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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太难 第8页

作者:沈曼奴

台上的牧师几十年来为数百对新人证婚过,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台下略静了下来,阎鹏朝他使了个眼色后,他若无其事地改问新郎:“阎琮修,不论富有或贫穷,安逸或流离,尊贵或困顿,宽裕或寒苦,你都愿意和蓝晴依共度一生吗?”

受邀观礼的宾客皆屏住气息,等待新郎的回答。

新郎却不发一语,直定定地望着牧师。牧师怔了一下,又重复了一次问话,新郎却还是沉默!

台下宾客静了数秒,随即哗地又是一阵骚动。因为蓝、阎两家一向未有往来,现在两位新人又在婚礼上摆这种乌龙,使这场婚礼的幕后真相更引人诸多遐想!

蓝晴依不禁对身旁的阎琮修感到好奇,原来他也不想娶她吗?那么他为什么还来这里?也是被架来的吗?还是……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新郎、新娘请交换戒指。”不管场面是不是混乱,不管这对新人究竟愿不愿意共度终生,牧师依照阎鹏及蓝钰清的指示,让仪式继续。

蓝晴依满不在乎地侧过身与阎琮修相对。她心想反正阎琮修并不想娶她,他一定和她一样,也会捣乱这一项程序;却没想到阎琮修在短短的几秒内,毫不犹豫、迅速地接过阎母递给他的戒指,托起蓝晴依的手,将戒指套进了她的手指!

蓝晴依傻了、慌了,直愣愣的望着手上的钻戒,钻戒上每个切面因光线的照射而发出各种缤纷亮丽的颜色,望得她心思全乱!他不是也不想娶她吗?他明明不愿在神面前许下与她共度一生的承诺,为什么还在她的指上套上钻戒?天啊!这个懦弱又娘娘腔的男子,在她的指上套上了象徵永生相许的钻戒——

阎琮修没等蓝晴依回神,迳自自蓝父手上接过男方戒指。不过他没将戒指套进自己手指上,随手就将戒指放进礼服的口袋里。当然又引起台下一阵惊呼。

“我在此宣布,你们已为夫妻。你们的结合是神的旨意,令生今世,永不分离。”牧师现在只想及早结束证婚仪式。”接着,请进行誓约之吻。”

蓝晴依仍是怔仲地望着指上的戒指。脑海里乱烘烘地,没听清楚牧师的宣言。

众人等着新郎亲吻新娘,但新娘既未抬起头娇媚地等待,新郎亦未有俯过身子、亲近新娘的动作,使得原先带着恭贺心情前来的宾客,在此时完全转为看戏的心态。

终于,新郎微微低下头……

当新郎亲吻新娘的脸颊时,结婚进行曲再度响起——

然而,阎琮修并非真的亲吻蓝晴依的脸颊。在嘈杂的人声与乐声之中,蓝晴依清清楚楚地听见阎琮修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我不屑!”

***

幽幽转醒,蓝晴依惺忪地微睁双眼。屋内灯光通明得令她一时无法适应,习惯性地伸手抓起棉被盖住头——才发现自己穿着礼服睡在床上,裙摆因她不优雅的睡姿而上翻,露出一双修长的腿。

她伸伸懒腰,翻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裙子又撩起了些,不过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也就不以为意。

上午离开教堂后,所有宾客移至这家饭店参与婚宴。婚宴由中午一直安排至晚上,但是新人只需在晚宴时再出场便可。

婚宴安排在饭店八搂的宴会厅,蓝晴依则在饭店十七搂一间精致套房里换装与休息。她让设计师帮她换下婚纱礼服,穿上一件粉紫色雪纺纱晚礼服后,便支走设计师和几位助手,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想事情。

第一,她觉得昨天的饭菜一定有问题——否则她怎会任由他人帮她换衣服、化妆,并被载到了教堂都还不知道?她的父母太自私了,居然对亲生女儿耍这种手段!蓝晴依觉得好气!

第二件事是有关于阎琮修在教堂里对她说的那句话——他不屑。

先令她惊愕的不是那句话的意思,而是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异乎寻常的好听!

声音的好听与否并不似外貌有确切的形象可以比较,而是较主观的、较精神层面的,会让人在心中直接产生正负面印象。而阎琮修的声音听起来很专制、很有自主性,而且很有高高在上的权威感——不像是她想像中懦弱无能、带点女性化嗲劲的声音。

他说他不屑——是指不屑娶她?或者是不屑吻她?那么他为什么接受父母的安排?而且也参加了婚礼,并为她套上了戒指?再者,他说他不屑时的口吻,令她想起那一天和郑韵雯及温荣作在荼艺馆时的谈话。当时郑韵雯问她是否想看阎琮修的照片时,她也是以那种口吻说“我才不屑咧!”

这两者之间会有关联吗?当时荼艺馆里应该没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阎琮修不可能知道呀!怎么会……

或许只是巧合吧!她只能这样想。

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事情不久后,她便辗转睡去。

“啊——”她极为舒服地又伸展了下四肢,心想这才是真正的休息、真正的睡觉,不像早上醒来时,全身骨头像被拆了又重装似地松散。

她不知道自己睡多久了,微微仰起身子看窗外,窗外天已黑,远处闪动着盏盏灯火。

蓝晴依回过头望向房内,一个人影吓了她一跳!阎琮修背对着梳妆抬坐着,腿上搁着一本书,没有理会蓝晴依发现他竟也在房里时的一声惊呼。

惊吓过后便生怨对。蓝晴依心想,这个人在房子里也不出点声,存心吓人嘛!而且,还是个不懂礼仪、不体贴的人!她在心中暗骂。因为当他进房,见着她在睡觉,竟将大灯开得通亮,也没有拿条棉被帮她盖上。

蓝晴依坐起身子,忙将裙摆拉好。盯着阎琮修低首看书的姿势,等他发现她已醒了过来。但阎琮修却还是没抬起头理她。

没有人会觉得被忽视的感觉是好受的。

蓝晴依发声:“几点了?”

阎琮修或许是太过沉迷于书中,没有听见她的发问。

“几点了?”蓝晴依又大声地问了一次。

阎琮修终于抬起头——但不是望向她。他看着墙上的钟,却还是不回答她的问题,似乎是告诉她时钟就在那里,自己不会看哪!

“我要是看得清楚就不必问你了!”蓝晴依咕哝着。她眯起眼试着看清楚墙上钟表的时针、分针,但眼前的事物在眯起眼后仍是呈现模糊状态。

这个人真是!蓝晴依有些恼怒,他开个口告诉她现在究竟几点了,有那么难吗?

蓝晴依下了床,走到他跟前,一把抓起他的左手,拉起衣袖看他的手腕——没有!再看他的右手,还是没有!

这人……她对他的印象简直坏到极点了。除了他的声音之外。一个不戴表的人,表示他不重视时间、没有时间观念,当然也就不会守时;而不会守时的人,必然也不会守信!这种人在商界怎么可能混得下去?

她退后了两步,告诉他说:“我要下去了!”她走到门口,等了一下,见他没有起身陪她一起下去的意思,遂甩上门,走向电梯。

“哼!耍帅、装酷?故作傲慢样!还不是像个木偶似的被父母亲控制在手中!”蓝晴依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进了电梯。

在电梯一里,她统合了一下对阎琮修的所有评语——懦弱无能、心理变态、性格缺陷、没个性、没脑筋、娘娘腔(还有可能是个GAY),既不体贴更不懂得礼仪、无信无义——她已经了解为什么他的父母亲急着帮他找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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