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这本是他最不在乎的一件事,但此时此刻,他却非问不可。
“我?”连缤葵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来都只用“喂”来称呼所有的护理人员。“我——姓向,大家都叫我MISS?向——”由于医院的护士小姐都是这么称呼来称呼去,为了怕穿帮,连缤葵只好出此下策。反正“向日葵”也算是她的绰号嘛,说她姓“向”应该无所谓吧!她想。
“死相?!炳哈哈——人怪,连名字都怪呀!”在阳光照耀下的湖畔,严棣心仰着头笑得像个大男孩。而他这模样,顿时让连缤葵看得心神恍然,对,就是这样的笑容,才是她的严棣心该有的光彩……
“哥——”突然,有个声音悄悄地在他们背后响起,是严棣音,她的身边挽着一位老婆婆。
“棣音?”严棣心的耳朵挺利的。
“我的乖孙哪!女乃女乃看看。”老婆婆激动地走上前抱着他。
“女乃女乃?不是要你别来的吗?”严棣心心疼女乃女乃的千里跋涉。
“你都伤成这样,我怎么放的下心来?偏偏棣音又什么都不敢跟我说,害我自己得打电话给几位我在台湾的老朋友,帮我留意着你的情况再告诉我。”
“女乃女乃的消息比我还灵通!”严棣音无奈地跟她老哥说:“连你摔盘子快摔成国手的事,她都没漏掉。”
“所以呀!想骗我?门都没有。”说着说着,这位老女乃女乃突然把头转向连缤葵站的角落,“这些天来,可辛苦你了!”据她可靠的消息来源,那位登在杂志上的新娘对她孙子很可谓情真意切,用着温柔与耐心,终于降服了大家眼中的暴君,看来,她孙子的眼光还真有独到之处呢!
“不会,不会辛苦,这都是我该做的。”连缤葵有点心慌。
“唉!有你这么好的媳妇,我就真的放心不少。”女乃女乃握着连缤葵的手说着。
“啊?我——媳妇!不、不——”连缤葵结巴了。
“能娶到你,可是棣心前世修来的福气呀!”女乃女乃拉着她继续说着。
“棣音,女乃女乃在说什么呀?”一旁的严棣心一头雾水,轻声地问着。
“我才要问你在干什么咧!不是说不找她来的吗?”其实,严棣音在一开始看见连缤葵时,就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老哥为何突然改变心意,要她来冒充新娘子?而且,还事先跟她培养了那么好的默契——湖畔诉情?怪感人肺腑的。
“什么跟什么?”严棣心还是听不明白。
“棣心哪!你可真是有眼光,挑的老婆不但长得可爱,还会说笑话呢!她刚刚跟我说,她是不小心误穿新娘服,才让人误当她是新娘呢!炳哈哈——”老女乃女乃净顾着笑,没发觉身旁一干人都白了脸、翻了眼珠子。
“是啊!少女乃女乃登在杂志上的那一张很漂亮耶!”又来了一位中年妇女,顺便加上这一句,让真相大白得彻底些。
“好啦!一会儿再聊,我要先去看看阿福好些了没。走吧,阿香。”说罢,老女乃女乃便在那位叫阿香的中年妇女搀扶下,缓缓走进屋内。
只留下一脸大事不妙的严棣音,手足无措的连缤葵,还有即将火山爆发的严棣心。
“你就是连缤洋的妹妹?”他终于说话了,四周阴风惨惨的。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我是因为——”
“够了!”他大吼一声:“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不是吗?你跟你哥哥是串通好一起来整我的,不是吗?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敢这样对我——”他的额头青筋浮起,而交握成拳的十指,则吱咯吱咯地发出愤怒的声音。
“不!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连缤葵愈急着说,话就愈说不清。
“你只是闲着没事,把我当猴子戏耍。”他认为她的接近是居心叵测:“滚,你滚!我发誓我会把你哥欠我的,加上利息全部讨回来!我们走着瞧!”
连缤葵没料到,严棣心的那一句“走着瞧”是说真的!
包不可思议的,他竟然提出了要跟她假结婚的荒谬要求。
自从昨日她被严棣心从医院赶出来后,连缤葵就一个人躲在屋里疗伤止痛。当然,不是因为严棣心说的那些指责,而是她竟让他的自尊再度受到伤害,即使,这一切的发展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中,可是,她的内疚甚重。
“也罢,反正他妹妹也回来了,有了亲人的照顾,那——我就不必辞职了。”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的心仍记挂不舍。
于是,她撕了前夜才拟好的辞职信,依旧在喧闹的塞车阵中,打起精神去上班。不过,才一进公司,她就被大家暧昧的眼睛给盯出一身疙瘩来。
“总裁夫人,你的离职手续办好了。怎样,我的效率不错吧?”经理突然冷不防地给她这一句。
“离职!我没说要辞职啊!”连缤葵想,她那封辞职信不早就撕成碎片了,怎么还会传到经理这里?根本说不过去嘛!
“是总裁昨天亲自打电话交代我的,他说怕你辛苦,要你在家安心享福。”
“总裁?!他已将我的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连缤葵讶异严棣心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总裁夫人,连总裁自己都承认了,你就不要再跟我们打哑谜了。”
“谁是那倒霉的总裁夫人!我是、我是哑巴吃黄连呀!”连缤葵气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连缤葵,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嫁了个这么好的归宿也怕让我们知道?”
“是啊,否认得像真的似的。”
第5章(2)
同事们纷纷指责着她,更把她一肚子的委屈挑了起来。
“谁要再叫我总裁夫人,我铁定跟他没完没了!”她终于发火了。
“总裁夫人——”她的话才出口,身后就传来了这句称呼。
她瞪着恶狠狠的眼光回过头,却发现了两个比她块头大三倍的男子,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瞧。
这两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曾经见过……对了,在医院的病房中,他们是严棣心请来的侦探,专门调查李绫与连缤洋的下落,可是,他们干吗找上我?
“总裁夫人,总裁请你去刚装潢好的新居看一下。”他们说。
没给连缤葵有反应的时间,他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带进了停在公司外的那辆宾士车。
直到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连缤葵才大梦初醒地问着:“你们找错人了吧?我是连缤葵,不是你们口中的总裁夫人。”因为,这头衔该是李绫所专有。
“不!就在你上了杂志的那刻起,你就是了。”这是连缤葵被带进那一户严棣心特地为李绫准备的新居时,严棣心这么对她说。
这两间位于内湖的新居,是严棣心特地为了结婚而准备的,因此,在婚礼之前他只是进来过一回,然后把付定与装潢的事交给了手下去负责。
而今日,是他在出院后第一次走进这里,面对满屋子的温馨布置,独独少了可以分享的佳人,他心中的落寞与创痛,是无人能懂的。
“为什么不放过我?”连缤葵不能明白,她为何会成了严棣心的“出气筒”。
“该说你是自投罗网,自找罪受。”严棣心冷冽地笑着,与他全黑的一身,形成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你可别忘了,这是你有求于我。”连缤葵完全不喜欢他这种不近人情的作风,“是你女乃女乃要看媳妇,也是你要跟我假结婚的,而我可以调头就走。”虽然,严棣心提出假结婚这个要求,实在是令她陷入一阵挣扎中,但是,她连缤葵还是个有个性的人,不会容忍别人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