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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诀 第12页

作者:尉菁

打从霍邵书决定娶风白宁之际,她便对他冷了心,断了七情六欲。而当初,她之所以选择当赤兀扬的姬妾,目的就是想在与霍邵书对峙的这一天,彻底地击溃他。

她要让他明白,失去她,她便会以最决裂的方式与他为敌。

她要用最让霍邵书难堪的方式,让赤兀扬赢一回。

而现在——既然她已得到她想要的结局,那就再也没什么好眷恋。

鲁含菁望着霍邵书。

那冷冰的眸光中全然没有男女情爱。

霍邵书看得心慌。

他不知鲁含菁想做什么。

霍邵书的心里头黑压压地压着一股气,闷得他几度不能呼吸。

鲁含菁猝不及防地趁霍邵书在失神之际,抽出他腰际上的佩剑。往自个儿的手臂划去——

倘若——他执意不放手,那么就让她告诉他,她离开他的决心有多强烈,而且,她要让他明了有很多东西一旦失去了,便再也挽回不了。

鲁含菁冷残地削去了自己的手臂!

银儿昨见鲁含菁自断左臂,惊得跌坐在地,以手捂口,却仍遮掩不住惊得令人发寒的尖叫。

而霍邵书还握着鲁含菁的手个——她的左掌体温犹在,却早巳硬生生地从主人的臂上斩落——

霍邵书惶然地望着鲁含菁。

她的脸上平静无波,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冷情绝烈的人儿,会是昔日那个温柔婉约的表妹吗?

霍邵书一时恍惚了。

他抱着那只断臂,凄惶得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紧紧地拥住那只断臂,仿佛那是他的惟一。

而赤兀扬此时也闻声而至。

打从他决定成亲的那一天开始,他便防着各大门派突袭擎天堡,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看到的竟会是这般的景象。

从鲁含菁的表情、断臂;从霍邵书的失神、绝望——赤兀扬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事情的不单纯。

“堡主,鲁姑娘受伤了!”年总管往前奔去,连忙地帮鲁含菁包扎止血。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娇弱的姑娘像鲁含菁这么的傲骨,仿佛一只断臂之于她根本不算什么,也仿佛她身上那碗口大的伤一点也不算什么。

她不痛吗?年总管在心里止不住心酸,偷偷地自问。

鲁含菁其实是痛的,只是,她知道一定有人比她更痛。

鲁含菁移眼望着赤兀扬,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看。

她在他阴暗不定的打量中解读到赤兀扬的愤怒。

他的表情隐藏有风雨欲来的狂暴——而这就是他对她容忍度的极限了是吗?

他对她的忍耐也只能是这样了是吗?

鲁含菁闭上眼,存心避开他眼里的波涛汹涌,不愿再去面对赤兀扬眼中的风暴。

赤兀扬新婚当天,攫住书剑山庄的少庄主。

这胜利说来不怎么光彩,因为,霍邵书几乎可说是没有还手,便任由人宰割。

霍邵书绝望的眼神至今仍深烙在赤兀扬的眼瞳里,他妒恨得快要发狂,他不懂鲁含菁是怎么跟霍邵书牵扯在一块的。

而更令他不悦、愤怒的是,鲁含菁的自残。

她断了左臂像是决裂,可是,却也说明了一件事,言明那霍邵书至少牵引了她的情绪,让她失控,让她愤恨——

时至今日,赤兀扬才知道鲁含菁原来有那么烈的性子,她不是生来就像一摊水似的,没有情绪。

懊死的!赤兀扬真想掐死鲁含菁这个虚伪的女人。

她若真的有血有肉;她凭什么在他面前伪装成另一副模样,让他为她的冷绝而倾心,而她却为另一个男人而烈性。

在她心里,她究竟当他赤兀扬是什么?

赤兀扬踢翻了茶桌,将大厅内所有看得到的东西都捣毁,却仍然火冒三丈。

“鲁含菁呢?”赤兀扬转脸,赤红着双眼问年总管。

年总管据实以报,“鲁姑娘人还虚着,正躺在病床上。”

还躺在病床上?

在她为另一个男人自断左臂之后,她凭什么还能安然地躺在他的地盘,休养身子?赤兀扬失去理智地下令:“把她关进地牢里。”他要鲁含菁与霍邵书朝夕相对,他要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暖昧在。

赤兀扬下了命令,年总管却还愣在原处,动都不动。

赤兀扬怒气勃发地转身斥道:“怎么?这会儿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不是的,堡主,鲁姑娘失血过多,她的身体还虚着——”年总管以为主于不知道鲁含菁的身体状况,正想开口为她求情之际,赤兀扬却粗声打断年总管的话。

“她身体虚是她家的事。”她要断臂时;她可曾想过他的感受?

不曾!

既然不曾,那么这会儿,他更不用理她的身体强不强健。

赤兀扬张狂的怒气,横扫向众人。

可大伙却全都心疼鲁含菁病弱的身体,不敢妄动。

他们从来没见过赤兀扬如此动怒过,这足以证明鲁含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倘若今儿个他们真将鲁含菁打入地牢,而让她有个万一,那么,届时赤兀扬痛失所爱,他们几个纵使人头落地也换不回鲁含菁的性命。

为此,他们宁可违抗命令,也不愿听从赤兀的旨意。

赤兀扬见众弟兄动都不动,心中那把无名之火烧得更旺。

没想到为了一个鲁含菁,这会儿与他生死与共的弟兄们竟也不听他话了。

他们不去是吗?

好!那他自个儿去。

赤兀扬踩着愤怒的脚步移往含风馆。

银儿正在为鲁含菁换药。

银儿乍见堡主来到,心中又惊又喜。

鲁含菁受伤那天,赤兀扬脸上的表情骇得惊人,当时,她还以为他真的误会了鲁姑娘与人有了苟且。

这会儿他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赤兀扬并没有胡思乱想。

银儿急急地迎了上去,急切地想告诉赤兀扬鲁含菁的现况,“姑娘她昨儿个夜里高烧不退,今儿个喝了药虽已退烧了,但那碗口大的伤口却怪异得直出血——”银儿跟在赤兀扬身后打转。

赤兀扬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他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人儿瞧。

鲁含菁的眸光瞬也不瞬地也盯着他看。

他要来跟她讨回个公道了是吗?

她平静地躲在床上,任由他追讨她欠他的。

然而,鲁含菁万万没想到她平静的眸光却更令赤兀扬怒从中来。

他不悦地思付,凭什么他在为她怒气腾腾时,她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冷眼旁观他的怒气!

她真以为他不会动她是不是?

“下来。赤兀扬伸手擒住鲁含菁钠肩头,手中抓的正是她的伤口处。

“堡主!”银儿一声惊呼,俯冲过去,扑倒、跪在鲁含菁的病榻前,豆大的泪水如雨水般地滚落。

堡主怎么可以这样?

鲁含菁好不容易才止血,让赤兀扬这么一抓,她的伤处这会儿又冒出血来了。银儿拿着干净韵白布,又要替鲁含菁换止血带。

赤兀扬却将银儿一把拉开,厉声吼着叫她滚。

他怒气冲冲地将鲁含菁给拽下床,拖着她走进地牢;任银儿哭着求、跪着求都没用。

鲁含菁闭起眼来承受这一切苦痛,她明白她的世界,即将就此变天。

赤兀扬将鲁含菁丢进地牢里,与霍邵书关在对门的牢笼里。

霍邵书一看到鲁含菁,心中又惊又喜,但当他见到鲁含菁臂上的伤口还流着鲜血,他的心口立刻宛如让人刨了个大洞,也跟着在流血,

“他不帮你请大夫是吗?”

他存心想眼睁睁地看你死是不是?”

棒着铁牢笼,霍邵书不停地冲着对面的鲁含菁喊话。

鲁含菁却充耳不闻,她就只是静静地躺在湿冷的地板上,脑中反复地回想赤兀扬的怒气。

他对她的忍耐度终密也只到达这个程度不是吗?

在赤兀扬的感情世界,他向来就霸道地只许自己放纵地去爱,却不许她有过去。他一味地认定她为霍邵书而烈性。却不肯细心视察她之所以如此决裂地斩断过去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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