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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计 第34页

作者:机器猫

“他?哼!”一人轻蔑地道,“还不是个吃软饭的?扒着女人的脚指头往上爬,你看他刚才那拽样,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要不是戚无艳相中他,他就是个屁!”

“怎么?”另一个嘿嘿笑,“不服气?有能耐你也去扒啊。眼珠子挂在戚无艳身上的男人成千上万,谁不知道扒上她就等于登上天梯,娶了她就等于娶个金库,可偏偏人家迟骋就扒上了,那叫本事。嘿,要不待会儿你就问问他是怎么把那女人迷住的,让他教你两招。”

“咳——”先前那个挺挺脖子,“你以为我不敢问,我是不肖问。”

“呵呵,你就吹吧你。”

戚无艳明显感觉到迟骋的身躯变得僵硬,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紧,勒得她快不能呼吸了,她的手悄悄覆上他紧握如石块的拳头,轻轻地摩挲,试图舒缓一下他的情绪。迟骋感觉到了,手臂稍稍松了松,胸膛的肌肉仍然紧绷。

那两人抽完烟,进去了。迟骋拥着戚无艳从阴影中走出来,就着江水反射的灯光,她心惊地发现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小臂的肌肉鼓涨,仿佛会撑破衣袖。她一直知道迟骋的自尊心很强,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如果今天她不在,他会不会冲出去揍那两个人。更令她心惊的是,别人将迟骋说得这么不堪,这几年他在商场上的成绩和手段是有目共睹的,在这,每一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要有人脉,更要有能力,二者缺一不可。她哪里知道迟骋刚刚无意间得罪了那个记者。

迟骋觉得满腔怒火在血液中呼啸奔腾,再找不到渠道宣泄,就要爆炸了。看到别人成功眼红,恶意中伤的人他见多了,这些年来什么恶劣的闲言碎语他都听过,最多一笑置之,但他无法容忍他们将他和无艳的关系说得这么龌龊,尤其那一句“眼珠子挂在戚无艳身上的男人成千上万”,她只是个女强人,有钱、美貌、有能力并不是她的错,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迟骋?”她试探地唤,小心翼冀触碰他的脸颊。

他一震,反射性地抬头,她手一滑,手腕撞在船栏杆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咚”一声,打火机掉进江心,立刻被阴沉冰冷的江水淹没,连一朵浪花都没有留下。

金光一划,迟骋就知道了掉进去的是什么,两个人都没有惊呼,仿佛已经呆了,愣愣地直视那黑暗宽广的江心,良久,谁都没有动。他的手臂一点一点松开,寒气从心脏一直凉透指尖,理智告诉他,那不过是一只打火机,她并非故意;情感告诉他,那不仅仅是一只打火机,它被江水淹没了,他们之间的某种东西也随之淹没了。

她苍白着脸,灰白的嘴唇颤抖地唤:“迟骋。”

他突然扯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拉起她的手,故作轻松地道:“进去吧,主持人好像在召集大家进主舱呢。”

所有人几乎都聚集在主舱内,主办人已经讲完话,主持人大声宣布:“现在,余兴节目开始。关灯!”

整个船舱霎时陷入一片黑暗,舱顶一束银白的灯光在骚动的人群头顶扫射,主持人兴奋的声音在黑暗中特别清晰,“我们来看看,今年的第一位幸运儿究竟是哪位?先生们,女士们,扬高你的头,瞪大你的眼睛,让我们来看,停!”

灯光刷一下停住,正好定在戚无艳脸上,无数的镁光灯对准她噼啪狂闪。

“好!”主持人高声嚷着,“我们的第一位幸运儿就是——‘实通’集团的戚无艳小姐。恭喜,恭喜。”灯光大亮的那一刻,掌声齐鸣,而迟骋的手却悄悄地松开她。

戚无艳本能地挂上灿烂的微笑,一面随大家轻轻鼓掌,一面迈开优雅的步伐,通过众人让出的通道走向主席台。在麦克风前站定,她已完全一副优雅、高贵、兴奋又含蓄的姿态。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幸运之神,当然要谢谢灯光师傅。”一句话引来众人的笑声。

主持人也笑道:“戚小姐是我们皇因宴会的熟客了。老规矩,在拿到奖品之前您必须回答大家的三个问题和组委会一个问题。”

戚无艳眨眨眼道:“千万不要太难哦,我学历不高的。”

“呵呵,”主持人道:“戚小姐最狡猾,大家不要上她的当,想问什么尽避问吧。”

一个人在下面喊:“听说戚小姐是美国哈佛大学的硕士生,学历怎么会不高呢?”

戚无艳抢先道:“这算第一个问题哦,我回答你,我不是哈佛的硕士生,是史丹佛大学企管系的硕士生。”

“不算,不算……”众人一起抗议。

戚无艳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也不辩驳。

主持人夸张地叹口气道:“提醒大家了嘛,戚小姐很狡猾的。好了,第二个问题。”

有人突然大声喊道:“戚小姐,请问你跟迟骋先生是什么关系?有人说看到你们在珠宝店内拥吻,是不是真的?”

戚无艳的目光下意识投向迟骋,场中有片刻寂静,一半人的目光转向迟骋。戚无艳只停顿了一秒钟,便若无其事地笑道:“这算一个问题还是两个问题?”

提问的记者道:“一个问题。”

戚无艳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那么我只能回答你一个,你选前一个还是后一个?”

“呃……”记者语塞。

“不选就是弃权喽?”

记者急忙道:“前一个。”

戚无艳慢条斯理地道:“很简单,朋友关系。”

记者追问:“什么性质的朋友?”

戚无艳竖起三根手指,提醒道:“这算第三个问题喽?”

旁人忙喊:“不算不算。”

戚无艳浅浅一笑,闭上嘴,不算就意味着不用回答。

迟骋的掌心全是冷汗,他期待她的回答,又害怕她的回答,“朋友关系”四个字简单地避过了敏感的问题,他知道这是最安全的答案,却抑制不了心底冷冷的空空的失落感。

主持人接着喊:“第三个问题。”

立即有人喊道:“戚小姐,‘实通’明年的开发资金是否会超过今年的三千万?”

戚无艳笑道:“我不知道这位先生在哪里得到三千万这个数字,有关商业机密的问题,原则上我不可以透漏,我只能回答一点,明年我们的开发规模一定会超过今年的总体水平。谢谢!”

“好,”主持人接道:“下面是组委会的问题了,戚小姐请抽签。”

她随手抽出一张卡片,主持人翻过来递给她,“我们看看成小姐抽到的是什么问题,来,请戚小姐念一下。”

戚无艳不甚在意,因为组委会的题目往往没什么建设性,给大家找个乐子罢了。她边看边念:“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天,那么你希望谁陪你度过?括号,只限一人。”

“呵呵,”主持人在旁边补充,“这只是假设性的问题了,想看看戚小姐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谁啊。”

戚无艳念完题目,头脑中立刻反映出迟骋的身影。好凑巧的假设,就在几天前她还以为自己的生命没有几天了,迟骋,当然是迟骋,没有别的答案。但是看到台下闪烁的镁光灯,她想到那两个记者的谈话,想到刚刚第二个问题的回答,是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回答是迟骋。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寻找到迟骋的身影。他笔直地站在那儿,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视线低垂,神色平静,似是对她的答案漠不关心,但她看到他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耀,知道他心里其实比她还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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