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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少奶奶 第10页

作者:寄秋

煮桂烹菊,好不清闲,雅士文人能有几时好自在。

不如和尚头上光光,六根清净找不到半根烦恼丝,自在的吃与佛祖同睡一榻,惬意行走菩堤树下,飞仙之日自有菩萨引路,何愁六道轮回重回人间受苦。

“老秃子,你说我这步棋走得妙不妙?”一语两种含义,问得深奥。

“危险呀!小子,你是龙困于井,难升天。”自个把自个的退路封死。

一子落。“那就把井打破可好,无井缚身自然海阔天空。”

无为和尚棋子落在盘中央。“小心土崩泥陷难月兑身,首尾分家。”

“你诅咒我呀!好个和尚不修口。”竟然说他不得好死。

“勿动妄念,小于的红鸾星喜祸各半。”呵……有喜酒好喝了。

手一滑,低咒声出自单奕辰。

近日烦心事还不够多吗?老秃子还来落井下石见不得人快活,八字都没一撇哪来的红鸾星动,说霉星高照还差不多,失意事是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

先是对一双天足起了欲念,无视昔日贪恋的三寸金莲追着天足的主子,心想相好一回便能止念,偏她怎么也不肯就范。

接着扬州美女似乎一下子净空,铺子里绕来绕去没见个好姿色的姑娘来买绣鞋,来来往往尽是魑魅魍魉之姿,看多了叫人食不下咽。

现在他连进铺子一转都遭人嫌弃,他哪晓得一句闹着玩的老板娘会惹出偌大的风波,现在所有人铺子的客人都喊她一声:四少女乃女乃。

实非他之过嘛!她的迁怒太没道理.好歹他是铺子真正的老板,多少卖他个面子别把鞋往他脸上扔。

瞧他左脸上还有个巴掌大的鞋印子,不知情的人当他偷了人家的妻子,叫人抓奸在床,硬是送上一脚以为“报答”。

“老和尚改行看相呀?你算算我几时才会转运。”最近太背了。

无为和尚在自个头上模了一圈。“四少女乃女乃一进门便能大发特发,你小子运气好,红绳那端的人儿旺夫荫子。”

“噢?你饶了我吧!别再提那四个字,我真被它给害惨。”大声申吟的单奕辰扶着额一副不胜其扰的模样。

除了爹娘的好心问候及关切眼神外,女乃女乃更是不放过他的来凑一脚,早也问,晚也问,照三餐的明示暗喻,就巴望他一夜弄大她的肚皮,明年好抱小曾孙。

他是走投无路才来找这个忘年之交,无为和尚没烦没恼如同一滩静水,谁知水面下冒着攘石,一颗颗全烫着手。

无为和尚是修佛不修身,身处红尘,人世以为苍生,禅性中带着诙谐,是位最不像出家人的和尚。

“凡因必有果,早告诉过你别游戏人间,如今天道来谴了是吧?”不听和尚言,报应在眼前。

蹙着眉一睇的单奕辰像在埋怨。“佛家讲因果,我今世的多情不就为偿前世的无情。”

“歪理难瞒天,今生的多情何尝不是无情,你对谁动了真心吗?”棋子一走再下一城。

多情似无情,蜡烛还有心,即使垂着泪也愿明亮一夜,哪像他看似多情却无心,少肝少肺的骗取女子芳心却吝于付出。

欠得多,还得少,来生做牛做马无从回报,老天不罚他罚谁。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这句话倒是问倒单奕辰。“老和尚,你成佛了没?”

才好指点迷津渡化他。

饼尽千帆皆不是,烟波扛上一灯火。

“呵……求我老秃子了吧!看你能逞强到几时。”他呵呵笑地了然于心。

是人皆有七情六欲,他若心宽岂会上和尚庙却心不在焉,下起棋来还心神不定的愁眉苦脸,叫人不用察言观色便能得知他心里有事。

佛渡有缘人,看在相交一场,和尚总得给他一碗水喝,就看估的碗里是半空还是半满。

知足常乐方为上上签,贪个成疾药石罔然,求神拜佛也没用。

“幸灾乐祸呀!你不如还俗到庙口摆个算命摊,我天天吆朋呼众去捧场。”保证他叫化子要饭,两手满载而归。

灵觉寺不需要收香油钱修缮添香火,只要推他为人看相断祸福,财源自然四通,滚滚而入淹满寺门。

无为和尚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黑洞。“你不信老秃子的铁口直断?”

“少用话来钓我,你这和尚就是太了,老爱插手世俗事,有空多念点经好超渡超渡自己。”他的日子照过,只除了少模几双女人的香脚丫。

“呵!你尽避嘴硬吧,不出三个月你必迎娇妻入门,信我一回准没错。”他可是难得开悟凡夫俗子。

人若没有烦恼早成仙了,不若他和尚逍遥自在地看遍人间事。

尘嚣的还给尘嚣,天庭清明能看世间儿女悲欢离合。

“三个月?”单奕辰怀疑的携起左眉,像是他开了一个玩笑。

“自个扪心问问,你此刻心里想的是谁。”绝不是他这个剃尚。

“我单四少哪有想谁……”蓦地,他眼神微变。

一道闷在心口的模糊影子逐渐清晰,叫人看了生气的慧黠笑眸正嘲弄着他,好像讽刺他的言不由衷,手中的绣花针往他心窝一戳。

想必花垂柳非常渴望这样做,每回他多瞧了女人小脚一眼,令人不舒服的嘲笑便由她嘴角勾起。

仿佛他天生是采花恶徒,见了花儿不采不快,宁可错采也不愿错放般卑劣。

身为单府年纪最幼的子嗣,肩上的责任不若大哥重,没人期待他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他自个也乐得不受拘束地清闲度日。

向来他有如月兑缰的野马任性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女人多如星辰他当是饮水吃饭,渴了吮一口涎,饿时来个暖玉温香,芙蓉账里度春宵,他不觉有什么不好。

可是打从那扎着麻花辫的花垂柳来了之后,他每做一件事都觉得有双不以为然的眸子在背后盯着,让他浑身不舒坦。

连模女人的小脚都提不起劲,有意无意往那道低头缝着鞋反的人影一睨,看看她是否抿着唇偷笑。

想想自己也真无聊,何必在乎她在想什么,堂堂单府四少爷岂会受制于一个蛄娘家,算来她还是拿单府薪俸的下人。

只是,他怎么也无法想像她表现出谦恭卑下的神情,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活似她真是个四少女乃女乃,一天不和他唱反调活似猫儿不抓老鼠般,日子会过不下去。

而他也怪得很,干嘛无所事事的老跟在她身后打转,看着她针起线落的神态就觉得心头一阵满足,懒得再周旋群花艳妹之中。

“施主想通了没?”顽石点不点得化全看个人修为,化外中人是不管闲事,免得遭人怨。

没个好脸色的单奕辰一手糊了棋盘。“不下了,尽会寻我开心。”

“风度呀!小老弟,不过连输了七盘棋用不着恼羞成怒。”无为和尚袈裟一挥,黑子白子回复原来的棋面。

这小于定性不足,是该有个人来磨去他的锐角。

“是打和,老秃子别想趁机阴我。”他尚未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呵……瞒不了你一双明眼呀!”看来他陷得不深。

但也差不多了。

六神无主只剩一丝魂儿尚存,喜神临门又岂是他抗拒得了,姻缘石上早订三生,一根红线系得他想走也走不开,自甘受缚的步入罗网中。

“嗯哼!你这和尚想蒙我还早得很,吃斋念佛显然没多大用处。”仍一肚子坏水。单奕辰顺手将棋子往前一推。

无为和尚下一子堵住他的退路。“人生何必太认真,得与失只在一念之间。”

“少说教了,你知道我不爱听大道理。”他思索着破局之法。

困。

“老秃子也不爱搬文弄墨,你这棋是没得下了。”已经被困死了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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