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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 第20页

作者:方蝶心

“你会抽烟?”

“在工地出入过,谁不会抽烟?”零星的火光一闪,烟味窜起,有种无形的落寞将他包围著。

“梁翔,不许你背对著我。”她跟著赤脚跃下床,强行挤到他身前。

他蹙眉看了她一眼,扬起戴著蓝宝石戒指的手遥看天际。

“这是充满罪证的戒指。”他冷笑,“一个女人自私的追求生活、抛夫弃子的证据,曾经我以为,家,是一个工地流浪到一个工地,直到定居的第一年,我才明白,家不是流浪,而是歇息。”

她环抱著他的腰,不发一语的聆听。

“大哥把戒指的款式更改,戴在他的手上,我知道他想念那个女人,即便后来他倾其所有去呵护的人,都带有那女人自私的身影存在。”

“大哥呢?”

“死了,难逃她的诅咒,死了……”梁翔感慨又愤世嫉俗的冷笑。

“梁翔……”这时的他好冰冷、好落寞,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昨晚的温度。“那不是诅咒。”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接下建设公司的担子,我大学念的是广告,而今做的是建设公司的工作,诅咒落向了我,让我与梦想越来越远……”

学习区分现实与梦想的差异,其实有些残忍。

瞬间她懂了,懂他的冷、他的落寞。原来他的不敢靠近是因为害怕离开来临。

他不是天性冰冷,是无奈,只有等待极光的救赎,用火起的热能将他从澄蓝的寒冻中解救出来。

趁他不注意,琴绮萝扯下那枚戒指套入自己的手,然后紧紧的握拳。

“还给我——”他生气了。

“不还,我琴绮萝几时还过人家东西?”她说得恁的骄傲。抓起衣服躲入浴室,迅速著装。

“琴绮萝,不要逼我揍你!”粱翔咬牙威胁,拳头落向浴室的门,打得门板砰然作响。

穿戴整齐后,她笑著走出来轻拢头发,“梁翔,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

他沉冷的语调显示出余怒末消,可她的笑容却让他束手无策,“什么事?”

“这两天是我的危险期,等你确定不揍我了咱们再见面,届时或许就约在妇产科好了。”她笑得开怀。

“你——”他一阵错愕。

不等梁翔上前抓人,琴绮萝拎著皮包,带著笑声开门奔出,她不忘挑衅的扬扬手上的蓝宝石戒指,赶到机场苞伍少泉会合。

害喜的状况好转,琴绮萝舒坦的端坐在办公室里,约莫半晌,伍少泉捧来一袋食物。

“喏,石家刈包、永和豆浆、广州蒸饺、关东煮、阳春面、柳橙汁、鲜蛋堡……”他逐一细数,讨好的问:“今天要吃哪一样?”

探看一番,她随即挑剔著,“刈包太油了、豆浆不够甜、蒸饺里的虾仁好腥、关东煮的萝卜是硬的、阳春面糊了、柳橙汁太酸、鲜蛋堡怎么只有蛋?”她看著一桌子食物,仍是选不出个好东西。

“啊?都不喜欢——小阿姨,这可是我连跑了几条大街、横跨台北数区才买来的耶!当真一口都不想吃?”

“阿泉……”她愁著脸,“如果说,人家、人家想吃清粥小菜,你会不会杀了我?”她一脸的无辜。

他大叫,“啥,清粥小菜——”我咧清粥你去死啦!强忍著被践踏的不悦,他陪著笑脸,“不会,只要小阿姨想吃什么,我都会去买。”

没错,这位出世来找麻烦的小阿姨这回又出了“大茶包”给他,差点吓僵他的心脏,让血液输送停摆导致细胞坏死、呼吸停止。

未婚怀孕!对象还是公司的新客户——国翔建设梁总经理,这事儿要是让他的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知道了,他伍少泉保证立刻被套上为了赚钱,把小阿姨拱手献给客户的千古不赦罪名,绑上木架,当成烤全羊吃了。

“哇,一堆食物,总监,你家开点心铺啊?可现在都要吃午餐了欸。”Wen吃惊的看著那一桌的食物。

“当作餐前点心喽,还不是拿来孝敬这王牌专员的。”伍少泉真想掐死这个折磨人的小阿姨。

“啧,人家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补,自然要多吃些喽!”琴绮萝拍拍肚子。

“一人吃两人补?”Wen机警的瞪著她的肚子。

“可不是嘛,阿泉,你要对我负责喔!”琴绮萝恶作剧的拉他下水。

“你、你们,你们真的……”备受惊吓的Wen开始结巴。

“别听她胡说——”伍少泉连忙撇清。

“可不是吗!”琴绮萝却答得爽快。

被雷劈中的Wen拍拍胸脯,“恭、恭喜……我去上厕所。”

Wen一离开,伍少泉魔掌就伸向琴绮萝,“你不要制造谣言好不好,我才没有的癖好。”他气得翻白眼。

“生气啦!”她笑得得意,迳自赏玩著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

“废话,Wen这一出去,我保证两分钟后全公司都会知道这件事。”

“很好啊!”她浑然不在意。

“好你的大头啦!小阿姨,你不要一怀孕脑子就变笨好不好?”

瞬间,办公桌上的长柄铁尺拍上脑门,换来他的一声惨叫,“哎哟——”

“请不要亵渎孕妇的耳朵,让我听到不当字眼。”

“小阿姨,你怀孕的事情几时才要跟梁总说?我真不懂你到底在跟梁总对抗些什么,干么非要他这枚戒指不可?以我高人一等的鉴赏能力,这枚戒指不知道还值不值五百块台币。”两百块他都不买。

“蠢,这戒指不值五百块,但是梁翔这男人值啊!这戒指就是他的心,只要他不跟我讨,我才告诉他。”

“你还要拖?我的祖女乃女乃,再拖下去肚子一大,他想给你六千块处决金都来不及,而我会被乱棍打死。”

“放心,姨不会亏待你的,好歹柳州棺一口,风光送你上路。”

“小阿姨——”

“别嚷,滚出去,时间到了,我现在要打电话跟他说说话。”

跋走婆婆妈妈的伍少泉,心想梁翔应该还在工地,她直接打到工务所去。

“喂?”男人的声音依然不甚热络,不过,至少不泛冷。

“喂,梁翔,想通没?”她娇软的问道。

她已经逗了他整整一个月,不上维也纳森林,不出席国翔相关会议,然后成天打电话折腾他。

“有事?”梁翔摆出冷漠应战。

“还是这么冷淡,是不是还想揍我?那我今天绝对不可以跟你见面喽!真可惜,人家今天终於改变心意,想要约你见面了说。”惋惜、叹息……

“绮萝,你闹够了没?”他口气坏得很。

“又凶人!欸,我问你,如果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给我六千块处决金打胎,第二是用这枚戒指跟我求婚,你会选择哪一个?”她试探性问。

“没有选择,我一毛钱也不给,也不会有求婚。”他毫不留情的赏她一桶冰块。

“杀千刀的男人,你明明也喜欢我的,干么怕被套牢?”

“我警告你,不要再要著我玩,听到没?”粱翔威吓著心思诡诈的女人。

“谁要著你玩,当心你的恶梦成真,九个月后会有个家伙向你要女乃粉钱。”

“这把戏你玩很多次了,我不会上当,要真中奖,你不早该找我兑现领奖了?”他二话不说就把电话挂断。

琴绮萝在这头气得大叫,另一头的梁翔则沉著一张阴沉的脸。

案亲将公司交托给他后,就过著云游的人生,虽然公司一切营运状况都好,但是对於这个担子,他明白自己还在学习,也还有著抗拒,可偏偏在最不确定的时候出现这个无法掌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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