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旸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太讶异了,以至于脑海一片空白。
这……足……啥咪东东啊?!
杜云乔和简芬芳?那……那柴壬虎呢?
“看这情况,似乎没有我们能插手的余地了。”站到她身边,柴壬虎淡淡地说:“情人间的问题,只有情人自己才能解决。”
回过头,晓旸抖着唇问:“你……你怎么还这么冷静啊?简老师不是你的女朋友吗?你看到这一幕,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
“我?”柴壬虎纳闷地望着她说:“我并没有和她交往啊!为什么妳会这样问?”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们两人在大树下拥抱--”啊!要命,她怎么说出来了!晓旸一脸“糟糕了”的表情。
他瞇细了眼。“难道妳……一直以为我和简老师……”
认命地点点头,晓旸补充完他的话说:“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对。”
壬虎叹口气,不由分说地擒住她的手腕,认真的黑眸盯着她说:“我们到咖啡店去好好谈谈,风老师。”
结果去咖啡店变成了去柴壬虎的家。
毕竟在那里人来人往的,万一遇到熟人,也不方便谈什么。壬虎提议要换地方,晓旸就问:“柴老师一个人住吧?到你家谈,方不方便?”于是壬虎便开车载她一起回家。
晓旸还是头一次参观单身汉的住家,屋内远比她自己的房间要整齐干净许多,她好奇地在客厅中左看右望时,壬虎站在开放式的餐厅中,以老练的手法煮着研磨咖啡。
“柴老师不和父母同住啊?”她看着端出两杯咖啡到客厅来的壬虎问。
“他们都住斑雄,我是因为上大学的关系到台北来,后来找的工作也都在这边。他们在老家和我兄嫂一起住,自在得很,也不想搬到台北。”
“柴老师还有哥哥?”
壬虎笑了笑,对这“身家调查”一点儿都不在意地说:“我是次子,父母是种田的,不过这两年已经改种花了。哥哥和嫂子一起经营花材批发的生意。还有个弟弟,不过他现在正在当兵。”
“噢!”晓旸眨眨眼,看不出来他是农家子弟出身的。
“还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吗?”壬虎问道。他将糖和牛女乃罐放在她面前,自己则捧起黑咖啡。
晓旸红了红脸。想问的事多如繁星,一旦解除了心中那道“误会”,现在她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呢!从他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休闲活动、喜欢看什么书、喜欢听什么音乐……总之有关柴壬虎的任何事,她都想知道!可是真把自己一箩筐的问题搬出来,怕不把人家给吓坏了。
见她不语,壬虎切入主题说:“那天妳看到的,纯粹是友谊的拥抱。我和简老师做同事也两、三年了,我不否认自己对她有好感,也想过和她结婚挺不错的。但那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那么想。”
将自己和简芬芳的情感转折娓娓道来,连同自己告白失败的事,壬虎也说了。以前的他,大概不会这么坦诚吧!但是面对晓旸,他总是能畅所欲言。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受她的“影响”?因为她总是那样自然而然地把心情表现在外,所以不知不觉连带地也使壬虎觉得有“诚实以对”的必要。
“我……还一直以为你们在交往……哈……哈哈,怪不得人家说偷听没好话,我这叫偷窥没好……啊,我声明在先,不是我有意要偷窥,是不小心撞见的,真的!”晓旸胀红脸急急道:“我真的没有那种偷看他人隐私的嗜好喔!”
壬虎看她窘迫的模样真是可爱透了。他晓得有些男人在此刻能说出些俏皮话逗弄人,无奈他实在挤不出什么象样的玩笑,只得淡笑说:“我知道,妳不用这么紧张。”
呼……她吐出一口气,系在心头多日的死结终于解开。
真好,原来他身边还没有“特定的人”出现。
他还是自由的!
这定说我也还有机会?
且慢,万一他不喜欢她呢?当然,晓旸知道他把她当成好同事,也知道他觉得她是个挺不错的老师,可是……
在柴壬虎的眼中,我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吗?我有吸引他的魅力吗?和简芬芳相比,我粗线条、心思不细腻、又没女人味,简直没地方可以和他心目中的理想女性沾上边!
霎时,雀跃的心跌落谷底。
“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不知道风老师愿不愿意回答我?”
还在谷底挣扎的晓旸,抬眸。
“妳记得前不久,有天晚上妳打电话给我的事吗?”
晓旸睁大眼,她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一定是那天!唉,她就知道不该笨得跑到人家家楼下打电话。只是她实在没那个勇气去按门铃啊!凭着一股想跟柴壬虎道谢的冲动,搭上出租车就跑到人家家门前之后,她才恍悟到一个可能性--万一壬虎家中有“人”,那么自己厚脸皮找上门的举动,岂不是搬石头砸脚?
犹豫了半天,晓旸决定做个胆小表,用手机在他家楼下打给他。
照理,他不该发现的。
如果不是凑巧有警车经过……唉,晓旸那时候就祈祷他不会注意到。想来,自己当初含糊的回答,还是不能解除他的疑惑吧?
不、不,现在已经不是检讨过去的时候了!
怎么办?等会儿他问起的话,自己该欺骗他,或是直接说出口……说“我喜欢你”?啊,不行,这样跳太快了,他八成会当她是个疯子!
“妳真的是在自己家里头打电话的吗?”
来了!
晓旸还没想到什么好理由,只好反问:“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是呢?”
壬虎苦笑着,没料到问题会被丢回来。
“我不是在怀疑风老师的话,只是……那天我好象看到一个很神似风老师的身影,在我家楼下出现。”
晓旸整张脸都红了,她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活逮到。
“那个人真的不是妳吗?”他温柔地追问。
呃……再硬撑就很难看了。晓旸无法直视他一双清澈的黑眼,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十指说:“是我。”
半晌,他才又开口说:“妳不想上来直接和我讲的原因,是不想看到我的脸吗?这和妳这阵子逃避我的举动,有关系吗?”
倏地睁大眼,晓旸马上抬起头说:“不是的!”
从唇畔漾起轻笑,微瞇的黑瞳烁现感性与智能的光芒。“听妳这么说,我放心多了。如果我面目可憎到会令妳厌恶的程度,我会认真考虑去整型的。”
“你在说笑吗?”晓旸错愕地问。
“我不说笑的。”他以一副极认真的表情说。
“你一定在说笑!”晓旸还是难以置信。为了她而整型?他?
“外表容易改变,但内在就改不了了。我还比较担心这个问题。”他继续一脸严肃地说。
晓旸沉默片刻,想让自己混沌的脑袋理出个头绪,虽然答案已然浮现,但她很难相信天底不会有这么“好康”的事……她真的没听错他的话中话?他愿意为她整型、希望她不讨厌他的内在,这总归出来的结论,左想右想也只有一个答案--
“我……该不会是被……暗示有人喜欢我吧?”万一不是,那就糗大了!
他微笑着。“我以为这么说已经够浅显易懂了。要我说得更简单明了一点吗?”
晓旸正襟危坐,仿效他的一本正经说:“麻烦你,柴老师,请用最容易明白的方式,告诉我吧!”
“咳”地一声,他清清喉咙,端正了一下坐姿,宛如在“面试”似的,说:“我,柴壬虎,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能和风晓旸小姐……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