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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名昭彰之掌中花 第21页

作者:董妮

第9章(1)

龙天洪最终还是没能抽出空去送龙天宙进考场,因为花泪痕病了。

他的身体本就被寒毒侵蚀得只剩一具空壳子,随时可能见阎王,龙天洪又给他服错药,再加上……咳咳咳,纵欲过度,他要还不病,那就奇怪了。

他这一倒下,外头马上乱成一锅粥。逼宫之事已迫在眉睫,主事者却卧床不起,让其他人怎么办?

但别人急,他倒不急,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等着龙天洪服侍他。

龙天洪端了十二样小点,加上一葫芦纯阳酒——这酒又经房宝儿改良过了,先前她只想维持他的阳气,不被寒毒消耗,以减少一些痛苦。

但见龙天洪对他真正动了心,加上他这回亏损太大,不想办法帮他补中益气,谁知他会不会提前夭亡,到时龙天洪还不哭死?

所以房宝儿努力重新配药、泡酒,务必护住太子的小命,直到龙天洪找出解毒的方法为止。

龙天洪干脆死缠活赖将太子留在自己寝宫,就算外头那些人都骂她狐狸精,迷得太子连正经事都忘了,她也不在乎。

在这世上能有什么正经事比他的性命重要?

反正她就是不放人,他们有本事就来抢,看她不把他们毒得人仰马翻不可。

东宫的属官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有人甚至将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送到太子面前,请殿下莫贪一时之欢而断送一世前程。

花泪痕只是淡淡地将那些谏言搁在一边,照样任凭龙天洪摆布、养病。

大家都以为他被她迷惑了,才会做出这等“君王不早朝”的蠢事。

事实上,他哪里有如此迷糊,他要真这么蠢,早没顶在这诡谲的宫廷中,尸骨无存了。

他们说她在利用他、别具机心、图谋不轨,恐害他性命。

这些事早在东方王府初见时,他就知道了,也派人查过了,她接近他确实是有目的——不就想杀白云妖道吗?这很好啊!他对那老牛鼻子也没啥好感,有人肯帮他除掉祸患,他开心还来不及,怎会阻止?

他只关心一件事,她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而经过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已万分肯定,他们确实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

那么他借她一点势,帮助她完成梦想,有什么不好?

何况她想杀的人,也正是他欲消灭的人物,把这样一个混账东西送给她消气,他觉得很好啊,不晓得外头那些人的反应为何这样大?

那些人想鱼跃龙门想得疯魔了,每天都要讨论、时刻都想集会,就巴不得立刻冲进皇宫把他父皇拉下马,拱他上位。

他们也不想想,父皇倒行逆施那么多年,平均一个月会遇上三到四回刺杀,可父皇还是活得好好的,凭的是什么?

逼宫没有那么容易,要讲天时、地利、人和,否则一朝事败,多年辛苦付之东流就算了,参与者个个可都要族诛。

他觉得自己这一病也是好事,晾晾那票脑袋发热的家伙,等大伙儿都冷静下来后,再行起事,成功机会必然大大增加。

因此他快活地沉浸在温柔乡中,从中秋一直养病养到立冬,养得他整个人都圆了一圈,再不复昔日的虚弱瘦削,脸上也渐渐有了红润之色。

但他还是坚持自己尚未痊愈,每天就赖在床上等着龙天洪的服侍。

龙天洪也喜欢服侍他,她天性喜欢照顾弱小,看他们因为自己的照顾而日渐茁壮,她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成就。

今天,花泪痕一见她进来,很自然地挽起袖子。

“要先取血,还是先吃饭?”

龙天洪放下餐食,纳闷地看他一眼。“你都不问我为何要取你的血?”

“我只要知道你不会害我就好,问那么多干什么?”再说,她的底他早就模清了,不就是要他的血研制解药吗?这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何要问?

况且,他摆出这样全然信任的态度,她只会感动,加倍对他好,他得利多多,白痴才会怀疑她。

丙然,她一听他的话,立刻眸泛水光。“不必再取血了……嗯,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她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取血的问题,只得转移话题。“今天想吃什么?”

别小看这十二道小点,全是她按照房宝儿给的食谱亲手做的,能补中益气,对他的身体极有帮助。

他想了一下。“小米粥吧!菜你看着挟就是,横竖我的口味你最清楚,做的的东西一定好吃。”听说不必取血,他又窝回床上,等着她来喂。

她又被他的话感动得唏哩哗啦的,温柔地给他添粥挟菜,坐到床边,慢慢喂他。

他吃一口,就赞一句,直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她眉开眼笑,服侍他越发尽心尽力了。

“对了,你的侍读又来求见了,你真的不见?”

“不见。”他笑嘻嘻地望着她。“见他不如看你,这才是真正赏心悦目。”

“贫嘴。”她嗔骂一句,眼里却流露浓浓情意。毕竟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男人迷恋自个儿呢?“但你总不能老晾着人家吧?万一他真有要紧事怎么办?”

她是喜欢他,恨不能朝朝暮暮。永远相守,可她也期待着他逼宫成功,届时,白云妖道失了势,她才有机会报仇。

“你也休养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办点正经事了?”她说道。

“你确定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这……”她想了又想,心里暗暗盘算着解毒丹的炼制,就算没有十成把握,九成应该有吧?便用力点头。“差不多了,最慢……半个月吧,应该可以痊愈。”

闻言,他有几分兴奋,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想不到会遇见她,让他的人生起了大转变。

“从此不再畏寒?”他问。

“要完全不畏寒,至少得再调养上三、五年,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夜夜冻得难以入眠了。”她不自觉地回答,完全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自己的底都泄光了。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尝够了那冷对银月的凄凉滋味,如今他能好吃好睡地养着,不是上天的恩赐,全是她的功劳。“天洪,我该怎么感激你呢?”

“你傻啦,我们什么关系,还要你感激?”

“是啊!”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们是夫妻,形同一体,何分彼此?但天洪……”他牵起了她的手。“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花泪痕这辈子最幸运的不是降生在皇家,不是贵为太子,不是拥有无上的权势与地位,而是认识了你,你才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宝贝。”

“泪痕……”她感动地偎进他怀里。对她而言,他何尝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珍宝?“我喜欢你,这一点绝无虚假,我可以用性命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所以……倘使……我是说……”可恶,她平常也算伶牙俐齿了,怎么事到临头,却无法对他坦白呢?

他看她一脸为难的模样,想了想,大约也能猜到她在迟疑些什么。

他觉得她这样真可爱,大异于平常的聪明娇艳,却有种说不出的柔弱,惹人爱怜。他越跟她在一起,便越是喜欢她,永远也看不够她。

不过还是别太为难她得好,虽然他喜欢她无措中带着慌张的怜人模样,但瞧久了,还是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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