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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使我的棕色眼睛忧郁 第19页

作者:林如是

“如果将来你后悔了,可就蹉跎掉很多了。”

“是的。我不会说我永远不会后悔——要是那样说,我都觉得太虚假。也许哪一时、哪一刻,我会后悔做这样的决定,没听大姑的,但是——”又来了,这“但是”。因为这“但是”是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他全权做的决定,必须对自己负责的人生。“但是啊,明珠,我大姑再怎么对我好意、再有多少已被证明的经验,我说过,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人生、我的感情。试问,妳的人生、妳的感情,妳甘心依照别人的指引,就因为别人的经验感受是那样?妳不会不甘心,不会想自己头破血流的去追求闯一闯?”

想想,古今多少重蹈覆辙的事儿?明明人家的经验遭遇摆在那里,谆谆劝诲,仍还是有那么多红尘男女,飞蛾扑火,非要自己去撞一撞、扑一扑,然后头破血流,一身伤痕累累。

为什么呢?

“是不甘愿呢,可是,我也不想头破血流。”因为别人家的经验如何,都是别人的;自己的人生,是好是坏,自己不亲自去追求尝试,怎么会知道呢?可江明珠想想,撞得头破血流毕竟是激烈,敢爱敢恨的人才会不悔的,她不想再痛一次了。

“我没有要妳头破血流。”何纪川不禁又轻笑出来。“我也不会让妳到头破血流的地步。”

他顿一下,望着江明珠,眸中含情,但没有文艺腔的去握她的手,或抚她的脸,只是望着她,直视她在夜色里变似深黑的眼眸,说:

“明珠,我不敢拍胸脯说永远,我也不敢保证我永远不会变心,也没把握妳永远对我钟情。也许有一天我会辜负妳,也许我们能相守到老,这都不是一个定数,我也不希望是个变数。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喜欢妳,我希望妳知道,我也要让妳知道。清楚明白的。我喜欢妳,明珠,我不想退在一旁,默默守候等待,来表示某种痴情。我不愿意那样,也不想那样,那并不是痴情,我喜欢妳,我就希望、也要让妳知道。”

已若是缠绵的告白,动人心同时又表示着绝不模糊的直接清楚明白。

“可是……”江明珠望着他,已无法移开眼光。“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

“妳会的。”他是那么笃定,甚至微笑。“妳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只是,我会要的更多。”如果对他没有感觉,从一开始,他想她就不会跟他来往,还一直持续下来。她只是迷惘,且带理智的考量,毕竟已经不是少年似的恋爱。他想,她不是不能迁就,只是不想一再再地迁就,不要那种迁就的感情。

“给我,也给妳自己再多一些时间吧,明珠。”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请不要太早做决定。至少,妳我都还负担得起一点时间蹉跎,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她不禁为他的说法轻笑起来。

他说他跟她还负担得起一点时间蹉跎……

就为这句话吧……又或许,她骨子里还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天真,仅就为他说的这句话,她就跟他继续“蹉跎”吧。

“好。”她笑了笑。如果他给她轰轰烈烈的爱情,她就跟他成就轰轰烈烈的传奇。如果他给她安稳宁淡、细水长流的爱情,她就跟他安稳宁心地过下去。“我们再开始吧。”

那么,她呢?她又能给他什么、给自己什么?

那只能由何纪川自己决定感受了。至于她自己——她想,她只能把握现在这一刻。

将来既是不可测的,忧心对方将来会不会变心、会不会辜负,徒然自扰,无济于事,不如好好把握当下快乐幸福的这一刻。

这一刻,也许很短,数月或数年,然后让她遍体鳞伤。

这一刻,也或许会很长,长到一生一世、天长地久,然后,让她感激这样的相遇相知相守。

她只能把握,把握住这一刻,好好感受这一刻的幸福快乐。起码,在当下这一刻,不辜负她自己,也不辜负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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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个礼拜了,朱玉霞还是没到健身韵律中心。运动过后,三人结伴到附近咖啡店,邵婉君忍不住问:

“玉霞姐没事吧?绍玲姐,她有没有跟妳连络?”

这些时日,避讳什么似,她们尽量避免提及朱玉霞先生外遇的事,仿佛那成了一种忌讳、一种禁忌。

“昨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了。”袁绍玲说:“她说过几天她就会来健身中心。”

“那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嗯。”袁绍玲点点头。“她说事情解决了。她先生跟那女的断了,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她算是原谅她先生了。”

可这样的保证有几成真?几成衷心?

“玉霞姐现在也学乖了,把家里的钱抓得更紧,她老公想花想野也跑不了太远,只有乖乖回家。”袁绍玲又说:“结了婚,爱情什么的都在其次,重要的还是钱吧。老公口袋里没有钱,就算想作怪,也兴风作浪不起来。”

“男人有钱没钱还不是都会作怪。”邵婉君不以为然。

“是没错,男人有钱没钱都想作怪。可是,有钱的男人,女人会黏上来;没钱的男人,就算男人想作怪,女人还不肯陪他作怪呢!所以,钱是关键。不是男人不想作怪、不会作怪,而是,没有钱,没女人陪他作怪。”

邵婉君边听边点头,俨然受教似。袁绍玲自己则边说边愤慨,自己都被自己说服。这一次朱玉霞婚姻出这种意外,让她们都受教不少。

“玉霞姐没事,那太好了。”江明珠倒没袁、邵两人那么深的体会。她们两人结了婚,知道婚姻中的琐碎与冷暖,自然有较多的体会,没有结婚的江明珠,只觉得,哪管有钱没钱,一个人的心怎么绑得住。朱玉霞那么轻易就原谅,她有点意外,不十分明白结了婚的女人有时为了维持家庭完整的那种无奈。

“其实啊,”袁绍玲说:“男人在外头逢场作戏,背叛也好,出轨也好,只不过图个新鲜,不见得真想毁了那个家,有些太太死闹活闹,最后闹个不可收拾,把好好一个家闹崩了,又何必。玉霞姐也明白这个道理吧。要不,又能怎么样?离婚吗?便宜了那些狐狸精。”

想想也是,不然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太太这边也出个轨,报复一下?想着,江明珠都觉得有点乱。再想,形形式式的人,有形形色色的爱情;形形色色的爱情,有形形色色的过程结果。至少,不至于太过悲观了。

“婉君,妳才结婚没多久,应该没问题。不过,我劝妳也别太大意,随时保持光鲜亮丽,抓住妳老公的心。最重要,抓紧妳老公的钱袋。你们现在正在蜜月期,学聪明一点,别傻傻地以为妳老公爱妳就没问题。”袁绍玲对邵婉君谆谆教诲,听在江明珠耳里,不知怎地,总觉有几分危言耸听。

她不好说什么。各人有各人对爱情与婚姻的应对方式。她明白爱情是有条件的,而也许,在婚姻中,种种条件更实际、更加细节化,也更加赤果果。

邵婉君边点头,笑说:“邵玲姐,妳说得有理,不过妳说得这么恐怖,我看明珠都不敢结婚了。”

“还好啦。”江明珠也笑。“我也学了不少,会努力培养信心。”刚说罢,手机响起来。是何纪川,说要过来接她。

“不用了。”她不禁笑。“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两人相约,她不愿他让她等候,但能不麻烦他,她也不想占用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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