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开口的初家晴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专柜小姐拿着吕承祚的信用卡,刷了三大袋的衣服。
“好了,现在去买双鞋,虽然大部分时间妳可能需要以百米赛跑速度的伺候着总经理,但不代表妳可以穿球鞋上班。”
“学长,你干么让人家误以为我是你女朋友,还帮我刷卡付钱?”走出专柜后她抗议着。搞暧昧,她不喜欢。
“我有说什么吗?那是她一相情愿的以为。”吕承祚睨了她一眼,“下午不知道谁说得挺大声的,“每箱家当收费两千块,我没现金,用信用卡付可以吧?”
“可是那、那、那……”
他狡黠一笑,随即神色一凛,“不过我不是凯子,超出的钱全都要从妳的薪水里扣,所以没干上几个月,妳是注定赔本的,往后不管工作再辛苦,我劝妳打消落跑的念头。”
“你真阴险!”她开始觉得自己有被拐骗的嫌疑。
吕承祚一把抓过她,靠在她耳边强迫她听着,“给妳这不知人世险恶的小丫头上一课,海棠是知名的大企业,在海棠工作的人都很阴险,内部的竟争可想而知,在不危及生命安全、个人声誉前途时,不要主动响应任何的话,还有要保持妳的警觉心,目前这点妳做得很、差。”语毕,他扔下她阔步向前行。
初家晴追上前,“你真诈,果然有奸商的特质。”
“啧啧,小红帽嘴真不甜,再告诉妳一点,当秘书嘴要甜,才能帮总经理挡去麻烦、拉拢关系,懂不懂?”他顿下脚步回头看她,
矫情的事情她做来很是为难,要这么八面玲珑的,实在有违她的真性情。
看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继续说:“妳实在令人不放心,为了让妳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状况,我决定这个周末加强对妳的训练。”
“为什么?”她有点担心起自己的未来。
他没有回答,指着一双五吋高的细跟高跟鞋,“喏,去试穿这双鞋。”
“你确定?”她瞠目结舌的看着。又不是踩高跷,穿这么高怎么走路?“我觉得那双好。”她指着一旁的平底鞋,
“不行,公司规定要穿有跟的鞋子,平时总经理都踩五吋了,身为秘书的妳能低于她吗?怎么,别说妳连一双高跟鞋都摆不平,告诉妳,是女人就要会踩上去,要不然妳去更换妳身分证上的性别栏,这样我就不勉强。”
“你这什么话?”
“国语。穿高跟鞋是醒妳在面对工作时,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谨慎小心,如果连双鞋子妳都摆不平,我要怎么相信妳可以面对所有的客户、所有的工作?”
毫无反驳的空间,初家晴只得在嘴里暗暗嘀咕着不满,做着无言的抗议。
吕承祚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不要忘记妳的服从,现在我完全看不到。”他再次提醒她,“总经理不会希望妳有自己的意见或跟她抱怨工作的辛苦。”
跩什么?不过就一双鞋,他也可以衍生这么长篇大论的,好象全世界只有他是能人,其它人都是蠢材。
“凶什么?好,就这双鞋,我一定踩得摇曳生姿给你看,让你把刚刚的轻蔑全吞回去。”她也不服输。
“太好了,能面对挑战的人,才是总经理要的人。”鼓鼓掌,吕承祚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丫头比他想象中来得有趣,果然,四年的台北生活让她长进不少。
“学长,我这样算不算是靠关系、走后门?”初家晴突然问,“这样是不是有点低级?”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脸一沉,算了,要她一夕之间变成机伶的女孩,很难,等下辈子重新投胎看会不会有机会。
“买鞋,我们买鞋。”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免得自己也变笨。
吃过晚饭,初家晴习惯性的窝在床上看她的原文小说,顺便跟新的床培养感情。
忽然,一只大手伸来,刷的一声,她手中的原文小说被抽走。
“到书房来。”吕承祚转身往外走去。
“喔。”初家晴讪讪一应,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抗议被他打断阅读。
忽地,吕承祚回过身,把她的举动瞧得一清二楚,“妳的表情很丑,我想总经理不会希望看到,所以仅此一次。”
“喔。”这男人铁是生性多疑,要不怎会知道她在后头搞鬼?而且他真是翻脸跟翻书似的,连她这女人都自叹弗如。
“改掉这个习惯,以后回答‘是,我知道了’,或者‘是的,总经理,请说’,不要用喔这种单音词,太敷衍了。”
“喔。”她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走在前头的他猛然止住脚步,回头怒瞪着她,“才刚说又犯,马上改掉。”他可是严厉得很。
她心一震,嗫嚅道:“是,我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书房,他坐进椅子,她则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乖乖的杵在一旁。
他将一叠书扔向她,“这些书有空就快看,妳的专业训练从现在开始,内容包括美姿美仪、读写速度、文书处理、计算机打字,还有妳的逻辑记忆。妳要习惯接受我的严厉,因为总经理的要求会比我严格百倍以上。”
“是,我知道了。”骑虎难下,初家晴只好把自己当作军教片里的大头兵,而他就是不折不扣的黑心班长。
“现在回房换上今天买的套装跟鞋子,然后到客厅去。”
“啥?”她一愣,表情无辜又呆傻。
“马上。”他神色一凛,威严的强调。
她蹙起眉头,狐疑的瞅了他一眼,这才莫可奈何的抱著书转身。
“站住,妳忘了妳的回答。”他冰冷的提醒。
她只得再度转过身,重复着那句应答,“是,我知道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像只九官鸟。
十分钟后,她踩着新高跟鞋,扭啊晃的,又是扶又是绊脚的来到客厅。
抬眼一瞧,桌上层层叠叠的文件资料像十大酷刑似的,等着伺候她。
他头也没抬,看看手表开口道:“动作迟缓,严重影响进度,今晚上床休息时间延后。”
“啊?”初家晴发出一声哀鸣。
“抗议无效。”吕承祚起身看着她,“请不要发出这种懒散的抗议、哀嚎。”随即丢了一本黑色万宝龙的记事本跟笔给她,“为了确保妳不会遗忘,往后我说的每一句话,请详尽记下,当作妳速写的训练。”
她一身合宜的套装,虽有几分秘书的模样,?过那难看的步伐真让人?敢领教,打从她走出房门,他便从电视屏幕的反射瞧了大半。
看来高跟鞋这种鬼东西,还真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尝试的,至少他面前这个就不行。
久久没听见她的回答,他眉一挑,低沉的嗓音在房里回荡着,“AttentionPlease。”
“是。”她赶紧站直身子打开记事本,等着他的金玉良言。
他把她的原文小说扔向她,“顶在头上,腰杆打直、挺背,收下颚、缩小肮,初秘书,现在麻烦妳用最从容优雅的姿态从玄关走到客厅坐下,记得保持速度。”
“是。”这是在训练模特儿吗?虽觉得纳闷,初家晴还是只能服从。
努力抓住斑跟鞋的重心,好不容易扶着墙定到玄关,她已是双脚发抖。
Shit,设计这双鞋的人铁定是个变态。她在心底咒骂着。
“把书顶上就开始。”吕承祚严肃一喊。
深呼吸一口气,把书放上头顶,她打直腰杆跨出第一步,没想到,书就那么不赏脸的掉到地板上,发出偌大的声响,害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