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孩却笑得更灿烂了,“嗯。”他点头。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文舒讨厌地瞪了他一眼。好一会才想到她先前遇到他时,她讲的那一番话。
没错,她是曾经以为自己捡到了个神灯,这不是她单纯,相信这世上真有天方夜谭般情况,而是他出现的方式太诡异,再加上——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天真,外加对现实有逃避似的期待,所以就很单纯的把他误认为灯神……
好啦、好啦,她承认,她是真的很蠢,但是、但是后来她知道他不是了呀。
她知道他只是个鬼,而且还是个讨厌鬼,所以就别再说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了行不行!
“如果你真认为自己是阿拉丁的灯神,那么请实现我的愿望。”她要变有钱、变漂亮,还要有一个温柔多金的老公。
文舒死皮赖脸的跟他讨愿望。
男孩沮丧地摇摇头,“不行。”
他跟她说过很多次了,他不是灯神,他只是个普通人呃,或许有人不认同,那么他更正,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鬼。
“我没有特殊的能力,甚至连穿透东西都不会。”他怕她不信,还表演给她看。
这么没用!她忍不住在心里嘘他一声。“总之你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也没抱希望,所以他不用再浪费唇舌多说一些有的没有的。
“我不会收留你的。”她讨厌有个鬼在她面前晃呀晃的。文舒二话不说,就想把他扫地出门。
“等一下。”男孩急喊道,“妳还没听我把话说完。”
“听你讲话很没意义,而我还有事要忙,没空在这跟你闲哈拉。”总而言之一句话,他没有钱就没有利用价值。
“等等。”
“干么?”她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叹了一口气,终于说了。“我很有钱。”
“呵——”文舒不客气的打了个大呵欠给他看,明白地表示他的话很无聊,
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是说真的。”男孩看她不信,急急的解释。
“我看过你的口袋了,你身无分文。”
“这是因为我只是个灵魂,但我的实体有钱。”
说到他的实体,文舒这才稍稍愿意拿正眼看他。
瞧她开始对他所讲的话有反应,男孩更加卖力的推销自己,想要跟她成为朋友,而这么急切的想要与她熟识,真的单纯只是为了他一个人四处飘荡很无聊吗?
其实不然。
当他目睹文舒的生活,也许是天性使然,让他想拉她一把,何况,只是拿出他从不看在眼里的钱。
“我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她不信,用眼角瞄他身上穿的衣服。
男孩看到她的目光,知道她的怀疑,连忙解释。“这是医院里病患穿的,如果妳不信的话,跟我回医院,我让妳看证据。”
他把文舒带回医院,他的病床前。
他住在特等病房里,身上插着许多管子,从走廊到病房排列着数不尽的花篮,而且光是围在他床边问诊的医生少说就有三个,这之中还不包括两个二十四小时轮班的看护。
文舒终于相信他很有钱了,但那又怎么样?“你有钱也是你家的事,你又不能领出来给我。”
“谁说不行?”男孩的眼光闪着慧黠的光芒。“我知道我的提款卡放在哪,也知道密码是几号。”
“所以?”
“所以只要妳陪我聊天,我可以算工资给妳,一个小时一百,怎么样?”文舒给他的是一个大大不屑的眼神。
“还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给钱给得这么小里小气,一个小时一百!”啧,亏他说得出来。
“妳不该那么贪心,我只是要妳陪我说说话,这么轻松的工作时薪一百块,已经算是天价了。”
他是想帮她,但他不想当冤大头,让她以为钱来得如此容易。“妳要不要随便妳。”他不强人所难。
“好吧。”文舒没多加考虑便答应了,因为她心里十分明白,他说的对,雇个未满十八岁的女孩子,单纯的聊聊天,时薪一百块已经算是好价钱了。
她应允了这件差事。“你想聊什么?”文舒随地找个地方坐下,一副就要开始赚钱的模样。
男孩就着她身边坐下。“聊聊妳吧。”他想多了解她,打开她的心扉,不喜欢她现在这样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
如果可以,他想改变她,希望她是他们初见到时那副天真模样,相信这世上有奇迹、有神话。
唔,他会不会要求太多了点?但他是真的关心她。男孩眼中闪着亮光。
文舒觉得他真是奇怪,她一个再平凡不过的高中生,有什么好聊的?或者是——她想到另一个层面去。
“怎么,你刚刚的戏还看不过瘾,所以现在想知道得更深入一点?”她微带尖刻地说。她以为他有兴趣的是她的八卦,她不堪的身世。
有钱人就是这个样子,专门拿盐巴洒在别人的伤口上,一点也不了解别人会痛、会难受。
然而男孩却不理会她言语里的尖刻,一个劲地问他想知道的事。“妳今年几岁?”
“虚岁十八。”
“生日什么时候?”
“干么,想下降头啊!”
“思想怎么这么灰暗?怎么不会以为我是想帮妳过生日?”男孩开她玩笑。
文舒假假的露齿一笑,明白的告诉他,他的笑话很难笑。
“怎么,不可以说?”
“不是不可以说,只是不想跟你说。”这么私人的事,亏他问得出口。
“好吧,我放弃。”他不追问了。
他想了想,再问:“妳读哪间学校?”
“干么问这个?”
“妳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吗?怎么我问一个问题,妳就丢回来一个为什么。”
“因为你的问题很无聊。”
“无不无聊是由我判定吧。”
“我不习惯聊我的私事。”她的态度摆明了要他不要再问下去。
“好吧,也不是非聊妳不可。”他的目的是想跟她多聊聊,倒也不限定一定要聊她。
“妳想知道我什么事?”男孩问。
文舒拿像看妖怪似的目光看他。
她干么知道他的事!她对他一点都不好奇好不好,这个人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啊!
“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她很诚实,而且是诚实得过火。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妳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你要是想让我知道,你自然会说,不用我问。”
唉,她怎么这么酷!男孩没辙,只好自报姓名。“我姓大,名叫帅哥,大帅哥是我的名字。”他开玩笑道。
他以为文舒会笑,至少也该表示一下惊讶,但她没有,还是用那一贯无动于衷的表情,说了一声,“哦。”
“妳除了哦之外,没别的反应了?”
“我该有什么反应?”她才觉得他奇怪哩。
“我说我叫大帅哥,妳不觉得奇怪吗?这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字。”
“那又怎么样?”她说过了,她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他要告知她真名字还是假名字,她一点都不在乎。
男孩被她打败了。
看来他是真的激不出她生命里一点点的火花,这样他只好招了。“其实我姓关,名叫景谅,请多多指教。”他伸出手来。
文舒觉得他这个动作更多余,但是看他一脸诚恳。好吧,她就陪他一起蠢吧。
她跟他“握握手”,也说:“请多多指教。”
“我今年二十四岁,刚退伍回来,会发生车祸是因为我朋友酒后驾车,车速过快,我知道我不该怪他,但是他真的不应酒后开车的……”
文舒非常不赏脸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明白的表示他的话题很无聊。
她对他为什么会发生车祸,为什么会变成重伤患者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只想赚他的钱,不想知道他的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