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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格格 第23页

作者:心宠

难道,他不想与她就此厮守吗?在发现她怀孕的一刻,他就又惊又喜,脑中似乎被重重一击,什么也顾不得了。

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心急,同济会那边、雍正那边、还要许多事,必须安排,否则就算厮守,也不能白头。

这个孩子,是上苍赐给他们重逢的礼物,本以为无缘的两个人,到头来,兜兜转转,还是离不开对方。

也是这个孩子,让他痛下决心——就算有再多的仇怨,就算再不可能,他也要留在她的身边……

所以他默默的跟着她来到承德,在她的近邻租了房子住下。专门雇来齐哥,做她的帮手。

同济会本来交给他许多任务,在这段时间,他都逐一移交给别人,腾出手来,悄悄照顾即将临盆的她。

娶了雍正的女儿,却在继续反清,这样的身份让他十分尴尬,他必须在反清与她之间,做一个适当的处理。

可惜,在他还没想到万全之策的时候,就被她识破了身份,时机比预料的似乎早了一点点,让他此刻有些手足无措。

只见,眼前的她双肩微微耸动,不断抽泣,他心里好疼,却不知怎么安慰。

“怀烙——”他靠近,忍不住抬起手来,想抚模她的秀发。

然而她身子一侧,离开了他。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哭泣才能宣泄情绪。

但眼泪并非悲伤,却有一种难言的喜悦与激动。

“我恨你!”她叫道。

说着,转身便走,不让他再有辩解的机会。

这个“恨”字,充满了娇嗔,没有丝毫怨愤,只是暂时的赌气而已。

***

已经两天,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老死不相往来?

怀烙独自在小院里,坐立难安。

外面又下雨了,她凝望着烟雨蒙蒙的窗外,期盼可以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可惜,除了一片朦胧,她什么也没看到。

室内实在难熬,推开门,移步街边,在与他一壁之隔的距离里里流连徘徊。

“你听说了吗?”两个市坊的长舌妇,从她面前经过,边走边随意聊天。

“出什么事了?”另一个问。

“昨天抓住蚌反清复明的。”

“哦?”

“今天便在菜市口斩首,走,咱们去瞧瞧热闹!”

什么?怀烙胸口一紧。

她们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令她坐立不安的那个人吧?他已经两天没动静了,大齐也不见……莫非,是发生了什么祸事?

“请问两位大婶,你们说的那人长得什么模样?”怀烙连忙抓住长舌妇问。

“我们也只是听说,没有亲眼看见,好像是个年轻男子吧。”其中一人答。

年轻男子?!

怀烙的一颗心就快跳出来了,她顾不得再多问,连伞也忘了撑,挺着肚子疾行,一直来到菜市口。

菜市口人声鼎沸,比肩的围观者如同高墙,等待着斩首的好戏。

怀烙挤都挤不进去,第一次觉得荒凉无助。

她该怎么办?

连人影都瞧不见,她该怎样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他?

她该去问谁?向谁打听?谁又能告诉她?

她只能站在风雨飘摇里,欲哭,无泪。

曾经,她那样恨他,恨他的冷酷无情,可现在,她只想抛弃所有束缚,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但,他在哪儿?

她怔怔地站着,风雨吹起她的长发,一丝一缕抚过她的脸……就这样,站了不知多久,只知道四周的人声愈来愈沸腾,雨愈来愈大了。

她挪动着艰难的步子,缓缓往回走。

斩首的犯人,她不敢看,也不想再看。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那隔壁的院子。如果,他没有事,应该会回去吧?没道理一去不复返。

只要她待在那里等他,就有最后的希望……

一步又一步,院落渐渐近了,忽然,她怔住了,忘记了脚下的步履。

大门敞着。

她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门不是敞着的!

怀烙一阵惊喜,“之江”两个字险些叫出口,却及时压抑兴奋,以免希望愈大失望会愈大。

她屏住呼吸,缓缓推开院门。

只听“吱呀”一声,木门微动中,她看到了仿佛久违了千年的身影。

泪水顿时模糊了她的视线,一颗颗晶莹泪珠刷刷而落。

“慧慧?”叶之江听到门声,连忙回头,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带着几许责备之意望着她,“下雨天,怎么也不撑把伞?”

她再也忍不住了,不发一语的飞扑上前,紧紧搂住了他。

她听见他的心在这瞬间像失去了跳动一般,但紧接着,是狂乱的怦动。

她的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不敢看他的脸。

许久,许久。两人都保持着这种僵硬的姿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仿佛……一次轮回那么久。

“为什么哭了?”她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襟,微微托起她的下巴,叶之江低低地问。

“我……”她有口难言,难道要告诉他,方才以为他被斩首示众了?“我也放不下你……”

她的脸儿紧皱着,泪水簌簌不止,梨花带雨的惹人怜香惜玉。

叶之江深深啲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承认,这一刻,脑子像被烧坏了,莫名其妙就做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原本,计划在迟些,等他处理好一切,再向她表白,可这一吻出乎他的意料,他非但没能拯救对方,自己反而也跟着她沦陷——陷入一个情迷的大坑。

好了,不要再去想,什么同济会、什么雍正,统统抛诸脑后,他此刻心里只有她……

为什么要抗拒命中注定的缘分?与其挣扎,不如认命。

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万事周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事到如今,他也唯有如此了。

毕竟,什么都不重要,她和孩子,才是他的命根。

一股火一般的燥热自他体内燃起,好似有什么魔力在驱动着他,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沉醉在于她的缠绵中。

怀烙显示全身僵硬,随后,在他的攻势下渐渐融化,褪去羞涩,承认他索求的吻……

两人吻得快要窒息时,才稍稍分离。

他沉重地喘着气,望着身下的她披散的长发萦绕着她身体,双颊在乌丝的衬托下更显娇红.

她用一种迷离的眼神望着他,清纯无知之中,勾人魂魄。

“我真的疯了,差点儿忘了咱们的孩子——”他低笑,轻轻抚模她的肚子。

“他等不及要见你了。”怀烙忽然道。

“什么?”他神色一骇。

“他……怕是要出来了。”她身子一软,倒在他的怀中。

襦裙湿了一大片,羊水似乎破了。

“慧慧,慧慧!”叶之江在她耳边叫道,三分担忧,三分震惊,剩下三分,是惊喜。

“之江,你愿意他来吗?”怀烙担心地问道:“你会不会……讨厌他?”

“说什么呢?”他俊颜微变,“我怎么会讨厌他?”自己的骨肉,疼都来不及了。

“可……他是你仇人的外孙。”

“傻瓜,说什么呢?”他深深拥住她,“他是我们的宝贝。”

他们的孩子,就这样来了,似乎是劝和的使者,让两人也舍不得分开。

怀烙早就想好,如果是男孩,就叫他小柱子,好弥补曾经的缺憾。

其实,人生的缺憾,是可以用未来弥补的。

尾声

雍正十三年,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驾崩。

因病?被刺?这忽然的死亡,成为整个大清猜测的秘密。

她想赶回宫里,祭奠父亲,雍正的贴身太监拦住她的去路,塞来一封绝密的书信。

这是雍正生前亲笔所书。

原来,他已经洞悉了怀烙与叶之江在承德悄悄复合之事,他说,倘若怀烙执意如此,身为皇阿玛,亦不会强求,但须削去怀烙公主封号,贬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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