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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娶我 第7页

作者:倌琯

看着脸色怪异的他快步离去,金银儿看向立在一旁的辛格。“那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不是说要去整理账本,可是我听说这里就是账房,而他竟说‘失倍’?”

“金姑娘跑这一趟为的即是研究孔老板的行径?”

“当然不!”他似乎颇为淡漠,语气不甚高兴?“我是特别来找你的。”

“赌场不是良家妇女该来之地。”

“可我……”她索性拿出腰间的绣荷包递到他面前。

“做什么?”他不喜欢她的小巴掌脸儿笑起来时充满阳光感觉,在此刻他心情不好时显得有些碍眼。

“给你。”

拧着眉心,他接过玲珑的绣荷包。

金银儿漾开灿烂的甜笑,“快打开。”

她竟然命令他!算了,好男不与女斗。他不情愿的打开绣荷包。

里头是白花花的银两。

他的浓眉拧得更紧,“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玩把戏?她没有啊!“这里头有六十三两银,是让你拿去还债用的。”

“让我还债用?”这世上会送他银两的女人恐怕惟有她一人。通常都是他赏钱给花娘们。

“你不用还我……”他难看的脸色一定是为烦恼还钱的问题。

这些银子是她平日勤劳做工所攒留下来的……嫁妆;倘若终身无靠,或许还是她终老的棺材本,但为了他……

“金姑娘?”她又神游太虚去了。

见她回神,他笑笑的谢过,将绣荷包收于自己的腰带里,奇怪的问:“今早你不是听见我‘可怕’的遭遇落荒而逃?”

“我没有。”五百两的债款的确很骇人,可是她只想要尽全力帮他还清,好让他早日离开逍遥居这是非地。

他挑了挑眉梢,明显的讽意一览无遗。

金银儿再次大声、用力的澄清表白,“不准你误会我!今早我绝不是因为你的……不堪而跑掉。”她激动的连拳头都握得死紧。

“是吗?”他以两指轻托起她稍赚细尖的下颚,男性的侵略气息强烈的令她悸颤。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唇缘,很轻、很轻,仿佛是她的幻觉一般,她无法动弹,即使明白他的行为轻佻,但他的眼神与笑容带着魔魅引力,她只有任由他在心中占领越来越多……

辛格的眼神里迸射出奇异的火花,“你很勇敢!竟敢只身独闯赌场,不畏那些孔武有力的武仆。”甚至大胆驳斥他的误解。

“我没想到……”她哪是不怕死,只是一心想着要把银两送给他。听说逍遥居的武仆比官兵捕头还厉害,而且尚不输武馆或镖局的力士。

“现在才知道害怕?”辛格见她突地打起颤,不免出言讥刺。

“往后不准你再莽闯逍遥居。”他和她不该再牵扯更深。

“嗯?好。”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指名找他啊。方才的禄至老伯和上次的阿弄小扮都是和善的人,他们应该会帮她这小忙。

这么爽快?辛格感到莫名的不悦和失落,似乎有什么压在心头,沉重得连呼吸都不舒坦。

他一向是最洒月兑、最吊儿郎当的,若为她破例,难保不遭人取笑。

论外貌,她是那种即使和他擦肩而过,他也不会多瞧上一眼的平凡女。论性情,她是有些特殊,尤其她不介意他的落难身份,而狂傲孤高的他是无法带着她参加来年的中秋之约,她太平凡。

不对!他不可能对她动心,何必庸人自扰,多作谬想?她可是连他的粉红知己都构不上边。

金银儿瞅着他复杂的神色变化,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你的表情十分奇怪。”她的关怀之意表露无遗。

“不必你多事,走!”他牵起她的手,眉间一耸。

“走去哪儿?”心跳好快,他的手好大、好温暖。

“送你回家。”她的小手微颤……

“谢谢。”他对每位姑娘都会如此是不?并非单单只对她。

辛格突然抓起她的手向上翻开,粗鲁的按捏着每一个不平的粗茧。

“金姑娘,请解释你的手为什么粗得像下人?你不是富家千金吗?”

糟了,他若是发现她的卑微身份,恐怕会鄙视她。

她不要放弃争取他的感情。“是银儿自幼活泼好动,时常爬树和……种花养草,才会把手给弄粗了,就像做粗活的女仆一样,对不对?”

辛格摇摇头,暗责自己的莫名激动。她的手是粗糙或滑女敕,与他并无关系。

但是他又忍不住询问她,生怕她是有苦说不出,“你是金家的嫡出?”

“是呀,为什么这么问?”她爹只娶过她那早逝的娘亲,而穷人家想要享那齐人之福,嗟,门儿都没有。

“我想你也许是姨娘所生的庶出女,手上的粗茧厚皮可能是遭处罚或劳役所致。”

“如果我是庶出且被苛待的女儿,你会瞧不起我吗?”

“不。”他只会心疼她的遭遇和处境,想严惩错待她的人。

“辛公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一丁点关心?你会……”怜惜我吗?她有些意外之喜。

“少胡想了。”他悍然否决,但是方才胸臆间的紧窒感又如何解释?

他强拉着她一路疾走,对于她必须以小跑步慌忙跟上,完全不当一回事。

怜香惜玉?等他寻觅到他想望中的爱姬,再来学习也不嫌迟。

“到了。”他硬着声。

啊?金银儿茫茫然的看向四周,他怎么突然停步,害她差点撞上他的背脊。

辛格放掉她的手,指指前方。“到了,你家不就是那几幢大屋其中之一?”

他的记忆力真强!昨晚黑漆漆的他竟然记得清楚?可是放眼望去,她暗暗着慌。

几间大屋门前居然都站了门房看守,叫她如何佯装是自己家,镇静的“走入”?

“谢谢你送我回家,王、王管事是个多话的人,我怕他误解了你和我的关系。”盈盈一福,她勉强维持笑容。

他淡然一盹,挥挥手,像是赶蚊子似的,要她快走。

金银儿忐忑不安的往前走。老天爷呀,保佑我不要出糗吧!她感觉到身后的灼热视线,甚至觉得他正撇着冷冷的讽笑,怪不正经的!

“这位老伯,”她走上其中一户的台阶,对着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问:“请问这……嗯,这附近有什么吃食是出了名儿的?”

老人家热心的回答,“晚了,只有靠近赌坊、妓院的大巷还热闹着。”

“哦谢……”偷偷觑了后方一眼,糟,他怎么还未离去?

她紧张的又忙问:“叨扰了,再请问老伯,那个、那个平安街怎么走啊?”

“小泵娘迷路了是不?哎,往后别这么一个人上街,好歹带个小丫环。那平安街就这大巷直走左转,过一个桥墩后右转就是了。”

辛格走了。呼,金银儿轻喘一口气,低变身躯的对老人家行礼致意。

“谢谢您帮了我一个忙。”

“不过是问个路罢了。小泵娘赶紧回去吧,否则夜色渐浓了。”

金银儿笑着点点头往一旁的巷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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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金多好困难的坐起身。人老了,体力也差多了。

罢熬好药汁的金银儿一跨进小屋就瞧见爹亲难受的模样。

她放下药碗,连忙在他身腰后搁置枕靠,让他舒适些。

“怎么还咳着?你老诳我,欺我是小风寒!”叨念的同时,她已经拿起药碗,一匙一匙的喂着汤汁。

金多好快五十岁了,他父兼母职的拉拔三个女儿长大,盼的不过是女儿们的终身有靠,毕竟女子再强、再有本领也是黄花飘零命,得有个良人相偎依,好生照料。

喝完药汁,他又连咳几声。金银儿忙替他拍背顺气。

金多好有感而发,“银儿啊,你是爹爹三个女儿中最坚强,最能干的。”也是最令他心疼不已的。这孩子没享过半分福,自小便懂事孝顺,十岁便跟着他入了福府攒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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