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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颤 第9页

作者:朱映徽

沉默间,一个令她悚然心惊的问题忽然闪过脑海。她抬头望着牧初扬冷峻的神情,一股寒意迅速从心中蔓延开来。

“你……既然……既然已经知道我并不是真的傅婉儿,为什么刚才还……还要跟我……”

牧初扬闻言冷笑一声,脸色更显邪佞而冷酷。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不尝白不尝!”

这残酷无情的答案令谷向晚的脑中一阵晕眩,心窝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疼痛难当。

她不愿相信他是这么的残酷,但在他冷硬的俊脸、阴鸷的眼底,确实寻不出半点温情。

看着她凄楚的神情,牧初扬的眉心一拢,胸口蓦然泛起一股窒闷纠结的感觉,几乎想伸手去抚慰她的哀伤。

一意识到自己不忍的情绪,牧初扬的两道浓眉拧得更紧。

这女人胆大包天地冒充傅婉儿,原就不可饶恕,如今傅婉儿仍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怎能对她手慈心软?

他沉了脸,欺身上前,居高临下地怒视着谷向晚。

“傅婉儿呢?她是死是活?”

面对他的质问,谷向晚只是一迳地摇头不说话,事关他们整个聚落的安危,她一点口风也不能透露。

“摇头是什么意思?快说!你不可能不知道!”牧初扬火爆地怒吼。

“我不能说。”她的声音虽然细微却坚定万分。

“好一个不能!你不怕我杀了你?”

比向晚的心一悸,明眸对上他的眼,他愤怒的目光,像是真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

“如果你真要杀我,我也认了。”她幽幽一叹,心中并不惧怕,只是有着化不开的伤痛与遗憾。

“你真不怕死?”牧初扬咬牙切齿,愤怒到了极点,反而露出一抹狞笑。“逼供的方法多得是,我就不信你真能把话死咬住不说!”

“你想做什么?”谷向晚惊喘地问。

他们不是才刚……难道他又想……

“你说呢?”他冷佞一笑,目光凶狠地盯住她。

她的心理很明白,生女敕的她,哪抵抗得了他狂炽的挑弄?她真怕自己会受不住地全招了。

“说!你为什么要冒充傅婉儿来破雷山庄,有什么目的?”

比向晚虚弱地摇着头,神情掠过一丝难堪。

她冒充傅婉儿,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来到他的身边。但就算她真的向他坦白又能如何?她的爱,他大概不屑一顾吧!

“快说!”牧初扬低喝一声,嘴里说的却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不……啊……”谷向晚浑身娇颤不止,整个人虚软无力,只能无助地攀住他的颈项,几乎要在他狂肆的挑弄下投降。

“还不招?”

“快说!你为什么要冒充傅婉儿?”

“因……因为……”

“因为什么?说!”见她稍有松口的迹象,牧初扬立刻追问,非要逼她吐露实情不可。

“因为——我爱你!”谷向晚终于情不自禁地月兑口喊道。

那三个字一说出口,她立刻心慌又懊恼地咬着唇瓣,而牧初扬则是浑身一僵,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

她说——她爱他!?

牧初扬的黑眸写满诧异,像是听见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话语。

她甘冒生命危险,顶替傅婉儿的身分来到破雷山庄,只是因为爱他?

不!这怎么可能?虽然她那声爱语喊得情真意切,但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一举一动、一言—行肯定都存着阴谋!

“你爱我?因为爱我才假冒傅婉儿?”他冷嗤道。“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在你踏进破雷山庄的大厅前,我根本不曾见过你!”

“你的确没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你。”

“什么时候?”牧初扬一点也不信。

“一个月前,浓雾弥漫的圆月夜里,我在姻缘湖畔见过你一面。”

提起那一夜,当时的情景便一幕幕地浮现她的脑海——初见他时的芳心颤动、偷吻他的大胆举止,还有见他离去时的失落与惆怅……那一切全部清晰深刻得仿佛昨天才发生。

一个月前?浓雾弥漫的姻缘湖畔?牧初扬怔了怔,终于回想起那几乎已被他遗忘的的情景。

这么说来,那一夜并非是场幻梦,而是真的有人在他唇上偷了一吻,并在他清醒之前逃得无影无踪,而那个人——就是她?

两道浓眉攒得更紧,她的回答不但没有解开疑惑,反而让她显得更加可疑。

“为什么你会在深夜跑到树林深处?你到底是何来历?有什么目的?傅婉儿到底是死是活?”

比向晚紧抿着唇瓣不断地摇头,她不能再透露更多的讯息了。

她伸出手臂,试图从他的围困下月兑身,但她那么点猫儿似的力气根本无法与他抗衡,只能继续被困在门扉和他的身躯之间,丝毫动弹不得。

“你说是不说?”牧初扬沉着脸怒喝道。

比向晚死命咬着下唇,即使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依旧不肯松口,关于聚落的秘密,她无论如何也得死守住。

连着两次的翻云覆雨,几乎耗尽了谷向晚的气力,当一切归于平静后,她软弱无力地靠在牧初扬身上,却被他无情地推了开来。

顿失倚靠的她,没有力气站立,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

牧初扬绷着脸看着她,知道对于初尝云雨的处子而言,他的掠夺太过狂烈,而连着两次的欢爱,更有得她好受的。

“把衣服穿好。”他冷硬地命令,自己也穿上了衣服。

比向晚闻言一惊,眼底浮现心慌不舍的光芒。

“你要赶我走?”

看出她眼底的依恋,牧初扬的眉心一拧,胸臆间那股复杂的情绪更加强烈了。

他实在无法理解,他都已经识破了她的身分,也几乎把狠话说绝了,她竟然不想逃开,还想留在他的身边?

难道她真的对他……两道浓眉锁得更紧,他移开目光,不去看她那双溢满柔情的眼眸,硬声说道:“在你还没坦白招供之前,就算你想走也走不了!”

第六章

清冷的月光,斜映在灰白的石墙上;萧瑟的夜风,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在这座幽闭的石室中,一切都显得如此冰冷凄清,唯一能让人感到一丝温暖的,就只有墙边那盏随风摇曳,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光。

比向晚蜷缩着身子,倚着石室角落的墙边而坐,低垂的眼眸哪儿也不看,就这么失神地望着地面。

她被关在这座石室已有两天之久,这两天来,别说是三餐温饱了,就连一件取暖的被子也没有。

一阵寒风又从唯一的那扇小窗灌了进来,令她娇弱的身于不禁瑟瑟发抖。

她闭起双眼,以纤细的手臂环抱住自己,假装是牧初扬正拥抱着她,而这想像,终于止她感到一丝微弱的暖意……

后悔吗?虽然这个问题曾经浮现心底,但她的答案却是毫无疑问的——她不后悔,一点也不!尽避倾尽所有的爱恋,只换来了短暂的缠绵,她也丝毫不悔。

倘若她真的如同相士所言,命中有着难以度过的灾劫,那么她宁可以碎心的代价来换取片刻甜蜜的记忆,也不要在最后的这段时日里,怀着满心的惆怅与遗憾。

只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不尝白不尝——每当回想起他说这句话时的冷酷神情,那股椎心的刺痛总会令她疼得几乎落泪……

她紧闭着眼,整个人沉浸在深深的哀伤之中无法自拔,就连耳边传来了开门的声响,她也毫无所觉。

牧初扬摒退了守卫,独自走进石室之中,高大的身躯站在几步远外,不发一言地望着蜷缩在墙边的谷向晚。

据负责送饭的小厮说,这两天送进来的饭菜,她几乎都原封不动,不过短短的两天,她整个人已消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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