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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爱上他了吗? 第28页

作者:杜默雨

“我不能再问了,时间很晚了,不敢耽误龚姐下班吃饭。”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龚茜倩看了时钟,七点四十五分。

“龚姐,不好意思……”汤淑恰微微红了脸。“我跟人约了……不是啦,有人煮好饭,叫我回去吃。”

“谈恋爱了哦?”她看出端倪,笑看那张苹果脸。

“不是!绝对不是。是蚕宝宝煮太多吃不完,叫我帮忙吃。”

“哪个蚕宝宝?”

即便汤淑怡不肯承认,龚茜倩也猜得到。“蚕宝宝”应该是上回陪淑恰参加公司爬山活动的“表哥”,也就是新上任的财务部副理桑宇帆。

为了增资案补件,桑副理今天应该也忙得焦头烂额了,但在属于下班的个人时间里,他却仍不忘系上围裙,洗手作羹汤,为喜欢的人煮上一桌好菜,好能慰劳彼此工作的辛劳。

氨总大人呢?

是回家吃他妈妈煮的佳肴呢?还是到某个女人那里寻求慰藉?

走出大楼,她心情莫名其妙的低落。她只会水煮蛋和烫青菜,这一手拙劣的厨艺又怎能够拴得住男人的胃?

唉!她思考这种问题简直是在自寻烦恼。

她踱到附近小吃店,叫了一碗干面,配个鱼丸汤,简单裹月复,手机则是放在桌上,不时神经质地瞧一瞧,怕会遗漏他打来的电话。

他们在公司只谈公事,从来没有多余的废话;约时间、谈赏鸟、敲定行程都是下班时间透过手机联络;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盯着手机等待,等着那一声敲动她心扉的铃声响起。

她拿起手机,忖度着是否主动约他出来赏鸟散散心,心思转了又转,很快就放弃这个念头。

她没有立场。

收起手机,付了面钱,想要去搭公车,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小鲍园。

路灯光线惨淡淡地白,寒冷的二月天夜里,没人会来这里下棋或约会,夜晚的小鲍园显得阴暗而危险。

路边停放的车子也是一样的惨淡灰败颜色,她放弃坐下来的念头,加快脚步走过去,眼角忽然出现一抹不容忽视的银色光芒。

那不是吴嘉凯的宾士跑车吗?她再看了下车牌,果然没错。

他还没回家?她一颗心怦怦怦跳了起来,惊讶地四处张望,抬头就看到他坐在小鲍园里头的溜滑梯顶端。

鲍园中心竖着一支大灯,光线直射整个儿童游戏区,照得那里一片光亮,也将坐在溜滑梯上头的吴嘉凯完全收拢在聚光灯下。

他那么大个人,穿西装打领带,两只长脚突兀地摆放在溜滑梯的斜坡,手上拿着菸,一口又一口地抽着;也许是隔得远了,又有阴影掩映,他一双黑眸看起来好深好深,仿佛透过他的双眼走进去的话,她就可以探进他的心底,得知他为何坐在那边的原因。

她不知该怎么办,想上前和他说说话,怕会打扰他;不上前呢,她又放不下心,无法一走了之,只能站在这边跟他耗。

耗吧。她交换了两只脚的重心,站在小鲍园外边看着他。

他终于抽完菸,拍了拍双手;她以为他要离开,却看到他将高大的身子挤蹲在鲜黄色的梯道上,扭扭曲曲地滑了下来。

他神色开朗些了,又两三步攀跳上去,再挤着身体溜下滑梯。

真像个孩子!她逸出微笑,眼角却微微地湿了。

再怎么成熟稳重、肩挑大任的男人,心底也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孩子,在他寂寞、失意、无助的时候,这孩子会跳出来,以纯稚的童心陪伴永远只能表现得坚强果敢的男人。

他来回溜了两次,原已轻快的身形又变得沉重;他坐回溜滑梯顶端,拿出打火机,点起这一夜不知道是第几根的香菸。

烟雾里,他的轮廓朦朦胧胧的,她的视线也朦朦胧胧的,却始终鼓不起勇气走上前去,只能默默地——或者说是呆呆地站着陪他。

突然白光一闪,她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一辆拖吊车,一个女警已放下手中的相机,一人正准备为吴嘉凯的车子后轮装上滑轮,一人正要撬车门,三个人三个动作一起来,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

“喂!等等!你们等一下,这车有人!”她赶紧阻止,转头朝公园里大叫:“副总!氨总!吴嘉凯!快过来啊!”

吴嘉凯听到叫声,也看到了拖吊车,立刻跳下溜滑梯跑过来。

“对不起。”他陪笑脸说:“这我的车,这里不能停车?”

“这是公园入口,划红线禁止停车没看到吗?”年轻女警本来还凶巴巴的,抬头见到一个英俊的大帅哥,两眼?地发直。“啊,既然你来了,车子可以不拖吊,以后不要违规停车,赶快开走。”

“是。”吴嘉凯乖乖接了告发单。

拖吊车闪着红灯离去,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吴嘉凯无奈地将告发单从头看到尾,笑说:“没写罚多少钱,大概要接到罚单才知道。”

“花钱消灾喽。”龚茜倩站在他身边,也瞄了一下告发单。

“你刚才叫得好大声。”他转头注视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好路过。”

“这么巧?”

“我该走了。”她浑身不自在,明明是她解救他的爱车免于被拖吊,却好像做坏事被逮到似的。

她举步就要走,才抬起脚,小腿传来一阵麻痛,她只得缓缓踩回脚步,深深一个呼吸,好让那麻痛慢慢褪去。

“你站很久了?”他察觉她的异状,立刻握住她的手臂。

“没。”

入夜的空气冰冷,有如待在冰箱里,她鼻头凉凉的,身体却反常地燥热,原因无它,就是那双牢牢扶住她的臂膀。

要不是脚麻,她早就挣月兑掉了。他身上的热气和菸味结结实实笼罩着她,令她莫名地心慌意乱,等他说话的短暂几秒空档彷若无穷尽。

“咦!氨总你怎会坐在那边?”她赶紧找话说。

“溜滑梯啊。”他愉快地说:“我出了大楼车道,往马路那边在塞车,我插不进车流,就往右边巷子走,经过这里,速度放慢些,看到溜滑梯,突然有个冲动想去溜一下,正好有车位,就停下来了。”

“停错地方了。”

“黑漆漆的看不到哇。”他语气庆幸:“好险你在那里,不然我在发呆,车子被吊走了都不知道。”

“你还在想现金增资案?”她轻轻问着。

“嗳……”

“不是解决了吗?”她无法分辨这声“嗳”是叹气还是放松。

“是解决了,但我不得不想,今天惊动了很多长辈,我得做『业务检讨』,想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陈总将发行海外存托凭证交由我全权负责,我跟投资小组覆核过没问题才送件,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暗夜里,他的声调转为压抑,每说一句,周遭就彷佛暗了些、冷了些,夜气流窜在小巷于和公园路树之间,阴沉沉,寒飕飕。

她升起一种渴望,想为他做点什么,她不要他一个人在那边吹冷风。

“本来不想打扰陈总,”他又说:“他跟夫人正在旧金山渔人码头准备吃螃蟹大餐,他女儿看到即时新闻,打电话给他,他就打给我了。”

“跟他报告一下是应该的。”她终于抬眼,望定近在咫尺的他。“即使你能自己解决问题,但他经验丰富,可以提供你一些看法,包括今天关心你的高层和长辈,他们都是在背后支援你的强力后盾。”

“没错,他们的意见就像给我吃了定心丸。”他也定定地看着她,一抹温煦的笑容缓缓拉了出来。“你也是。”

“啊?”她脸一热。“什么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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