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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情郎 第22页

作者:梵朵

“是你!”她半夜让敲门声给催醒了,一开门,却发现是独孤无畏站在门口。

“快!快跟我走!”他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就往外冲。

“你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事了?”她边跑边问。

“元寄恨明天一早就要被绑赴刑场斩首了……他爹真是大义灭亲,连唯一的儿子都不放过!”原来,这就是他失踪几天的原因,他替她下山去找元寄恨的下落。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这……这不可能啊!”她一听,手脚顿时冰冷。

“是真的,我本来是想去探探他的下落,结果,打听之下才知道他拒绝了他爹的要求,宁可自己扛起庇护乱党的责任,接受国法的制裁。”

“他爹要求他什么?”

“钦烈王要他假意上山来找你,再乘机把你爹擒回去,让他将功赎罪!”独孤无畏也深深地为元寄恨的深情而感佩。“我潜进牢里想把他救出来,但是,他不肯,他说他背叛了朝廷、也背叛了他爹,他理应如此……”

“他……”她差一点瘫坐在地,扶着一旁的树干,觉得就要窒息了。

“只有你能救他了。”独孤无畏严肃地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对她说:“丫头,只有你的爱才能救他出重围,他是爱你的,不要让他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不见。”

把一颗心含在喉咙间,梅颂恩骑着马,飞也似地驰骋在暗夜的草原。一把灼热的火,在她的胸口燃烧得正猛烈,她不知道,他竟然会为了她,连赔上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悔,迎面的风如针刺一般直扑她的脸,也扎入了她的心扉。

在天刚破晓的刑场里,结着霜的行刑台,冻得让人备觉凄凉。

元寄恨一身单薄的白衣,背上背着一枝斩牌,就这么面无表情地跪在行刑台上。一个月的囚禁,让他憔悴不堪,凹陷的双眼、苍白的脸色、还有他长满下巴的胡碴,让原本一位俊俏尊贵的小王爷,变成了死囚般狼狈不堪。

“咚咚咚……”行刑的鼓声已然响了起来,元寄恨眼一闭,希望能在最后的关头,将梅颂恩那美丽的身影,牢牢地嵌入他的心坎。

“行刑!”钦烈王忍痛地扔下了桌上的令牌。

濒子手缓缓举起了手上的那柄大刀,折射着太阳光的金光一闪,跟看着就这么对准人头处落了下来。

“眶琅……”突然,一把银杵及时射了过来,打掉了大刀,引起了一阵哗然。

“是你?”元寄恨一睁眼就看见梅颂恩不知从哪儿跃了下来,蹬地一声,就站上了行刑台,涮涮两下他身上的绳索应声掉落了。

“没错!是我,我来救你了。快走,”她嚷嚷道。

“不,你快走,我犯了国法,是应该接受制裁的。”他不想让他爹受牵连。

“你忘了你曾说过什么吗?你说在任何的情况下你都不会舍下我一个人走的,难道……你是随便说说的?”

“不!我不是随便说说的,只是,我不能走!反正,你也不爱我,你不必为我冒险,你快走,我已决定扛起所有的罪过。”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女孩,才会作出叛国叛家的行为?”突然,在一旁观看的钦烈王恍然大悟地看着梅颂恩。“她是梅步樵的女儿是不是?你竟为了一个死对头的女儿,连命都不要了?来啊!给我抓起来……”

“你走是不走?我绝不会让你死的,咦?你不是要上门向我父亲提亲吗?我还在等你呢!”不得已,她只好这么说了。

“颂恩?你……”果然,这强心剂一打,元寄恨立刻拉起她往旁一蹬,跃上了一旁的马背,呼啸而去。

“来啊!给我迫……”钦烈王口中虽这么说着,但,谁都没注意到他脸上的欣慰。

“颂恩……”突然,在山脚的一边,白蝶衣、梅步樵与独孤无畏等了两人,全都等在那儿。“先带他回山庄,追兵就交给咱们了……”

于是,一匹白马、一对佳人,就这么奔驰在清晨的山边。

“你傻了,你好傻、好傻啊!”梅颂恩下了马,话才一说出口,泪就滚下了眼眶。

“我不傻,我只是爱你罢了。”元寄恨也落下泪来,却笑着抚着她的脸。”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你叫我怎么过意得去呢?”她仰望着他,眼底全是泪。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瞪大了双眼,脸上交织着悲喜交集的神情。

“我想了想,这世上除了无畏师叔之外,只有你对我最好了,你为了我,连国、连家都没有了。”

“我不要你同情我,也不要你报答我,我要你的爱、你的心。”他执着的说。

“我无法像爱无畏师叔那样爱你;但是,我愿意一试,不知道你肯不肯。”反正她已让他的爱逼得无路可退。

“肯、我当然肯了,我的颂恩,我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等你爱上我!”他抱紧她,激动得泪流满面。

缤纷的雪花,开始飘落在山林间,细细白白的雪片,像是上天的祝福,要元寄恨代替独孤无畏,用他深似大海的情愫,抚慰梅颂恩受伤的心扉,也让独孤无畏能真正安心地重新流浪在人世间。

在腊梅飘香的季节里,银灿山庄里外全都忙成一片。红色的帐幔、红色的贺联、还有红色的炮烛,映着满园的白梅,热闹滚滚中,是种属于梅颂恩般的高贵。

今天是梅颂恩与元寄恨成亲的大好日子。在经过了一场风雨之后,梅氏夫妇都被元寄恨的深情打动,终于答应了他的求亲。

“樵哥,你当年好像也没对我这样子喔!”白蝶衣故作吃醋地闹着。

“有啊!天地良心,我对你可也是坚真不移。”梅步樵赶忙举起手发誓。

“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你是对姊姊才如此吧?”她指的是白姬冰。

“哦……那是开始,后来、后来我就对你一心一意啊!”他已满头大汗了。

“是吗?我记得,后来好像还有个于桑德喔……”

“哎呀!老婆,你饶了我行不行?我……去看看外面怎样了。”招架不住的梅步樵,只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唉!嫁个女儿,还得被翻一次旧帐,他是招谁惹谁了啊?

这—头.忙着布置礼堂;那一头,刚才刚翻完旧帐;人来人往,忽里忽外,谁都没发现,平常最爱喳呼的梅蕙兰不见了。

穿上了最美的一套橘黄色纱衣,梅蕙兰还是把头发盘成左右两个髻,再系上元寄恨送给她的七彩缎带流苏,她要在今日将她最美的身影,烙进她元哥哥的心底。纵然她不是新娘子,但,那却是她爱他最后一次的证明。

她抿上了最后一道的唇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出笑意后,这才端起她花了一晚才熬好的红豆汤,徐徐地朝着元寄恨的房里走去。

“叩叩……”她敲着门,却也敲痛了自己的心。

“蕙兰,哇,你今天好美丽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元寄恨满脸春风的夸道。?

“怎么?开始后悔了吗?”梅蕙兰似俏皮、似认真地再问一句。

“你这丫头,咦?你手里拿这个是什么东西啊?”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红豆汤啊!我特地为你熬的。里头有红豆、冰糖、祝福、眼泪、还有我的心”她端起汤递上他的手里,而嘴里的嘟嚷声,愈来愈细。

“这是什么习俗呀?不过,很好喝。”他笑着喝着红豆汤。

他的神情、他的姿态……让梅蕙兰的泪偷偷地掉下了一滴又一滴。她急忙抹去泪,又是一副盈盈笑意的模样。

“元哥哥,你今日成婚之后,就要跟姊姊回白琉居了,而我,也打算去四处行医,日后若要相见,恐怕不容易了……”梅蕙兰那双明眸大眼,怔怔地望者元寄恨,她不想将心事永远藏在心底,爱一个人不是罪过,她有权利让他知情。“元哥哥,蕙兰想念一首词送。给你,就当作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她没等元寄恨\的回应,就豁出去地念着宋代诗人的一阙“相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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