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来。”方姨牵着女孩的手到一旁去。
妮妮看了,是怎么看怎么碍眼,总觉得这女孩不简单。
她一来就笼络了大家的心,就连小钰祥本来那么难伺候的,她一来,他便让她喂了。
妮妮冷眼看着方姨跟那女孩。
方姨因为妮妮刚刚的态度不佳而觉得愧对女孩,于是对女孩更加心疼、更加地好。“告诉方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心妮,大家都叫我妮妮。”
妮妮!
妮妮一听女孩的名跟她一模一样,眉头一皱: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更浓郁了。
“很好、很好,就连名字都跟我一模一样呢!卫仁科你好样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找个人来取代我是吗?”妮妮这次是将矛头对向仁科。
“你在说什么,在刚刚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仁科真是受够了。她到底还要闹多少事才甘心呢?
仁科忍不住对妮妮大小声。
妮妮才受够他了哩!
拜托,又不是她缠着他不肯放手的。“你若是不耐烦,我们可以离婚啊!是你不愿意离婚的,你还在那不耐烦什么?!”
妮妮一句话堵得仁科顿时哑口无言。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女孩诚惶诚恐地看着先生跟太太在吵架,顿时变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迳自张大双眼,身子却不断的往内缩。
方姨要她别伯。“这不关你的事,他们一向吵吵闹闹惯了,只是——我们以后叫你小江,不叫你妮妮好不好?因为你的名字跟太太一样。”
“好啊!”小江大方的应允,她叫什么,她原本就不怎么在意,那只是一个称呼,一个代号而已不是吗?
“好,那从今天起,小釭祥就交给你喂女乃了。”方姨将小baby交到小江的怀里。
妮妮一看,眼红得不得了。
为什么小江一来,大家便都对她那么好?开什么玩笑,钰祥是她生的,是她的小孩耶!
“我不要她当孩子的女乃妈。”她把孩子抢过来,她才不准小江当小釭祥的女乃妈。
“好啊!你不要也行,那小钰祥从今天起就由你来带。”仁科更阿莎力,直接把孩子丢给妮妮。
要她养他的小孩!
她才不要。
她明明说过,她要虐待他,不让孩子好过,日后,这孩子才会恨他父亲一辈子的,她怎能在这个时候反悔?“我不要。”
“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要怎么折磨大家你才高兴?”仁科终于火起来了,把小孩抢过来,硬塞到小江怀里。“以后孩子全都由你负责。”
“可是太太——”小江唯唯诺诺地看着妮妮。
她觉得太太看她的眼神好恐怖喔!
太太是不是在瞪她?
“你可以不用管她。”仁科这么说。
妮妮瞪着他跟小江,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小江在笑,像是她赢了她似的那么骄傲。
小江的表情像是要夺走她的一切,而她为什么要抢她的孩子?还有仁科为什么要找小江来当珏祥的女乃妈?
他们彼此对看时的目光是那么暧昧,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苟且,见不得光的事?
妮妮疑心病又起,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自从她怀孕之后,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
方姨曾经建议把妮妮送到疗养院去静养,是仁科不愿意,坚持要让妮妮待在家里,所以,现在家里就好象安了个不定时炸弹似的,让人时时都得提防着,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心。
自从小江来了之后,单是小钰祥的哭声减少,卫家便显得安静多了;再加上
这几天妮妮不知道在忙什么,一个人关在房里,静静的,不吵也不闹,像是正常许多,这真是个好现象。
大家如此欣慰着,殊不知妮妮一个人躲在房里,她是在暗中监视仁科跟小江的一举一动。
她愈看愈觉得可疑,愈看愈觉得仁科跟小江之间并不单纯,他们两个常常眉来眼去,常常无端地看着对方发笑,像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的方式沟通着。
仁科是不是爱上小江了?
或者——
他们早就爱上了,只是用小钰祥作为幌子,把小江偷渡进来,好让彼此更方便暗渡陈仓。
看,三更半夜了,小江还偷偷潜进仁科的书房,她想做什么?
妮妮本来想偷偷跑去听,但——听了之后又如何?仁科不爱她就是不爱她,她听了那些话之后只会更伤心、更难过,那她何必听?
妮妮的脚缩了回来,一个人又躲回黑暗里。
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背弃她而去,任何人都不爱她,包括方姨、包括仁科、包括——二十年前离她而去的父母……
妮妮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整个人就窝在房间里的角落里,任由黑暗将她整个人吞没。
她根本没有勇气去探索事实,如果她跟在小江后头去了解真相,那她会发现小江只是送消夜给仁科,她是基于一种感恩的心态在感激他。
因为当初要不是先生,那今天的小江会把自己逼到黑暗的角落,一个人走不出来的。
是先生救了她一命,所以,她对先生的感情也止于那些,再也没有其它的觊觎之心。但妮妮不了解,她一直以为小江跟仁科之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仁科救了小江,却将妮妮逼到更不光明的世界去,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如果他知道,或许他根本就不会让小江进驻到他的家,再伤一次妮妮的心。
她听见婴儿在哭。
妮妮从黑暗的角落中惊醒,那是小钰祥的声音!
她急急忙忙从墙角爬起来,她要去喂女乃、她要去喂女乃,但鞋子呢?鞋子呢?她的拖鞋不见了!
最后,她在门边找到鞋,就在要跑过去之前,却突然僵直了身子。
她不用去的,因为小BADY有小江在照顾就够了。他根本不需要她这个当妈的喂他女乃,对,就是这个样子。
于是,妮妮又把鞋月兑了,又窝在墙角,但小BADY的哭声一次比一次大声,吵得她头都痛了。
这么晚了,她偷偷的去看,应该没人发现才是。
于是,妮妮蹑手蹑脚的溜到婴儿房,婴儿房里空无一人,她抱起婴儿,将他搂在怀里摇啊摇。
“你要不要喝女乃女乃?妈妈喂你女乃女乃哟!”妮妮单手抱小婴儿,再解开衣扣,将胸部送到小钰祥的嘴里。
但他不喝,妮妮硬塞,本来在睡觉的小锰祥让她给吵醒了,于是哇哇大哭。
“你在做什么?”一直待在婴儿房里守着的仁科突然出声。
妮妮惊了一跳。
她倏然回头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是她一进来就抱着小钰祥摇,才没发现他的存在。“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反问她。
“我!我……我是因为听见了钮祥在哭,所以才进来哄他的。”
“钰祥没在哭,是你进来,硬把他吵醒,他才哭的。”
“你乱说,我刚刚在房里明明听他哭得很凶,都没人理他,所以我才来的。真的!”她一次又一次的点头,似乎努力的想证明她所言不假。
“我以为他是饿了,所以才想喂他喝女乃,但是我喂他,他却下喝——”想到这,妮妮不禁悲从中来。“你说钰祥是不是认不得我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妮妮抱着钰祥,突然哭得好伤心,好象全世界的人真的都不要她了一样。
仁科这才明白妮妮的病又犯了,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这几天小钰祥老是半夜惊醒,老是精神不济,原来每天夜里妮妮都来这里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