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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熊男友 第17页

作者:杜默雨

心里这么挂记他,是否喜欢他的程度又增加了十分?

一场餐会到十点结束,李伟诚顺路载郑雨洁回家。

“你看我这部JAGUAR如何?”李伟诚意气风发地开车。

“喔,很新。”大概不是他赚钱买的吧?

李伟诚对于她的反应有点气馁,干脆自己说道:“这车型是我自己选的,V8引擎,最高达到四百匹马力,六速自排,这么炫的车型只要两百五十五万”

“你开车上班有停车位吗?”她听得一头雾水,问个最实际的问题。

“这哪有问题!去租个停车位就行了。副总大概不知道,我出去找容户都是开自己的车,耗的油钱都比计程车钱还多。”

“你可以搭计程车啊。”公司又没叫他自己开车。

“嗳!你有所不知,开过高级跑车,就不会再想坐那种铜罐仔车了,我看你也没坐过JAGUAR吧,我这车子不轻易载女孩子的,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你才有资格坐在我的旁边喔。”

郑雨洁懒得说谢谢,不然她去坐后座,把他当司机算了。

她又开始想念大黑熊了。要不是急著回去上网,她也不会搭李伟诚的车。

李伟诚又自顾自地说:“我跟你说,其实我在这家公司只是过过水,混个一段时间出去了,顶著知名外商公司的名号,将来要换工作也容易。”

“我们公司已经很好了。”

“这哪算好?薪水少,工作时间长,心力付出一点都不成比例,叫我这个硕士跑业务,真是大材小用了。试用三个月期满,我要叫杨副总调整我的工作,我的专长是专案企划和行销策略。”

妈妈曾经告诉她,只有从基层做起,才能深入了解公司的实际运作,想要一步登天,只有摔得更痛。

“我家快到了,前面那个路口停就好,谢谢。”她淡淡地说。

李伟诚说得索然无味,每当他谈论自己时,每个女孩子都是双眼放光,只差没立刻爬上身来,今天载到这个木头女圭女圭,就当作是做功德一件吧。

手机钤声响起,原来是一个仰慕他的美眉打来的,他拿起手机,一手转著方向盘,兴高采烈地高谈阔论。

“是啊!太忙了,加班很晚主管很重视我,要求我留下来”

“呃,该、该停车了。”郑雨洁捏了一把冷汗。

吱!李伟诚急踩煞车,右手挥了挥,脸上带著讲电话的笑容,眉头皱一下,好像示意她赶快下车,别偷听他讲话。

郑雨洁一慌,忙开了车门,一踏出去,才发现他竟然停在快车道上──更糟糕的是,一部机车高速驶来,直接冲向她。

碰!一声巨响,她天旋地转,摔倒在地。

“干什么啦!”李伟诚跳出车外,手里还握著手机,一看到机车撞到车门,立刻大吼道:“你不会骑车啊?这是JAGUAR耶!你赔得起吗?天哪!真的撞凹一块了,你别走,赔我钣金的钱!”

机车骑士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揉揉擦伤的手臂,也是凶神恶煞地说:“我还没跟你要赔偿咧,你突然煞车,突然打开车门,我哪会冻得住?是你自己先违规的,凶什么凶?我机车摔坏,全部找你算帐!”

“谁怕谁?来呀,找员警啊!”李伟诚拿了手机就按一一○。

“小姐,啊你嘛帮帮忙,下车时不会看一下啊?”机车骑士总算发现郑雨洁坐在地上,“汽油流出来了,你赶快起来呀。”

“我、我爬不起来。”郑雨洁冒出冷汗。

“对,在XX路和○○路口。”李伟诚一边讲电话,一边伸出手拉郑雨洁,“你们赶快来做鉴定”

“痛啊!”郑雨洁察觉小腿的痛处,疼得掉下泪,“脚、脚”

机车骑士见情况不对,紧张地说:“不要动她,快打一一九!”

“又没火烧”李伟诚碎碎念著。

“火烧了,你女朋友的脚断掉了啦!”

第六章

他睁眼醒来,全身酸痛,想要移动身体,却是无法动弹。

“阿廷,你醒了?”

大姊出现在他的眼前,面带微笑,可一双眼睛却是又红又肿。

“大姊,我这是哪里?”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这是医院病房,你右大腿严重骨折,医生接回去了,暂时两个月没办法正常行动,要拿拐杖。”

“哪会这呢严重?以后长不高了。”他从小爱跑爱跳,受伤是家常便饭,却没有严重到骨折的程度,他一下子想不起受伤的原因。

他试著坐起身子,大姊将病床调高,他看到整条右脚扎满绷带,才想伸手去触模,又晕眩得躺回枕头上。

“阿廷,你流了很多血,身体很虚,这两天好好休息。”大姊帮他拉好被子,带著鼻音说:“高中注册的事,你大姊夫帮你请假了,别担心。”

“高中”记忆如漩涡般绞了进来,他已经满十五岁,考上高中了,爸爸还送他一部变速脚踏车当作礼物。

记忆加速流动,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让他心惊,他不觉心头一痛,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无底洞,焦急地拉住大姊,“爸爸呢?那部车子把我们撞下去,爸爸找人救我,他流血了,他也住院吗?还是在家休息?他伤势还好吧?”

“爸爸很好。”大姊轻牵嘴角,立刻转过身子。

“爸爸在哪里?我要见爸爸!”

大姊很忙碌地整理床头柜的卫生纸、保温瓶、毛巾,“爸爸在家里。”

“我打电话回去!”

“病房没电话。”

“大姊、大姊!你感冒吗?声音怪怪的?”

“大姊没感冒,你睡个觉,我去叫你大姊夫过来换班。”大姊始终没有转头,直接走出围住病床的帘幕。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大腿隐隐传来胀痛,他不觉地握起拳头。

温热的感觉从掌心传来,似乎是爸爸仍握著他的手,叫他不要害怕。

他安心地闭上眼睛。他不会害怕,也不会让爸爸妈妈担心,学校开学了,他必须赶快好起来,以后还要跟著爸爸出门钓鱼,再带上一箩筐的收获回家让妈妈加菜。

接下来他因骨髓炎连续发烧了好几天,昏昏沉沉地卧床,好像很多人来看他,可是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他想回家找他们,却没有力气起床。

这天黄昏,他忽然睁开眼,窗外天空有一片瑰丽的晚霞,将病房的白墙壁染成惨澹的血红色。

病床边没有人,帘幕轻轻飘动,他听到哭声。

“下礼拜就要出殡,阿廷能去吗?”

“唉再说吧。”

“可怜啊,阿廷这个囝仔很爱他爸爸,他怎么受得了呀?”

“大婶婆,嘘嘘,你不要哭,不要吵醒他。”二姊很压抑地说著。

“迟早也要让阿廷知道啊,你们爸爸为了救他,跑起跑落,脑内出血都不知道,抬上救护车就不行了,呜!我没看过这呢疼子的老爸,天公伯啊真没良心,七少年八少年就叫伊去了,看不到你们阿廷娶媳妇”

“大婶婆”二姊的声音也哽咽了。

她们在说什么?!

他握住拳头,感觉冰凉而空虚,曾经用力握住他的爸爸哪里去了?

“我要回家!”他霍然坐起身子,大吼一声。

“阿廷!”二姊和大婶婆冲到病床边,两人脸上皆有泪痕。

“二姊,爸爸呢?”他大声质问。

“阿廷,爸爸”二姊才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本来是想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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