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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以身相许~水晶约 第16页

作者:寄秋

一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脸上没有一滴被他所伤而流下的眼泪。

她的伤在心上,看不到、模不着,她没有特效药可医治。

仿佛被钉住的易勋欲留人却抬不起手臂,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而他所能做的事,是感受她留下的寂寥。

即使心里隐隐浮动酸涩,如蚂蚁啃噬着,他仍压下那般令人不舒服的窒碍感,认为是计划触礁的关系,并非她眼角那要流不流的泪水。

利用有什么不对?他又不是利用完就要将她一脚踢开,他用婚姻换她的一生,她该感到高兴的,而不是用失望的眼神谴责他——

冷血。

“哼!不爱就不爱,以为每个人都肖想当总经理夫人吗?我也不要爱你了,让你当个没人爱的老孤僻……”

可恶!这热热的液体是什么东西,居然一直由她眼中流出,擦也擦不完,真是气死人了,连“雨水”也跟她作对。

泪流满面的岳筱曦不停地用手背抹去泪水,手是湿的,脸也是湿的,连心情也像湿答答的雨天,开朗不起来,十分低落。

她不是没失恋过,但从没这么的痛,感觉仿佛有人朝她心口插了一把刀,嫌她不够痛又转了几圈,搅碎鲜血淋漓的心。

也许是不曾深爱过,才不至于痛彻心扉,现在她终于知道了,爱是会伤人的。

因为太伤心了,她的爆发力也相当惊人,舍弃大众交通工具,安步当车,足足走了两、三个小时才接近住家巷口,且仍不见疲累。

“咦?小曦,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带兄弟去教训他。”好心疼喔!从来不哭的小曦居然哭了。

“滚开。不要挡我路。”她哭得双眼红肿,泪眼艨胧地看不清来者。

“一定是姓易的小子对不对?我早说过他不会真心待你,一看就知道玩弄女人的玩咖,不像我对你一心一意,从小就决定娶你为妻。”呵呵……等久了就是他的,没人跟他抢了吧!

从小……“葛靖顽,叫你滚远点听见没,我现在心情很不爽,不要逼我动手。”

不怕死的葛靖顽嘻嘻哈哈地凑近她。“打是情,骂是爱,你爱我在心里口难开,舍不得打……哇!你真打呀!我的眼睛……”

痛……痛死了,他会瞎掉啦!

“你再多说两句废话,我让你有手没脚。”她挥舞着拳头,恫吓他不许再跟。

“不要啦!要是没有脚怎么给你幸福?你要想清楚,我绝对是好老公,我们结婚吧!”他自说自话,说得口沫横飞。

梆靖顽是拔了牙就忘了疼,全然忘记易勋那几拳,他兴高采烈地跟着岳筱曦走进岳家道馆,在她身后嚷着要娶她,乐在其中,根本没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探出一颗头的岳富就是听见他口无遮拦的大嗓门,这才瞧见女儿回来了,连忙扬声一唤,“小曦,今天有你爱吃的红烧鱼和辣子鸡丁,猪肝汤也煮得软女敕……”

砰!回答他的是重重甩上的门板。

“岳父,小曦的心情不好啦!等一下我带她去吃牛排……”喝!他说错什么?

为什么以前的师父怒气腾腾地瞪他?

“你叫谁岳富呀!”他的名字是无知小辈可以喊的吗?

“你是小曦的爸爸,我以后娶了小曦就是你女婿,岳父当然是在喊你。”不然,他还有两个老婆吗?

此父非彼富,岳富还是超不爽的。“就算是岳父也不是你喊的,我女儿就要嫁人了,你少坏她名节。”

二话不说的给不肖徒弟一拳,让他牢牢记住一件事——饭可以多吃,话少说,祸从口出,是非皆因舌头长。

“噢!怎么又打我眼睛,一左一右凑成熊猫眼呀!小曦又不是我弄哭的。”他日后可辛苦了,老婆和老丈人都有打人的毛病。

岳家拳法虽不敢自称天下无敌,但也教人闻风丧胆,脑袋放在家里长蛆的葛靖顽实在白目到极点,不够机灵,不会看眼色,一连招惹两个“风火头”的岳家人,活该双眼多了一圈团团圆圆。

“什么?我家的拗丫头哭了——”

一听到女儿掉泪,岳老爹的熊吼又出现了,他心急如焚又手忙脚乱地趴在女儿门缝底下偷瞧,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想不开烧炭自杀。

这年头呀!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为人父的好不担心,急得头发都快白了,想撞门问个清楚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事,干着急的来回走动。

最后岳富终于耐不住心里的焦急,取来钥匙偷偷开门。

“小曦……”

“曦”字还没说完,一人高的小熊女圭女圭朝脸砸来,他一闪……呃,“暗器”太多了,小狈、小猫、小叮当全都来,他一时大意,一只米老鼠黏在脸上。

“我没事,你出去,不要再来打扰,还有,我不饿,不用替我留饭……”哼!

她很坚强,没人伤得了她。

岳筱曦话说到一半,丢在床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易勋打来道歉的,她让它响了十几声仍没打算接起。

可是铃声太吵了,她气不过的接下接听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破口大骂,连人家的祖宗十八代也顺便问候几句。

“咳!咳!小曦妹妹,我没得罪你吧!你连我老爸老妈、家里的三头小猪也一并清算在内,这样不太好,有什么委屈,宇哥哥让你靠。”可怕的穿脑魔音,令他耳膜生痛。

“猪八戒?”

沐梵宇脸皮抽动几下,干笑几声。

第6章(2)

易璇是易勋同父同母的妹妹,今年二十五岁,小他七岁,是个安静少话的内向女孩,易勋相当保护这个极度怕生又少有笑容的妹妹。

但自从易勋十五岁那年,父亲易祖霖知道了他的特殊能力,兄妹两人,一个沦为父亲的赚钱工具,一个被软禁,做为要胁易勋听话的手段,一旦他敢反抗,易璇便代替他受罚,饿上几顿是常有的事,兄妹俩被迫分隔两地,一年见上两次面,而且还是透过视讯。

目前只有易祖霖和易清知晓易璇被关在哪里。

而易勋的母亲虽然靠着儿子的“能力”如愿地当上正妻,但也后悔害了一双儿女,最后抑郁而终。

岳筱曦当年从酒吧拖回易勋的那一天,就是因为易勋承受不住母亲死亡的打击,又气自己无法救回妹妹,才灌醉自己好麻痹心中的伤痛。

而在那天之后,他的个性也由沉默的少年变得更难接近的孤僻男,对人疏离,不近人情,愤世嫉俗的看待周遭的世界。

他不是存心伤害你,而是他自己也不晓得他爱你,仇恨困住他太久了,没人教他什么是爱,你就多点耐心,别太早放弃他,这十五年来,你是唯一能够接近他的女人,要是他对你没有一点情意,能容忍你一再对他放肆吗?

沐梵宇如雷贯耳的话犹在耳际,茫茫然度过三天的岳筱曦重新振作起精神,把他解释过的事消化、整理,再储存进大脑。

有那种父亲,难怪易勋会性格扭曲。

但是有仇不报,绝对不是她的作风。她是以牙还牙的奉行者,谁敢得罪她,就等着被她整得呼天抢地。

哼!易勋那混蛋等着瞧,她绝饶不了他!

“婚礼继续?”

面对毫无笑容的一张脸,眉头微拧的易勋无所适从,他很不习惯小曦不再敝开心胸的对他笑,连多看他一眼都嫌麻烦。

他不知道她为何回心转意,愿意让婚礼进行下去,并主动要求配合计划,让他顺利的救回小璇,他只晓得自己无法适应她蓦然的转变。

心,很沉。

口,很干。

胸口像有一把火在闷烧,胸腔内的器官隐隐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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