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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魔女之吻 第11页

作者:黄容

伊彦阳抿嘴不语,猛烈如鹰的眼灼灼地睇视她。

“我们——”季月理顿了倾,见伊彦阳没发怒,才吞口吞水往下说:“我在你房里找到这么多古董字画,难道你敢说不是你偷的?”

樊素连眼皮都懒得瞠开,她受够了。

事情的发展,和她当初预料的全走了样,要报仇的是她,竟相反地处处遭人陷害,给逼得喘不过气来,真是没天理。

“你说话呀,不说话是默认喽?!”季月理心怀歹念,非逼她伏首认罪不可。

樊素像在和伊彦阳比赛谁的憋气功力较强,硬是不置一词。

“舅舅,你看,她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才敢那么嚣张。不如尽快将她送官法办,请县老爷严刑逼供,看她还摆不摆架子。”

伊彦阳锐利的眸光往上一瞟,季月理立刻像只缩头乌龟退往墙角去。

“你先出去。”他的话平淡中饱含威仪。

“我,”季月理不敢违逆他的命令,只觉没将樊素一次害个够很不过瘾,于是鼓足勇气道:“我还没跟她对质——”

“出去!”伊彦阳几近咆哮的声调,吓得她即刻噤若寒蝉,悻悻地走向长廊。

房里刹那变得寂静沉滞,樊素侧耳可清晰听见他浓重的喘息声。

她屏住气息等着他出招。他会杀她吗?要真如此,她就一口送他上黄泉,然后拍拍,回“花濂洞”继续修练。虽然让他死得太快有些便宜他,但速战速决也未尝不是最省时省事的好方法。

他看着她,冷冽一如昨日。

她凝眉敛黛,和衣假寐,眼尾一抹细缝专注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伺机发动攻势。

他移近床前,用指月复抚着她如青葱般滑女敕白皙的粉颊。她无疑是美丽的,比他曾经逢场做戏的女子更加撩拨人心。

当他的手指轻触她的时,樊素不由自主地起一阵颤抖。他想干嘛?

饼往,包围在他周身的层层愁苦、无限凄怆,此刻彷佛稍稍获得抚慰。

是因为她?伊彦阳绝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是耿仲远派你来的?”那个八年前夸下海口,将让他穷得一文不名的死对头,据说也已经来到怀阳县。

樊素可以为二百七十两出卖终身的幸福,自然也可以为另一笔买卖下手偷窃。

很奇特的一种感觉,他分明看出是季月理存心嫁祸给她,却甘愿昧着良心,找她麻烦,宛如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接近她,即使二人怒目相视也是好的。但,为什么好,他则说不上来。

“你说是就是,我没意见。”樊素打掉他的手,拉起锦被遽住头脸。

她讨厌被人近乎挑衅的抚模,她不是娼妓,没必要受这种侮辱。

“他出多少钱雇你来的?”

她随口回答,他竟信以为真,胸臆间登时涌出一团怒焰。

她可以受雇于任何人,独独不可以是他,他害死红绢还不够吗?“说,让我知道你这条命有多贱?”

“你简直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现在就要他死。

樊素掀开锦被一跃而起,相准他的咽喉,勾拳探去。

伊彦阳的身手也不含糊,旋即隔开她的粉拳。左臂自袖底翻出,瞬间化解她气腾腾的攻势,一记绿罗飞蛾,更反守为攻,将她逼回床上。

可恶,她的功力居然敌不过他,这六百年难不成都白修了吗?

樊素又急又怒,才想挺身反击,他已然欺压上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假冒冉子玲之名?混进留绡园有何意图?”她不是冉武龙的妹妹,伊彦阳虽和冉家不甚熟稔,然依常理推断,一名清贫柔弱的女子,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武艺。

“我就是冉子玲,信不信由你。混进留绡园当女婢则是拜你之赐,若非你一再出言伤人,我也不会气得想杀了你。”好女不吃眼前亏,樊素很了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百年都可以等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说谎!”伊彦阳压住她的身躯,遍视她的双眸:“冉子玲常年住在怀阳县,以贩卖蔬果为生,乃一介贫民,她有什么能耐拜师学艺,习得上乘的武功?”伊阳不止知道这些,他还知晓阿贵见财忘义,负了子玲,如果她不是冒名顶替的,依她如此之性格,又岂肯轻易放过阿贵?

“我……”天杀的臭男人,快把她的破绽全揪出来了,刚刚实在不该逞一时之快,施展武功和他较劲。好在她脑袋瓜子虽小,依然冰雪聪明,“我当然没时间去拜师学艺,不过要是别人找上门来,那我就是不想学也推却不了罗。”

“谁主动找上你?”伊彦阳阴鸷的眼紧盯着她,不曾稍瞬,彷佛要穿透她般。

“就是那耿……”糟糕,他方才说太快了,一时没记起来,究竟叫耿什么?

“是耿仲远?”他咄咄催逼。

“对对对,就是他。”樊素不明白他和耿仲远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浑然自以为遇上了救星,猛点头如捣蒜。

“是他要你来的?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伊彦阳发狂地箝住她的两臂,厉声质问。

不堪回首的往事一一浮现脑海,啃噬着他的理智,鞭挞他的良知,天可怜见,他绝不会让耿仲远再一次破坏他的生活,危害他的亲人。

他曾对天立下誓言,将不惜一切代价除掉这名江湖祸害。哼,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他偏闯进来。

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樊素被他勃发的怒火炽焰烧得头皮发麻。那个耿仲远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才会表现得像只骠悍的猛兽。

“他……他说……”短短两天的人类生活,她已说了不下十七、八个谎,怎么办?他们这些人类不说谎好像就活不下去了,而她,好的没学到,坏的倒学了一大箩筐。蛇性渐远,人性渐浓,唉,她大概快要万劫不复了。“他说你天性凶残,无道,而且——”

“一派胡言!”他霸气的剑眉紧蹙,怒气宠罩着樊素惨白的脸颊。

“别对我凶,是他说的又不是我。”把过错全推给不相干的人,方能自保。

“所以你自愿住下的目的是为杀我?”他讥刺地冷哼,嘲笑她不自量力。

“像你这种十恶不赦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樊素厌恶透了他骄狂的嘴脸,冲动得想把他剁成肉酱,撒到荒山喂野狗吃。

“愚蠢,别人随便说二句,你就信以为真,如此轻率,怎能当我的妻子?”他骂人完全不留余地;既理直气壮,又流利顺畅。

“我才不屑做你的妻子!”樊素勉力侧过脸,想趁隙送他一记毒吻,奈何才动一下,他马上将她扳正,强迫她看着他的脸。

“是吗?”他阴阴地抿嘴浅笑,“你要的不过是钱,我有数不尽的财富,和上千顷的良田、宅院,敢说你不曾奢望得辗转难眠?”

“呸,我要的从来不是钱,而是你的命。”她太容易被激怒了,经不起伊彦阳撩拨二句,就怒焰高涨,浑身张着芒刺。

“为什么?我与你索不相识,且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耿仲远若不是以重金诱你,让你甘心为他所利用,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杀我的理由。”寻花问柳,罪不致死吧?统括他所有的缺点,就这项最叫人诟病,然而,他无妻无妾,旁人不该有酸葡萄的心理。

“你辣手摧花,用情不专,且……总之,只要是女人,谁不想杀你。”因为看不惯人家自投火坑为孝子,就兴起杀人的念头,这个借口委实牵强了些。

可,樊素不能坦言此来是为报前世的冤仇,这非但无法让他深感愧疚,还会被他当疯子一样,大笑三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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