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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恋日记 第19页

作者:安琦

"她的……希望?"听了,她慢下脚步。"我倒觉得那是你的希望,你希望她变回原来的样子。"加重语气,并真站住脚,眉头亦纠结。

而湛良威也不得不跟着停下,站在一座小鲍园旁,他全身像被微量的电流通过一般,僵直着。

"这个音乐盒,即将成为那把琴的替死鬼,如果她真会摔琴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不该带他来看这个音乐盒,让它枉死。

"你不高兴!"

"是不高兴,因为这样的替代法实在不应该。"

半晌,只见他定望住她,并释然地……笑了。"你误会了,也许在再次遇上你之前,我会那样想,但是今天却不一样了,我买它,只为单纯她会喜欢它,没有别的。"

四目交望着,她果真在他眼里看见了呼应语气的释然,难道……她又做了什么蠢事?啧,她肯定又妄下断论了。"抱歉,我不是故意那么说。"那无异是指责他自私呀!一耸肩,眼睛瞄着他将她握得紧紧的手,脸却控制不住泛热。

"没关系,因为那是实话,虽然一针见血。"她的手柔软得令他不想放。

"我……真的不是故意……唷!"孰料正当她恼着怎么下台,湛良威却在这时将她拉进怀里,给了她一个扎实的拥抱,并迅速吻住她的唇,近三秒才放开。

"谢谢你,你真像个天使。"忍不住,对住她的额又啄了下。"还有,请原谅我的激动。"替她擦去唇上的水渍,他笑说。

"别……别这么说。"虽然错愕,但他的道歉却让她以为那个吻真是激动后的反应,所以她也跟着尴尬笑了。

午后的椰子树影下,两个人并肩而走,他们聊得投机,因此没发现一个抑郁的人影从餐厅到精品店始终一直跟在后头。不,该说女的完全没发现,而男的则早发现却视而不见。

第七章

食物经过发酵,味道就变得不一样了,可以甜得腻嘴,也可以回甘久久。人的感觉,是不是也可以套上相同的道理?

也许是因为一个月前他的那一句:谢谢你。所以我对这个人的观感产生极大的改变,由先前的深沉和防备,变成正面和心疼。

不是因为字面上的感谢,而是由于他说话时的语气,使我感受到他发由心底的开心,和那份真。

我想,我是陷进了他对湛季盈的感情里了。

然而,对他和她的手足之情,不应该的我,竟有了个荒唐的猜测,那就是他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对自己的手足有着分外的爱恋?

不过如果有,那也比我深过太多,因为他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每个思考方向无一不牵挂着她,牵挂她的情绪好坏、天赋异秉和所有一切……

但是要不作这样的猜测,是否,就是因为这份虚拟的同病相怜,所以我才会对他好感渐生呢?

呵,荒唐的我,夸张的我,只是更夸张的,应该是我和他的关系发展。

谁能料想到,不过几个月来几次的午餐谈心和公事拜访,我和他居然能将彼此、六年来走过的心路历程,以简单的对话一概诉尽,固然从他那里听来的比我说出去的还多。

这算是投契吗?还是……

但我确定的是,在倾听他的同时,我好似也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放……

傍晚下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已逐渐散去,于晓恋将工作收尾后,忍不住又提笔涂鸦,日记本上头满满写着这一段时间和湛良威的相处情形,和心情改变。

"我真的很少看人每天把日记带着上班的,不会很重吗?"

徐承海的声音忽地在身后响起,她猜他又在注意她写日记了。

"当然会,里头装了我那么多字,不重才奇怪。"K金项链夹进纸页,收起本子,开玩笑说了。她回望住他,发现他的脸色比早上送她上班时更不对劲,还是……该说他从那次感冒之后脸色就一直没好过,是太累了吗?她担心。

"还有,我实在很好奇,那条被你当成书签的项链是……"

"那是我的某段回忆,当日记的书签很适合,原因呢,等有机会再告诉你。"这条项链是晓阳的,他买来想送给人却来不及送出去,然而过了这么多年,它却还被她私心保留着。

"现在不能说吗?"一只手模上她的头,心里有些疙瘩,因为她瞒着他的秘密似乎又多了一个。

"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要一下讲清楚也不容易。她反握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有点冰。"你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

"你的脸色不太好。"站起来,要他低下头,想碰碰他的额,但他并没有照做。

"如果真有不舒服,也不会是我的身体,而且你会担心吗?"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而于晓恋则跟在后头。

"什么意思?我当然会担心啊!"

"我说什么,你应该知道。"虽然最近他的身体真的不太对劲,有些精神不济,食欲不振,偶有月复痛,不过这些都比不过她和湛良威之间的事。"对了,湛医师房子的case我决定交由Susan接手。"

"什么?!"这么突然的决定对她而言无疑是青天霹雳。"为什么?这个case不是已经交给我了吗,为什么又要突然换人?"她站到桌前,与他对立。

"因为我不喜欢你和湛良威过从甚密。"实话实说。

"过从甚密?"这是什么理由?真是让人无法信服。"他是我的客户,依他方便约谈case是很平常的事,何况我草图已经完成,施工图也进行一半了,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需要。"撇除和湛良威的渊源不说,她认为他的决定非常不合理。

"客户是公司的,谁能接替我知道,而什么叫做公事上的接触,我认为你并没有区隔得很好。"坐回皮椅,神情是严肃而专断。

脸色骤垮。"这不公平,而且很荒谬。"他的态度让人无法理解,虽然他公私分明,但却很少这样对她。

"我认为不会。"翻开桌上的档案夹。"这里是交接该签的东西,你看看。"

"你认为?!什么都是你认为!case是你给我的,有时到他家也是你送我过去,连我妈看病也是你推荐他,我究竟有什么不对?"不觉,她的脾气被唤醒,因为他的莫名其妙。"而且我很怀疑,你是以怎样的尺度来衡量我和他的关系?"

静默,他板着脸没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嫉妒给遮蔽了眼。

"不要跟我说以你的尺度,因为以我的尺度那根本没什么,我们只是吃饭聊天,最多去他家坐坐,而且大部分你都知道。"怪了,这么想来她还真是次次都跟他报备,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奇谈了,但他还不满意。

"我知道他一有假就会约你吃中餐,下了班你也会到他家去,连今天中午你们也在一起。"

"吃饭谈公事有什么了,不足挂齿吧!"她不明白他不开心什么。

"那么接吻叫不叫不足挂齿?"脸寒了一半,忍了一个月,他终于说出来。那天她和湛良威约在餐厅,他是从头到尾奉陪到尾,所以自然没漏过最后一幕。

"接吻?"他是说……脸色僵然,她回想起那一天。"但那不过是……"本想解释,可一个念头突然袭来。"你……跟踪我们?"下意识地,她使用这个名词。

"你说我跟踪?!"她居然用这样的字眼说他?蓦地,心头冒火,他的声音大了点。

觉得他吼她,于是她不由地顶了一句。"难道不是?要不然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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