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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狂妄遇上慈悲 第20页

作者:梵朵

“希望下一次,不要教我变成狼人就行了!”终于寻出“元凶”的俞骥,只好如此调侃自己。

可是芙影跟她有什么关系?!?!他思索着这道关联性。

“哎哟!俞大少爷您饶了我行不行!”俞骥为自己的啰唆哀嚎不已,“那只不过是个梦而已,跟那个叫素练的女孩八竿子扯不上关系。”

这一晚,俞骥忽睡忽醒,但芙影的身影却在他的梦中愈来愈朦胧,而换上的,是一张带着梨窝的深挚笑容。

第七章

俞振荣站在饭店最高的观景阳台,以一种冷傲与轻蔑的眼光直直地望向窗外的那片如茵绿草,这份神情很熟悉,仿彿拓印出另一个俞振荣的翻版——俞骥。

“想不到你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俞振荣挖苦地说着。

俞骥穿着蓝色的衬衫、白色的长裤,双手环在胸前地倚靠在另一侧的窗边,语气淡然地问着:“你大老远从美国飞来这里,该不是就为了看我笑话吧!”

“哼!”俞振荣虽已年过七十,但却没有丝毫老人的温厚与亲切,那一副玳瑁眼镜下的眼神依旧同三十年前的他一样,只看得见可衍生金钱、权势的东西。

“连那片小农场都搞不上手,真枉费你是我俞振荣的儿子。”

“我并不希罕当你儿子。”俞骥懒懒地反驳着。

“是吗?”俞振荣挑了挑眉,竟咧了嘴笑起来,说:“这句话我听了太多次了,没有一个不稀罕老子的儿子,会把家族事业发挥得这么好,俞骥,你一直知道你和俞家是唇齿相依的。”

俞骥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俞振荣太清楚他的弱点,有时候他真的认为自己的好强、功利、无情是遗传了俞振荣的因子,在他叱咤商场之际,谁都没发现他其实只是个傀儡,是寂寞空虚的傀儡、是一张张印着人头钞票的傀儡、是俞振荣永无止境下的傀儡。

“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就是华旸机构也准备盖个休闲娱乐区,而看上的,正是你努力想要的那块地。”俞振荣满是不以为然的口气。

“华旸?!他们摆明了就是要与我们伟捷互别苗头,还想藉此分散我们客源。”华旸的董家向来是伟捷俞家的死对头,这是商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忌讳,只要同俞家做生意,那就等于是与董家结下梁子,因此,在这两大企业的交手中,最惨的莫过于规模不大不小的中、下游厂商,往往一个疏失,就成了让人摆布或牺牲的棋子。

从十年前开始,在他们相互较劲的心态下,陆续收购了对方羽翼下的十几家公司,一时之间,俞骥舆董绪胜的名号教一些小鲍司闻之丧胆,尤其是俞骥,只要是他决定的,不论任何困难,他都会抢到手才罢休,因此,这些年来占上风的一直是俞家的伟捷集团。

不过,俞振荣对儿子的“丰功伟业”认为是理所当然,因为俞家的子孙就该如此不平凡。

“照理说,那片农场我是不看在眼里,不过既然扯上华旸,咱们就得陪着玩一场,这阵子我会密切注意这件事,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我俞振荣得不到的东西。”

“爸,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就不要插手了。”不知怎地,俞骥突然担心起农场里的那位女子。

“你不会有空的。”

“为什么?!?!”俞骥不明白。

“因为,我这次来的另一项任务,就是要让你的终身大事定案。”

“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俞骥最愤怒的话题终于出现了。

“这回不容你拒绝了。”俞振荣看着俞骥,那凌利的眼光毫无为人父的慈爱,“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找老婆,否则届时,我将会收回你在俞家的一切地位,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个一无所有的人,想想,商场上的旧恨新仇会如何撕裂你呢?虽然我的遗嘱上你仍是俞家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再要回俞家名下的每一分钱!”他的话说得轻松自然,但那语气间却是百分之百的斩钉截铁。

造就是俞振荣,俞骥心头最大的隐忧。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俞骥再也按捺不住火气地咆哮着。

“我说过我会不择手段的。”

“还有俞靖呀!你可以替俞靖找对象啊!”俞骥搬出了与他同父异母的小妹。

“我是在找呀!不过要入赘我俞家的青年也不能是等闲之辈,得慢慢寻着,所以,你是俞家唯一的男孩子,理当先办你的事。”

“那一个月也太赶了,我上哪儿去找人啊!”俞骥干脆使出拖延战术。

“我早替你安排好,”俞振荣笑得有些得意,说:“自明天起,每天晚上都会举办派对,会有上百位身分地位都不差的名门淑女以及模特儿、选美小姐等陆续来参加酒会,几乎所有可以舆你匹配的女人,我都给你找来了,就看你做最后的决定了。”

“怎么?!不再强迫推销你那至交的女儿汪燕妮啦!”俞骥犹气愤难平。

“妮妮?!不提也罢!追了你这么久却仍是屁都没有,这表示她的手腕差、脑筋笨,怎么配当我俞家的女主人?!”俞振荣的现实是很吓人的,要形容他,或许只有一句能贴切入骨——翻睑不认人。

带着胜利的姿态,俞振荣得意地离开,只留下一脸无奈的俞骥瘫坐在办公椅上。

“怎么回事?”进了门的林薰修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你老爸刚遇见我,劈头就说,要我盯紧你,否则一个月一到,咱们俩同时炒鱿鱼。”

俞骥沉默不语,只是拿起桌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生为俞振荣的儿子引又为什么不能抛下一切名利、财富转身离去引

他是用糖养大的儿子,高人一等向来是他的做人行径,他不是不能吃苦,但这个“苦”字还是镶金镀银的尊贵,而不是粗茶淡饭、生活拮据的颜面尽失。这一切的一切虽是虚浮,但却是他的生命。

因为除此之外,俞骥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个梦境,俞骥看见梦境中的自己,有了爱的能力,用飞蛾扑火的壮烈来证明自己的深情,而生命的意义在此更显得磊落光明。梦境外的俞骥只能故作无稽来掩饰羡慕的心情。

开着车,俞骥胡乱地在度假村附近的山路小径中穿梭来去,想甩掉一身的沉重压力。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女孩高举双手站在路中央。

是她引俞骥认出她就是疏素练。

她要做什么?为了一个吻要他负责?俞骥心里瞬间筑起城墙。

“真抱歉。”素练没仔细瞧他一眼,只低着头迳顾着地上的一切。

“搞什么!”没见到她有搭便车的意愿,俞骥不免光火她戏耍他的用意,遂开了车门走出去。

天哪!她正在为一群蜗牛请命!

原来,素练不忍见一群正在过马路的蜗牛被来往的车子辗毙,只好自身挡在路中间护着蜗牛走过对街,这样的事对素练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但对俞骥而言,却是不可思议的。

“小姐,你是吃饱没事干?还是收了这些蜗牛保护费?”俞骥面无表情地说着。

“是你呀!”素练其实是吓了一跳,不禁又想起昨夜的温存,但是她还是故作自然地对他微笑说着:“你不知道要爱护小动物吗?”

是的,昨夜的她一定也是“爱护动物”的自然反应罢了,只不过俞骥这动物是稍微巨大了点!素练喃喃地自我安慰着。

俞骥看了看这些缓慢移动的蜗牛,不禁眉头一缩,“这——这也叫动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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