乎是在向他求饶了。

而赤兀扬的眼里却还有恨意。

她瞒着他真相这么多年,而她却还有脸说他待她卑劣?

“我再怎么卑劣也不比上你跟霍渔阳。”他的眸中闪着愤怒的火光。

宛儿听到他的愤怒,胸口一紧——

她的眼迎向赤兀扬,想从他眼里明白他究竟知道了什么,然而,他的目光带恨,令她不忍卒睹。

她慌张地避开了。

而她的回避更令赤兀扬心冷。

“怎么?心虚了是吗?”而她就这么打算避开他一辈子是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还要佯装到底。

“听不懂不要紧,我只要你记住这种感觉。”

他用邪婬的手段将宛儿逼到疯狂的程度,让她缩成一团,浑身打着哆嗦。

宛儿仿如遭到霄击一般,整个心神全让他的邪佞手段给震住了。“不、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这么做?”他冷笑着反问,“而你却可以嫁给霍渔阳为妻?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嫁给霍渔阳?为什么他的女儿得叫霍邵书为爹?在这一刻,五年来的寻寻觅觅全都化为一股怒气,直扑赤兀扬的脑门。

宛儿痛苦地扭着身体,激烈地晃动着头颅,身体己承受不起他张狂至极的手段。

她抱住他的手臂,企图抵挡他邪恶的人侵,她眼里蓄着两池泪水,低声问他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个答案;一个真相。”

“我不知道所谓的真相。”

“为什么不知道?”他还是要逼问。

“因为我失去记忆了。五年前,我意外地跌落山谷,当我醒来时,我便失去了记忆,我根本不记得任何事。”所以,他教她如何给他真相?

“你不记得任何事,却记得霍渔阳是你的夫婿?”他一点也不肯相信。

“那是渔阳告诉我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竟是如此相信霍邵书!

“我那时怀有身孕,我除了相信我有个良人之外,我还能信什么?”宛儿急急地解释,只求他能快点停下这磨人的惩罚。

赤兀扬的眼神转为幽暗。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骗他!

宛儿又羞又怒,他怎么可以如此待她?她是个为人母、为人妇的人了……

“我恨你。”她的眼中进出泪花,湿了大半的衣襟。

他对她的泪视而不见,因为——“你对我的恨比不上我对你的爱。”

“你爱我?!你凭什么爱我?今儿个咱们才见第二次面,倘若这真是爱,那你的爱未免也来得太快,来得太便宜了。”像是任何人都可以取得,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如果你的爱仅仅只是这样,那么我不屑要。”

不屑要?他的眼神一暗,脑中咀嚼着她的不屑。

如果只要她不屑,他就能将心收回,那么,今天他不会活得这般辛苦。

她明不明白——他比任何人更鄙视自己竟如此卑微地爱着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为什么你总是不懂我?含菁。”他在她耳畔低话,轻唤她的名儿。

含菁——

那一句“含菁”犹如一记响雷,在宛儿的耳中炸开。

他将她当成别人了?!

“不!我不是含菁,你认错人了。”她头摇得犹如波浪鼓,她不知道含菁是谁,不知道他在说谁——

“你是鲁含菁。”赤兀扬如此坚信着。

“好,纵使我是,但我不记得。肩从我醒来之后,我便是秦宛儿,所以,纵使我真的是你口中的鲁含菁,那我也不是蓄意欺瞒你,你如此强按罪名给我,还用如此过分的手段报复我,对我而言并不公平。”宛儿急切地想跟他讲道理。

而赤兀扬也真的让她眼中的急切给吸引了。

他迷恋她眸中的光彩,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说谎说得如此生动,就像煞有其事似的。

赤兀扬轻手拨开她因激动而微微沁湿的发,轻柔地玩弄着她的云鬓,他告诉她说:“我知道霍渔阳让你服了失魂汤——”

他深邃的眼眸固定在宛儿被嫣红的脸蛋上。

他的深情、他的目光藏着不怀好意。看得宛儿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宛儿紧张兮兮地注意着赤兀扬的一举二动。

她看着他扬唇一笑,看着他的嘴贴着她的脸颊,挨在她的耳旁,告诉她另一件秘密。

他说:“我也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没喝霍渔阳给你的任何汤药。”所以,她的失忆是佯装的,她口中所说的不记得全是谎盲。然而,更可恶的是,她没失忆却一直待在霍邵书的身边,当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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