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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染情 第18页

作者:寄秋

“最毒妇人心,自己无心嫉妒别人有心。”他话中有话地隐讽。

“好呀!医生多心不妨捐出来,我认识一位医术专精的女医生,她的手术刀从不离身。”好随身应召解剖。

“医界很小,说来我听听。”搞不好是他学妹。

“言醉醉。”

“言醉醉?”好熟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等等,她是开刀房的医生吗?”

“当然是,谁敢说她不是。”从头到脚无一遗漏,连毛细孔都不放过。

他有不妙的预感。“请问她服务何处?”

“地检署吧!我不太清楚,吃公家饭的。”领国家薪水比较威风。

“吓!我的仇人并不多,不太可能用得着妳的朋友。”他想起言醉醉是何许人物了。

地方法院的知名验尸官,号称解剖台上无冤案的快刀手。

“很难说,你的为人值得商榷。”仇人不需多,一个就足以致命。

阮正达还想反驳,不甘遭冷落的孟广歆从中卡位,一张帅气十足的脸孔扬起十万烛光亮芒,朝相拥的两人迈前一步。

“大哥,为我们介绍一下吧!”挨打总要有代价。

秦狮果断地丢下一句,“没必要。”

“怕我比你受女人欢迎,抢走你的光彩?”他自满地撩撩发。

“安份点,小歆,我不会事事退让。”他下意识地搂紧身侧佳人。

孟广歆笑得狂妄。“各凭本事咯!花美人人想摘,很难不心痒。”

“除非我死,你休想得逞。”旧事不再重演,他的眼中有着防心。

“亲手足何必相残,良性竞争不伤和气,你晓得我一向是最终的胜利者。”要博得女人的欢心太简单了。

“不许碰她。”他冷厉地横视。

“如果她来碰我呢?女人是抗拒不了撷蜜的原始本能……”脚上传来一阵痛,止住了他的自大声明。

眼露鄙夷的藏玺玺冷嗤一声,“你当我是叫春猫还是发情狗?随便挑个尿壶就洒尿。”

“妳……踢我?”他不敢置信地揉揉小腿,更加强想得到她的决心。

“女人不是菟丝花,下回你再自我膨胀、轻视女人的鉴赏力,我会送你一只面龟。”在脸上。

自以为风流潇洒,在她看来不过是虚有其表,一只掉了毛犹不自知的公孔雀,浮夸得令人作呕,真当她是不解世事的小女孩。

面龟?“男人是不禁激的,妳不懂吗?”

孟广歆张狂地露出一口白牙,表示接下她不逊的宣言,正式开战。

第七章

“太郎呀!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到哪去了?怎么我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找着人,你派她去采访谁了,会不会有危险?你不了解做母亲的担心……”

话匣一开的张女士对个秃头男子大吐口水,淹得他面色灰土,百般痛苦地猛抹汗水,始终无法还嘴地任由员工“家属”炮轰,心中哀号声无处可发。

他负责把饵丢出去,鱼儿自个游来吞下去能怪谁?报社好久没重大新闻可刊,一手独家暂时消失,他正烦恼下降的销售量该由哪补起,月兑队的福星是众心所望,每个人都希望她早日“平安”归来。

可是一入狮穴深似海,不仅音讯全无,还失去冲劲十足的最佳炮手,他的辛酸有谁知。

小外甥女在狮口不知是死是活,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地登门要人,怕暴露了她伪装的身份反惹杀机,狮子的凶残不能等闲视之,一个处理不善恐落得两面不是人,里外都受人非议。

尽力了,“张女士”还要他怎样,自体生殖还她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吗?

“不要给我装聋作哑,就算我们关系匪浅,该负责的事绝不准你推诿,快把我女儿还来,不然我拔光你的头发。”

他苦笑地抚抚所剩无几的发。“张女士,妳别净说令人误解的话,很暧昧。”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奸夫婬妇,专做不容于世的丑事。

“误解就误解,你搞新闻不就为了弄假成真、积非成是,咱们本来就有关系,何必怕落人口实。”她说得口有点渴,端起眼前的茶一饮。

“我是为追求事情的真相而非造口业,瞧妳说成什么样,好像我办报的宗旨是沽名钓誉。”好可怕的抹黑,比同业的中伤更具杀伤力。

唉!他是有苦难言,一间报社老是报导不实的新闻,早被告得一塌糊涂,哪能拥有近二十五万名的读者。

实事求是是新闻人员一致的目标,刊载错误的采访不仅损及报社形象,而且也会轻易地毁掉一位好记者的未来,他在审核文稿时可是战战兢兢,连一个字都不敢印错,怕引起大众反弹。

不过他必须承认群众是善忘的,不管事情闹得如何惊天动地,一段时间过去自然沉淀,从此不复记忆。

所以他们所做的是精益求精,挖出更多更新不为人所知的秘辛,在一夕之间揭露于大众面前,使为恶者无从遁形,扬善者天下知,民众都有一份可看的好报纸。

“张女士”扬扬指上的大钻戒。“小小报社能赚多少钱?要你从商就不听,甥舅一样固执不听劝。”

“我们只是忠于理想,追求真理不灭,致力于民众知的满足,让无穷的知识和希望散播出去。”对新闻的狂热是支持张太郎办报的力量。

“够了、够了,别向我说教,我这个人从来不上教堂,你的励志箴言我是听不进耳的,挑我中意的话来讲吧!”

他语塞地低下头。“我哪知道妳爱听什么话。”他又不是神。

“太郎,你在偷骂我是不是?”一张嘴嘟嘟嚷嚷地嘀咕个没完。

“没有,我是想问妳渴不渴,外面转角有饮料贩卖机。”他的龙井……白泡了。

全让她牛饮了,一点也不知品尝的艺术。

“你有那么好心?是嫌我啰唆了吧!”她能理解啦!这些孩子一个个听不得重话。

“我是担心妳喉咙过度干涩导致沙哑,妳持外国护照是没健保给付的。”明明是台湾人却不用台湾护照,她真的病得不轻。

“张女士”熊眼一瞪。“我钱多不行吗?你管到我头上来了。”

“我……”河东狮子吼,他是河西缩头龟。

静静地坐在沙发椅看书的俊秀男孩推推眼镜,沉静地阖上书微微一叹,他们又在上演那一出人生悲喜剧,暴之女王欺凌卑微小仆。

看在百叶窗外好奇钻动的人头眼里,他不出言澄清两人的关系是不行,但又怕越描越黑。

“妈,舅舅都被妳吼得抬不起头来见人了,妳就度量大点饶他一回。”他替大人们感到羞耻。

围在编辑室外的工作人员一听,轰然地一散不听壁角,原来一身尊贵的女士是主任的大姊呀!难怪他骂不回嘴地一味委屈,害他们以为秃头主任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胜任小白脸的角色。

“死小孩,亏我辛辛苦苦挺着十个月肚子才生下你,你不孝顺也就罢了,还帮着外人来忤逆我。”她是典型的母亲,爱计较。

自个兄弟叫外人?“妈,我想妳记错了一件事,我可是不足十个月出生的早产儿。”

据说当年的医疗设施并不普及,他因肺积水和黄疸在加护病房住了两个多月,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一度呼吸衰竭进入弥留状态。

他的命是捡回来的,因此身体状况较常人虚弱些,大病小病不断,医院是他最常进出的地方,似乎心智上比同年龄的少年早熟,凡事较看得开,不汲汲于名利。

懂得惜福才活得快乐,享受上苍赐予的宝贵生命。

“姓朱的,你存心和我唱反调呀!”生儿不如狗,一出生就该掐死他。

朱天证微笑地摊开书本。“妈,妳好像在向仇人寻仇,我们没结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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