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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娇娃 第12页

作者:紫菱

将眼光调向天边,黄少鸠忽然苦笑了,“说来也许你会认为我是个痴情种子,我其实娶谁根本就无所谓!我心里面也只有她了。”

铁心斋见他说得苦涩,回头一想,什么样的女人是黄河清水帮的势力所不能得到的女人呢?他不由得好奇的询问:“少主,莫非你有心爱之人?只是因为有某些因素不得相守。”

黄少鸠英俊的面容泛出浓重的悲哀,“说来可笑,你一定认为黄河清水帮势力遍及南北,像我又贵为帮主,有什么女人是我得不到的?但是生死之隔叫人想挽救都不可能!”

“那姑娘过世了吗?”

黄少鸠点头,感情一古脑儿从他的心理抒发出来,“我也不瞒你说,那姑娘并不是正经人家出身,她是青楼艳妓。”

铁心斋一怔,随即悲悯道:“那姑娘一定是因为身世可怜才被卖入妓院。”

见他没有丝毫瞧不起的意思,黄少鸠不由得有些感动,才继续说下去:“我那时还只是少主,父亲处理帮务之际,我就得帮他做些杂务,而我们毕竟是做买卖的,难免要应酬喝花酒,平常我不喜欢那种地方,总是少去,而那时那姑娘才十六岁,鸨母开下天文数字,没有几个人出得起。我那日不得已在那种地方宴客,说是冤孽也不枉,却看见了她,这一看,我整个心魂都没了!我散了千金,就是为了买她一夜。”

铁心斋道:“若是你如此爱恋她,想必一定十分尊重她。”

黄少鸠叹息的摇头,神色充满悔恨,“那时的我与现今稳重大大不同,年轻气盛,又是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少爷性格,心里虽然爱恋她,却又怎么知道那叫爱恋,那姑娘原本不愿跟我,在初夜宁可自尽,那一夜后我知道她如此贞烈,反倒让我对她更加迷恋。我每日撒下不少银两去看她,慢慢融解她对我的防心,她心理对我有了感情,才以身相许!我们之间不是金钱的交往,而是真正的感情。”

黄少鸠再度吸了口气,显然往事仍让他心伤不已,“我父亲知道我痴迷一个青搂艳妓,竟然还想把她娶回家门,大发雷霆之下,要我与她断得一干二净,我那时十分肤浅,虽然爱恋上她,却是对她的出身有说不出的轻视憎厌,纵然再怎么迷恋她,也不能接受她的身份,那时我就顺从了父亲的意思,与她断得一干二净!”

铁心斋静默一会道:“那姑娘原先就贞烈,你这么做必定使她伤透了心。”

黄少鸠黯然的点了点头,“我父亲为了让我断念,明白那只不过是一时作祟,替我招了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当做小妾服侍我,我那时是如此的肤浅糊涂,竟然答应了,那姑娘恐怕耳闻消息,伤透了心!”

“后来呢?”

黄少鸠将眼前的酒一口吞下,“一夜我忽然醒来,见年轻的小妾在我身边安睡着,我突然觉得非常痛苦,也非常想念那位姑娘,我想念着她沉静的气质,和对我温柔说话的感觉。我是这么的爱她,却对她如此绝情,半年不去见她,连写张纸条都不曾,因为我嫌弃她的身份。我怎么能告诉别人我堂堂的少主竟然爱上一名青楼艳妓?我的自尊虚荣心不能忍受这种事,寻花问柳是一回事,但是真的将她把娶进门,我不能接受。”

喘了口气,黄少鸠低沉道:“但是我那一夜忽然疯了似的想见她,我的功夫虽然称不上一流,但是攀墙走壁还不是难事,我闯进她的房里,想不到她的房里早就换了另外一个姑娘。我以为她被赎身了,毕竟她那么美,若想从良,必定有痴心之人愿意为她赎身,但是想不到住在她房间的姑娘说她病死了,那姑娘说我走了之后,鸨母要她接别的客人,她死都不肯,被鸨母鞭打了好几回,她天天盼着我来,因为我答应她一定会为她赎身,后来她得知我纳了妾,也只是默默的流泪,接着就病了,病到不能起身就死了,就在我找她的前几天死掉的。”

铁心斋轻道:“那姑娘必定十分命薄。”

“我连她的尸首都找不到,鸨母也说不出究竟把她葬在哪里,我回家之后,整颗心都空了,把那些小妾遣走,我禁不住放声大哭,我为什么这么肤浅糊涂,又为什么不敢承认我是如此的爱她。两年过后,我父亲死了,我接起这个帮派,虽然帮里的人都急切要我娶妻,但是我实在没有心思去娶别人,如果时间能倒转那该多好?人若能挽救自己当初所犯下的过错该有多好?”

铁心斋仿佛也想到自己的伤心事,他凄然道:“就是不能挽救才觉得心痛。”

黄少鸠眼泪坠了下来,落进酒里,他连酒一起喝下,“铁心斋,五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说这一段事的人,你能不能跟我结拜成兄弟?”

见铁心斋吃了一惊,黄少鸠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失言了,毕竟比成就,铁心斋高他太多太多,但是铁心斋忽然抱住他的肩膀。

“好啊,我年纪稍长你,那你就叫我大哥吧,小弟!”

黄少鸿喜上眉梢,他擦干泪水,豪爽叫道:“大哥!”

“小弟!”

两人相视而笑,黄少鸠道:“大哥,若是你喜欢女圭女圭姑娘,我就帮你在此地成亲,你觉得如何?”

铁心斋知道他的热情,便推拒,“我近期内还不想成亲,倒是小弟,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高明的大夫,要十分十分高明的!”

黄少鸠奇怪他的问题,“大哥,莫非你身体不适,我立刻叫大夫来替你看病!”

铁心斋摇头,“我很好,只是我有个朋友身体不适,所以才想看看有没有高明的大夫。”

“高明的大夫?我帮里有位高明的大夫,叫沉一长,在武林中也有很大的名气,大哥,你觉得合用就带去医治你的朋友吧!”

铁心斋仍是摇头,“我两年前就问过沉一长了,他说他没办法医这种病。”

“是怪病吗?”

钱心斋解释道:“是毒!一种非常奇怪的毒,叫婴儿笑。”

黄少鸠满头露水,“我没听过这种毒的名字。”

“那是奇特且希罕的毒,很少人知道这种毒名。”

黄少鸠摇摇头,“既然是毒,那必定不是寻常大夫可以医治得了,江湖上沉一长的医术已经冠绝武林,若他不行,那我实在想不出有谁可以了。”

铁心斋虽然早就知道不可能有比沉一长更高明的大夫,但是听到黄少鸠的说辞仍是让他感到绝望。

“你朋友中毒多久?发作起来会很可怕吗?”

“那毒无色无味,初期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有些晕眩,可是时间一长,整只手开始腐烂,接着是脚,然后是身体和头,那是一种十分恶毒的毒,之所以叫婴儿笑就是说死时全身烂光,只留嘴唇在微笑!”

黄少鸠听得不寒而栗,“竟有如此恶毒的毒,下毒者若不是跟你有极大的怨恨,就是居心叵测毒辣至极!”

“我与下毒者毫无怨恨,我那朋友不过受了池鱼之灾。”想到放毒者的残忍,一向难有厌恶表情的铁心斋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毫无怨恨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下毒者真是其心可诛!”黄少鸠禁不住忿忿不平,忍不住的批评。

铁心斋不回话,只是沉重的低头沉思,他疲倦的揉着额头。好久了,他已经为了这毒奔走了一年多,却依然找不到高明的大夫,究竟还有谁可以解这种奇异的毒?

☆☆☆

半夜,正是好梦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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