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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吉祥 第13页

作者:黄容

“是郑小姐。”雩娘踮足跃上大榕树刺探“敌情”,须臾后回到地面,附耳向唐默详述前头的情形。[她领著『官差』来捉雩娘的。”

“怕不怕?”唐默故作轻松地问。

“此地毕竟不是怡亲王府。”雩娘的笑靥掩不住心里的验然。“他们有非常厉害的暗器,可以在电光火石间取人性命,我……只怕应付不过来。”

唐默略一思索,便已猜出她口中危险至极的暗器为何物。“那东西叫枪,的确很吓人,但是他们不会随便开枪的,他们的目的只是……将你遣送回大陆。”

“为什么?他们已经知道来龙去脉,要把雩娘再关回木棺里?”想到在暗不见天日的地底下,一躺就是二百年,零娘不觉悚然惊心。

“显然是有人告了密,不过,他们不会强迫你『住』回陵寝,他们只是不希望你住在这儿。”唐默简明扼要的向她解释法律条文,至於台海两岸数十年的纠葛,则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给她听吧!

“是郑小姐的意思吗?”零娘焦虑地蹙紧峨眉,“我与她并无深仇大很呀!”

“她害怕你会破坏她的婚姻,会把我连人带心一起抢走。”唐默蓄意试探,莫测高深的眼泛起一抹嘲弄。

“不会的。”雩娘像蒙受了不白之冤,急於辩解,“雩娘耿耿之心虽不足取,但心怀坦荡,天日可表。今后,唐先生无论娶了谁,都是雩娘的半个主子,我都会用服侍您的心情来服侍她的。”

她的表白听在唐默的耳朵里,不啻是青天霹雳。他这么用心费力的呵护她,才不是为了那劳什子的主仆关系,谁要她的耿耿愚忠?笨女人!

他拉长脸,压扁嗓子问:“没有一点点吃醋或嫉妒?”敢说没有就给我小心点。

“雩娘不敢。”她实在不明白唐默生气是为哪桩?

是她做得不够好,不够死心塌地,不够义无反顾吗?

唐默的脸色越难看,她就越自责。可,她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是不敢还是不能?”唐默捏住她的下巴移近自己,“告诉我,你曾不曾在睡梦中、寤寐时想过我?”

“我……”他岂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赤果果的询问她这般令人羞於启齿的问题?雩娘因为羞赧倍感局促和不安。

她的迟疑和无言让唐默彻底死了心,要一个对自己无欲无求的女人真是乏味。纯粹欲念的需索,花点钱随时随地得以交易。那不会是他想要的。

放了她吧!这种女人他要不起,也不能要。

“留你在身旁,我的未婚妻不能谅解,其他的女孩也不愿和我交往,你说怎么办?”他点起一根菸,眼底迷离得教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想法。

雩娘急死了,“敌人”近在咫尺,他竟还燃菸自曝藏身之处,不摆明了要自投罗网吗?

“所以……我是您的累赘?”这一刻,雩娘什么都明白了,唐默不想留她,她必须自寻生路。

瞧她小脸蛋满是哀愁,唐默好不容易筑起的壁垒又将功亏一篑,这个像古画里走出来的女人,就是有本事弄得他心神大乱。

“现代社会不比古代,三妻四妾是不被允许的,任何男人身旁均只能拥有一个女人,一个叫做『妻』的女人。”这样暗示得够清楚了吧?

“所以……唐先生一旦娶了郑小姐,雩娘就必须离开?”她很无辜地悲伤著,完全没连想到横刀夺爱、取而代之这些“天经地义”、为法律所允许的正常行为。

唐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想K她,怎么办?

“没错,所以你还是尽早有个心理准备。”气死人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迟钝的人。

他捺熄菸火,转身大步走回座车,发动引擎,朝市区绝尘而去,留下雩娘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

她又说错话了吗?

怎么她的小王爷会变得喜怒无常,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呢?

别墅前的人潮,大概因为等不到当事者出面,渐渐的散了。郑依霖猛按了一阵子电钤,屋里仍没丁点动静,气得她破口大骂。

“你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的。”

雩娘将她威吓的语句全部听进心里边,她知道她是非走不可的。

夜幕很快围拢上来,腊月的白昼奇短,一回眸已然灯火辉耀,处处凉意。

屋里很暗,她没开灯的打算,昏暗的天光让她更由日在,更能适应。

拾级上了二楼房间,她藉著微弱天光环视左右,没有一样东西是她的,唯独墙上的长剑和怀中的玉佩。

既然空手而来,自当孑然离去。

挽起长发,提著宝剑,走过落地长镜前,她迟疑地伫足了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书怀说她不可以拿著长剑到处跑,会被官差捉去坐牢的。这儿的人真奇怪,法律条文多如牛毛,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管的全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客厅那台叫电视的笼子里,成天有人打打杀杀,他们怎么不去管?

气愤归气愤,她还是从善如流的把宝剑留给唐默作纪念,那只玉佩则仍揣在口袋里。不能长相厮守,起码可以睹物思人。

穿不来短窄裙,她挑了一件长裤,配上唐默借她的宽大衬衫,将自己大肆易容乔装一番。在她们那个时代,女子离家出走,最安全的装扮就是女扮男装,如此才不会引起盗匪贼徒的觊觎,徒然飞来横祸。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那头长发了。她端立镜子前,咬咬牙,拾起利剪,咋咛咋叽!剪成参差不齐的五分头。

横竖她爹娘早已仙逝,没人会怪她不孝的。这样“不伦不类”的,够像现代人了吧?

乔装的工作颇耗时,床头柜上的液晶闹钟已显示九点三刻。雩娘望著自己明明灭灭晦暗不清的身影,无限悲凉,像个沦落人间的可怜仙子。

唐默还没返回,连电话也没打。

雩娘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

唐先生:雩娘在此向您道别,很对不住叨扰您如此之久,更谢谢您宽厚相待。

必於日里您问的那桩事儿,雩娘当著您的面不敢回答,趁此机会表白心迹、是的,雩娘的确十分在意,也罪该万死地衍生了非分、之想。唐先生我……

写到这儿,雩娘再也写不下去,她不能纵容自己这么恬不知耻,於是匆匆在信笺下方签了名字,便推开后门走了出去。

夜风冰寒,一古脑的钻进她的衣袖,害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很快地,她又来到这令她心焦慌乱的大马路上。

她不安地,把心一横又跃上屋顶,楼房、大厦、硕大的市招,她轻易地一一跃过,健步如飞。

幸好是晚上,行人不太在意,以为她是台电员工、修电线杆什么的,也不去加以理会。这年头谁也不相信“轻功”这东西,随便用脚板想也知道,她八成是绑了绳索等安全备配,总之,当她是凡人就对啦!

雩娘无处可去,身上也没钱,除了书怀,她在文明人的世界还来不及交任何朋友。先到她那儿暂住一宿,顺便央求她别再把她的底细泄漏出去,万一害唐默惹祸上身就绘了。

经过小鲍园时,有几个年轻人围著一粒猪肝色的大圆球抢得团团转。雩娘看看四下没别的车飞驶过来,才安心地降到地面用走的。

突然大圆球急速滚到她脚边,躺在一旁的草地上。

“喂,同学,麻烦丢过来一下。”高壮的男子朝她大吼。

“在叫我吗?”雩娘惶恐地捡起圆球,照他的手势丢过去。

她没玩过这玩意儿,力道拿投得不是很好,圆球飞过大男孩的头,直接窜向篮框,刷——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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