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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郎掳秋 第16页

作者:寄秋

赌后耶!谁有好身家可以输。

宁可避远一点也不赌那一分可能性,秋儿姑娘口中的三小姐除了八王爷府赵缨外,恐无旁人了。

“你看啦!坏秋儿,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闪,你要赔偿我的损失。”她赖皮地不肯离开。

“好,我赔你。”辛秋橙先是好脾气的一说,然后……“把她扔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入赌场一步。”

“是。”侍卫们上前欲架她出去。

赵缨紧张的端起小姐架子,“谁敢碰我,本小姐可是你们的主子。”

侍卫一顿,有些迟疑,秋儿姑娘的话不能不听,可三小姐又得罪不起,令他们两相为难。

“秋儿娘子,让为夫为你效劳一下,如何?”白震天自告奋勇地当起刽子手。

他早就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死性不改的女赌鬼。

“麻烦你了,请。”

“不用客气,我相信她会学乖一点。”他脸色愉快地走向直往后退的赵缨。

“你……你走开,不要碰我……姓白的,我和你有不共戴夭之仇……哇哇……不要呀,我怕高——”

斑字才一说完,人已呈抛物线往赌场外飞去,在落地前,有道人影适时地接住她。

是古珩。

“娘子,记得提醒我别得罪你。”白震天笑著和外面的好友打个招呼,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

“第一,我不是你的娘子。第二、你怎好剥夺我唯一的乐趣呢!”她说得云淡风轻。

他故作怨夫状。“你又在挑剔了,看来不上趟八王爷府是不成了。”

他要明煤正娶地用八人大轿迎她入门,绝不委屈她。

“少在那自言自语了,我没空应酬你。”她不喜反忧地巡视一台台场子。

朱门酒肉臭,豪门多怨妇,旧不如新。

“是我纠缠你才是,别当我在开玩笑。”眼里坚定的白震天笑抚她桃色粉腮。

视线一斜,他的眉头不由得一沉。

那个和绿蝶有说有笑的男人是谁?

第七章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远方传来轻扬的吟唱声,似低似高地起承转合,黄河的水波荡漾,涛涛不绝奔向东方去,载走沉淀的黄沙,却载不走少女情丝。

一位婀娜娉婷的美丽女子偎著船桅,静静地望著天边虹彩发呆,脑海中牵挂的是对她不屑一顾的男子。

微风撩动她的衣带,袅袅似轻烟。

情字何难解,梵音经诵菇素来,净不了心中那方尘土,沉重地压在两眉中央蹙而不张,幽幽病容损憔悴,弱不禁风。

“身子骨又不是很好,怎么又跑来吹风。”一件黑貂披衣落在削薄肩上。

孱弱的沈醉雪梨涡微晕的回头一视。“姑姑,烦您操心了。”

“沈家就剩下你这个继承人,我不好好照料,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唉,红颜多乖舛,命呀!

一身素衣的中年美妇微皱著眉,神情显得烦忧,一是为侄女娇弱的身躯感到无可奈何,一是为自己未来的定位忐忑不安。

虽然人身在华山听师父们开解禅宗,但是对堡里发生的事情犹然了若指掌。

她安插了亲信打探细琐动静,不时地予以回报,得知日前有一名出子住进了白家堡,与“他”状似亲昵地形影不离。

不是她爱耍心机,一个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无所凭藉,少了男人遮护就宛如失根浮萍随水飘,一切由不得己,她必须要多用点心思。

人,总有点私心,期望过些好日子。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这不好不壤的身子拖累您了。”她也想有红润的颊。

“姑表一家亲,少跟姑姑说客气话,蝶儿若有你一半贴心就好了。”生个女儿不同心呀!

太野太骄纵,和“他”一般性子;旁人说不得。

“蝶儿生性活泼了些,总不能要她像我这般病恹恹地哪里也去不了。”叫人羡慕她的健康。

怨生女不如外人亲的沈月琼灰心的说:“她呀!我是不敢指望了。”

“瞧姑姑说得心酸,没那么严重啦!蝶儿还小,多教教她就成了。”沈醉雪为之失笑的安抚。

哪个孩子不顽皮呢!蝶儿不过好动、爱玩,还不至於做出逆天之事,真是多虑了。

想她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再好的药材也养不壮身子,稍一起风就容易受寒,能长到十八岁是上天垂怜,她懂得知福惜福。

但唯独情字看不破,殷殷切切地渴望一份真心对待,了此残身。

“大了,教不动,你没瞧她一见我就闪,好像我是她前世宿仇似的。”其实她心里也是犯嘀咕的。

早年家贫为了巴上个好人家委身为二房,因此使计让夫君和大姊反目分房,佯装柔弱获尽一切专宠,并在不久后有孕在身。

以为从此母凭子贵,足以挤下嫡长子让亲儿荣华一生,暗自高兴不已。

谁知正室却忧郁成疾一病不起,向来怜惜她的丈夫因而有愧在心,反向正妻多献殷勤,日奉汤药夜侍寝,照顾得无微不至,冷落了新妇。

大概是哀莫大过於心死,就在她生蝶儿那一晚,出身世家的大姊过世了,所以没人注意到二房的喜事,整堡举哀治丧,无人过问她们母女俩。

当时她认为是过渡时期,只要时日一久,哀伤自然淡忘,她心爱的夫君必会回到身边,重温往日的甜蜜,对她更加疼宠。

岂料她百般算计下,夫君却未曾回头,日夜守在正妻墓前筑庐为居,不肯再与她做夫妻。

她心慌地泪雨直下,一再恳求他勿离弃,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人心碎不已。

他说正妻才是他心中所系所爱之人,对她只有怜惜没有爱,所以他不愿一错再错地辜负心爱之人,宁可求一个来生相逢,结庐求恕。

当下她成了弃妇。

悔不当初的懊恼己挽不回既定的事实,面对孤寂的冷床痛心怨慰,还有“他”——白家少堡主白震天仇恨的眼神,她几乎快撑不下去。

幸好大哥的托孤为她带来一线生机,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你想太多了,姑姑,蝶儿是怕你责备她不成器才躲著您。”母女哪有隔夜仇。

沈月琼一想到女儿就头痛。“要她弹琴不成调,画山成水难入目,一张观音相绣成女钟馗,你说我能不叹气吗?”

她噗哧一笑,是离谱了些。

“要是你我就放心多了,通音律,晓诗书,知进退,不失大家闺秀之仪姿,足堪一堡之母。”这就是她的打算。

“姑姑,您扯远了。”她含羞带怯地抿唇一赧,娇不胜情。

“用不著难为情,姑姑以后就靠你颐养天年了,别让姑姑失望。”不枉她栽培之心。

“可是我的身子骨不佳,恐怕……”难以传承。沈醉雪羞於启齿。

男女之间的情事碍於脸薄,她是欲言又止,吊在口舌间回旋难转。

“甭害躁了,好好调理就成了,只要你抓住他的心,还怕他移情别恋吗?”侄女的美貌她信得过,鲜少有姑娘能与之比美。

“我……唉……”

轻轻吐出一口郁浊之气,羞涩的娇态蓦然一褪,细眉颦成小丘,似有许多愁绪。

自幼入堡至今已有十数载,她对他的情意昭然若揭,人人都抱持著欣然接受的态度,期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共偕鸾凤,成就一番喜事。

只是自始至终他都以一种若即若离的方式对待她,看似有情却无情,叫人捉模不定他的心意。

胶著的暧昧情况维持著不明状态,不进也不退地蹉跎年少时光,她还有多少青春能这么耗著,大喜之日似乎遥遥无期。

而他也未曾许下承诺,都是她单方面恋慕著,眼神一直追逐著他昂然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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