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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上) 第13页

作者:黑洁明

他笑了出来,那瞬间知道这是那颗差点砸到她的椰子。

她把它放在玻璃水盘里,椰子上还被人用马克笔画了一张可爱的脸。

他应该要戒掉传简讯给她的习惯,但他忍不住,她美丽又大方,幽默又风趣,而且她一样在分享她的生活点滴。

她不曾提及过去数个月经手的案子,可他清楚她处理过什么,他是调查员,他自有他的消息管道。

很难想象,在经过那些事之后,这女人竟然还能开玩笑,他不知道她如何能保持这样的乐观,他猜想她必定有着很好的家庭。

他曾经想调查更多关于她的事情,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样的女人,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是什么阻止了他,但他不曾再往下查探。

那样不对,他说不出什么不对,可是感觉起来就是不对。

看着那颗可爱的椰子,他不觉再次扬起嘴角,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不对了,他希望她和他分享她的生活。

他不该对这女人如此着迷,这样不好,可是当他到站下车时,看见书店里卖着一本以她当封面的杂志,还是忍不住走进去,拍下那杂志在书店柜台贩卖的样子,然后付钱结帐买了一本回去。

只是当个朋友而已,他与她也很难再见面,或许这并没有关系。

屠欢到洛杉矶,才进饭店,柜台就交给她一个包裹,上面的署名是杰克船长。

那是他留给她的。

她回到房里打开来,里面有一张卡片,和一顶粉红色的安全帽,卡片上写着:

小心你漂亮的小脑袋。

再一次的,她打了电话给他,劈头就是一句:“我的脑袋才不小。”

“看起来很小。”他轻笑:“我记得你的脸还没我的巴掌大。”

“那是你手太大了。”她哼声批评,笑着问:“你在LA?”

“上星期。”他告诉她。

一瞬间,她有些遗憾,她喜欢这家伙,和他聊天很愉快,没有压力。

她盘腿坐在床上,问:“你怎知道我住这间饭店?”

“我在杂志上看到你接了一件广告代言,上面说你这周会到洛杉矶拍照。”他语音带笑的说:“要查到你住哪间并不难。”

也对。

“你还在美国吗?”

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我在雪梨。”

“可惜。”她叹口气,微笑道:“我还在想也许我们能碰个面,吃个饭呢。”

“也许下次吧。”他说。

“也许。”她轻轻一笑,真诚的道:“对了,谢谢你送的安全帽。”

“不客气。”

屠欢笑着和他又聊了一下,直到工作人员来叫她了,才不舍的收线。

是的,不舍。

她真的很喜欢和他聊天。

他和善、亲切,没有攻击性,不会以有色的眼光看她,他知道她不是个花瓶,是除了家人与红眼的同事之外,唯一知道她真面目的人。

没多久,她发现她不需再对他多做掩饰,在他面前,她可以放松的做自己,而不是扮演出来的模特儿乔依丝。

几天后,她经过曼谷,在机场的服务柜台里留了一个纪念品给他。

她拍下商店的照片,传了简讯,要他回欧洲时到曼谷转机。

他收到了那个纪念品,当场戴了起来,拍给她看。

那是一顶黑色的毛帽,而当地气温将近三十五度,即便是在冷气直送的机场里,他那模样看起来还是很好笑。

不觉中,她与这个男人越来越熟悉,他与她天南地北的聊,从全世界最干净的厕所,聊到全世界最好吃的食物,从他最喜欢的运动,到她最讨厌的服装设计师。

当她生日时,他在另一间饭店柜台,留了一只信封。

信封里面有一个随身碟,还有卡片写着生日快乐。

随身碟里有两首古典乐,她播放了一遍,第一首就是上次他拉过的那首小夜曲,她认得出来,她回家时还曾找了CD来听。

但这不一样,这是他拉的,她知道。

里面没有钢琴的伴奏,只有小提琴的独奏。

不知是否她偏心,总觉得他拉得比那些知名的音乐家好上许多。

第二首是大提琴,她因为太好奇那是什么,还打电话回家,播放给老爸听。

“柴可夫斯基的夜曲。”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告诉她答案。

“夜曲?”

“嗯。”男人应了一声,道:“有问题吗?”

“没有,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很好听。”

她笑着道了谢,老爸收了线,她则继续坐在床上,听那琴音。

小提琴、大捏琴,托塞里、柴可夫斯基……

他送她的随身碟里,两首歌,都是夜曲。

这个答案,让她讶然失笑,心头却莫名微暖。

因为工作的关系,她最近没睡好,没什么时间睡觉,她以为没有人知道,她拍照时总是画着大浓妆,可不知为什么,那个身在千里远之外的男人却发现了。

那一夜,她着迷的听了又听,让那温柔的琴音,将她包围。

她好奇他为何能这么贴心。

他不是在追她,她知道,如果男人想追她,她通常能清楚感觉到,他只是把她当朋友,一个可以分享生活点滴的朋友,可这几乎是她收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每当她在黑夜中辗转难眠,他拉的琴音,总是能莫名安慰她的心。

第4章(2)

冬去,春又来。

那三个月,她很忙,他也是,他只传来了三封简讯,三张照片。

初春冒出头的女敕芽、破冰而出的鲸鱼、在壁炉中燃烧将尽的炉火。

最后那张照片,不知为何,看来有些寂寞。

也许是因为那火快熄了,也许是因为壁炉前地板上那瓶快要见底的酒。

那一天,那景象一直在她脑海里萦回不去,晚上回到家时,她按下了通话键。

手机响起时,他原本不想接的,他断了三根肋骨,起身只会让他原本就在痛的胸口更加疼痛。

而他真的受够了止痛药,所以早在两天前就停了那会让他手脚发软的药品,改用烈酒代替。

可是他认得那个特定的铃声。

他撑起自己,靠着沙发,掏出那支滚到沙发底下的手机。

“喂?”

“杰克?”

天啊,她的声音真好听。

他捂着疼痛的胸侧,往后倒回地板上,闭上眼,哑声回答:“我是。”

“你还好吗?”

他牵扯嘴角,苦笑:“还好。”

她沉默着,他怀疑她知道什么,原以为她会追问,但她却放过了他。

“我一直忘了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杂志上有写。”他告诉她,然后握着挂在胸前的礼物,沙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

“皮诺。”

他猜也是,他这辈子很少和人多说什么,就是和皮诺的老妈讲了太多的话,谁知她痴呆归痴呆,关于他说过的话却记得不少。

“你喜欢那条项链吗?”

他能感觉到悬挂在胸前那颗黑色的石头,它早已被他温暖,和他的体温一样,他两个月前收到后,就一直戴在身上。

“我喜欢。”他告诉她,再问:“你喜欢你的吗?”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道:“谢谢你,它们很好听,我每天晚上都听到睡着。”

他想告诉她不客气,但那一瞬,他什么也说不出口,话语都梗在喉中,只有热在心头。

在那短短的沉默中,他能透过手机,听见她轻浅的呼吸,仿佛她就在身边,和他坐在一起。

“杰克,你需要什么吗?”

我需要你在这里。

那句话,几乎就要滚出喉咙,他硬是将它咽了下去,然后他听见自己说。

“冰淇淋。”

“冰淇淋?”她微讶的问。

“上面有淋莓子酱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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