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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竹弄情 第20页

作者:丁千柔

谣言本是好事之徒为之,若非妒羡,为何天下人之多不谣传,偏偏中伤他一人?

换个角度来看,不就是因为雷翔宇一向在这一方面“傲视群雄”,人们才特意造这个谣,不是吗?

“好啦!白兄此次前来不会是想和我讨论这无聊到近乎可笑的谣言吧?”雷翔宇叹了一口气笑笑说。

谣言只对那些对自己没有自信的人才能造成伤害,对雷翔宇来说,只是有些不胜其扰罢了。

“当然不是。”白定樵摇摇头,他可不是一个无事之徒,这话只是他随口提提的。

“那白兄所为何来?”他知道白定樵一向不喜麻烦他人,若不是真有事,断不会前来找他。

“我想我要找的人可能就在苏州,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借重雷兄的力量,苏州合该是你的地盘,你一定比我熟。”自从上次偶然一瞥,他几乎确定他可以在苏州找到梦中佳人。

“这当然没问题。”雷翔宇一口答应。

他也明白白定樵为了他心中的影子花了多大的心力,就算是陌生人,单看他的痴心真情,也会二话不说的助其一臂之力,更别说他和白定樵这多年来的友谊了。

“那我就在此……”白定樵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窗外不知什么东西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不仅未再说出一句话,就连眼光也定住了。

雷翔宇好奇的跟着白定樵的目光向外看去,在明白白定樵看到的是什么后,他的眉头蓦地蹙了起来。因为白定樵看的不是别的,正是恰巧经过的寒竹。

雷翔宇明白寒竹的美足以让人目瞪口呆,一般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可连为了心中的影子而追寻多年的白定樵也是如此反应,倒教他有些讶然。

而且令他不愿深思的是,他对此竟然感到生气?

“白兄?你还好吗?”他的口气饱含酸味。

白定樵这才像大梦初醒的回过神来,“她就是你的娘子?”

雷翔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白定樵脸上的惊喜,是任何有眼睛的人都不会错认的。

难道白定樵的梦中情人竟然就是寒竹?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白定樵不是说他从没见过寒竹,或许他是见过而不知罢了?而以寒竹的美貌,足以让一个男人一见为之钟情一生而不悔。

凭白定樵的条件,和寒竹也算得上是一对才子佳人,若是他俩真的郎情妹意,他又怎能枉做小人?

寒竹和他之间的婚事一开始本就是权宜之计,就算是结束了,也不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早先的心烦,在此刻却像是酦酵般的膨胀、扩大,在他的心中渐渐酿成他自己也说不出的不安和心疼。

“雷兄,小弟能在舍下住蚌几天吗?”白定樵似是心神已远的问着,全然没有发现雷翔宇脸上不甚自然的表情。

雷翔宇心中莫名的浮起于百个不愿意。

他是怎么了?白定樵是他的至交,让他住几天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更何况他方才允诺要帮他的,怎么这会儿却又做这样的反应?可他刚刚不明白他要找的人原来是寒竹,是他的妻子呀!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嘀咕。

但寒竹和他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就算她真的发现白定樵比他深情也比他好得多,最终甚至爱上白定樵,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说来他还欠寒竹一个相公,而白定樵绝对是个上上之选,那他到底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当然没问题!”雷翔宇趁着自己未反悔前,连忙开口说。

※※※

盼翠园中筝音琛琛,寒竹着皮裘于亭中凝神舞琴,檀香伴随乐曲,缓缓悠然于天地之间。

只见她纤纤玉指来去游走于琴弦之间,一开口,清亮柔美的歌声便若黄莺出谷般响起。

“剪水飞花,裁冰作絮,龙宫不管严寒。斜侵风帽,吟鬓忽衰残。谁念梁园倦客?黄金尽、作赋才悭。飘流久,寒欺敝褐,犹事马蹄间。

儿时曾纵猎,呼鹰野外,落雁云端。猛呼酒霜鞴,湿遍红鸳。倚马酣歌秦妓,紫貂暖、不上裘船。今迟暮,翩翩孤剑,寂寞渡桑干。”

“好一个寂寞渡桑干,好一曲《满庭芳》,这朱稀颜的咏雪词写得是雪,却无一雪字:这嫂夫人唱得是冷,却更增寒漠。”白定樵忍不开口赞叹。

寒竹停下了手中的琴音,抬头冷冷的打量眼前的男人,她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她独处时的安宁,当下皱起了眉头。

由他的衣着打扮和文质风度,看得出来此人定是不俗,只是清朗的眼中有一份浓得化不开的愁郁,教她不由得思起了此刻远在火云堡的雪松。

一思及此,寒竹对眼前的男子便多了一分好感,当下脸色和缓许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我叫白定樵。”白定樵定定的看着寒竹,试图把他心中的影子和眼前的佳人做一比对。

寒竹一向不喜欢别人直瞅着她不放,可白定樵的眼光却不令她憎恶,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看的并不是她,而是他记忆中的某人。

“你就是名闻天下的“玉面公子”?白丞相的最小鲍子?”寒竹不觉多看了他一眼。

住在京城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白定樵这个人,其论文才、武学,足以和风、雪、雷、火四大公子相提并论。

除去他背后巨大的势力不说,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富家公子的纨侉俗气,反倒平和得让人感到谦谦风度,这对一个从小备受宠爱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让寒竹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些。

“似花非花,如雪非雪,你有一双相同的眼睛,可你不是她,看来是我的错觉。”

白定樵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寒竹乍看之下的气质,神似他梦中的人儿。可今一细看,他明白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原来他又错认了。

“你在找人?”或许是感受到他身上的哀愁,寒竹少见的出声攀谈。

“你有没有姊姊或妹妹呢?”他不死心的问。

或许,虽然不太可能,但总有一丝希望。

在他如此寻寻觅觅这么多年,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任何一丁点的希望他都不愿放过,只因这是支持他不致绝望的唯一法子。

“我有一个妹妹。”寒竹缓缓的开口。

“真的?”白定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这样的表现倒教寒竹有些不忍,但该说的她还是得说,总比让他抱着无谓的希望好得多。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冷梅不会是你要找的人,她和我一点也不像。”

“你说的是驭飞兄的娘子。”白定樵一下子领悟了,原来雷翔宇和风驭飞两人的妻子是姊妹。

风驭飞的娘子他见过,他不得不承认,年寒竹和年冷梅这对姊妹是有着极大的差异,若真要说年冷梅是寒冬中娇柔可人的清梅,那年寒竹就是冷然的傲竹。

看来这唯一的线索又断了。白定樵除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外,什么事也不能做。

他早该知道别抱太大希望的。

“你找的人很像我?”寒竹交握起双手,静静的看着白定樵,不知道在打量些什么。

大失所望的白定樵原本不想多说些什么,可一接触到寒竹那似能看入人心的清冷眸子,他竟不自觉地有一种诉说的冲动。

或许是因为她是如此的像他梦中的人儿吧!

“其实并不真的那么像,只是你和她都给人一种相同的冷淡,那种像是冷霜傲雪的淡漠气息,教人不由心悸,却也舍不得离去。”白定樵用一种很温柔的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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