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他专注地盯着她的脸,青白背白的。“还是中毒?”
“登徒子,滚离我远一点儿。”她被看得心火中烧。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害她中毒的四个混蛋、还有跟前这不规不矩的无赖,全是一个样儿。
“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楚飘风控诉道。“像我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大侠客,哪里像登徒子了?况且是你自已一直靠过来,倒在我面前,我‘不得已’才救你的。”他还特别强调“不得已”。
“多管闲事。”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向另一旁的骏马。“我从来不向男人求救,我要的是这匹马。”
楚飘风笑得可贼了。“嘿嘿嘿!求我啊,我就让马儿载你一程。”
“作梦!”云吹雪啐他一口。“你以为这马是你的吗?”
“‘闪电’过来。”他圈指吹了个低低的口哨,大白驹听话地走到他身旁。
“你……”云吹雪怔愣地张大了口。
“不好意思,这马就是我的。”他得意地扬高了头。
“哼!”她转身,扶住发疼的脑袋,颠颠倒倒地更往密林深处行去。
“喂!”楚飘风心里难得地升起了一种叫作“罪恶感”的东西。“我没恶意的,我真心想帮你。”
“用不着!”她断然拒绝,好不容易才月兑离了四双魔爪,她岂敢再相信另一个男人。“是你自己不要我救的喔!”他高喊,没得到回答。
云吹雪踉跄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密林深处。“女人!”他耸耸肩,双手合十朝天拜了几拜。“太上老君、如来佛祖明鉴,是她不要我救,可不是我心肠不好,见死不救哦!”
晴朗的天空一片靛蓝,万里无云,四周悄无声息,只闻微风穿过树梢,树叶摩准、沙沙作响。
楚飘风轻扬了扬剑眉,转头问爱驹。“‘闪电’你觉得呢?”
白马喷了口长气,领头朝前走去。
楚飘风跟在马儿后面。“要记住,这是你的主意,可不是我的哦!”
这一马一人走的却是与云吹雪同一个方向。
云吹雪并没有逃过“黄河四鬼”的追击。
女人的脚程本来就比不过男人,尤其她还中了毒。
她倚着一株大树,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躯,怎么也不肯束手待毙。
“你们四个无耻鼠辈。”她模索着怀里的掌上型小手枪,依稀记得里面应该还剩下四发子弹,但愿这该死的毒没腐蚀掉她百发百中的神射能力才好。
“这么泼辣的女人,咱兄弟还是第一次遇见。”使锤老大阴邪地笑着。
“就不知道她的床上功夫是不是同她的嘴一样辣?”用剑的汉子身形如闪电,一个剑花划破了她罩衫的前襟。
另一个甩鞭的男子则乘机侵到她背后,一鞭打向她背心,带起一溜血珠,连同白色碎布片片飞扬。
“唔!”云吹雪咬牙忍下背部火辣辣的痛楚,现在任何的惨嚎、哭叫都是浪费力气的愚蠢行为。
她手里揣着枪,暗中瞄准使锤老大,正所谓“擒贼先擒王”。
“三哥,给她好看。”四鬼中的老幺挥起手中的大环刀劈向云吹雪。她低头、旋身闪过要命的一刀,不料纤腰却被长鞭卷住,她轻盈的身躯被高高地甩起。
“唔!”她俏脸煞白,几番折腾后她体内的毒性扩散得更快了。
“接着四弟。”使鞭的老三将云吹雪抛给挥刀的老幺。
老幺接过云吹雪,伸手就在她腰间捏了一大把。
“呃!”她皱眉忍下剧痛与耻辱,握紧手中的枪。
“大哥,你试试,细皮女敕肉的。”云吹雪又给人抛向了老大。
她一手拉开保险、把住扳机,就待接近的那一瞬间,要叫“黄河四鬼”付出代价。
谁知她人还没碰着使锤老大的手,一条打斜横里窜出来的蓝色身影就抢先一步将人给劫了去。
“你——”她愤恨地转头,想瞧清楚是哪个混蛋坏了她的计划,迎上的却是一张轻狂、邪气的俊脸,可不正是白马旁那个嘻皮笑脸的无赖。
“我可不是要救你哦!”楚飘风赶紧撇清。“是我的爱驹不小心闯入暴风圈里,我为了拉它回来,才不得不出手阻止你们玩抛人游戏。”
“臭小子,敢管大爷的闲事。”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使锤老大气坏了,他手中的流星锤呼啸地砸向楚飘风。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嘛!”楚飘风怀里虽然抱着云吹雪,但俐落的身手依然如鬼魅般灵巧。他深吸口气,身形拔尖,双腿连环踢将沉重的流星锤给踢飞了出去。
使锤老大面色灰败,想不到这年轻小伙子内力恁般精湛,他的右手顿时酸麻不已,而被踢飞出去的流星锤上则清晰印着一个大脚印。
“大伙儿并肩子上。”其它三个人看情形不对,一时鞭、刀、剑齐飞。“‘闪电’过来。”楚飘风啐口招呼爱马,将云吹雪疲软的身子放在马背上。
“自己找个好地方看热闹去,小心点,别扫到台风尾知道吗?”他轻拍马身,马儿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飞奔上临近的小丘。
“四位大哥,打打杀杀只是浪费力气,也解决不了什么事,不如大伙儿心平气和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如何?”楚飘风身形轻巧地在“黄河四鬼”组成的攻击网中挪移腾闪,谈笑风生的惬意模样,似是游刃有余。
“臭小子,现在才晓得害怕来不及啦!”使刀的老幺发狠地非卸下楚飘风一条胳臂不可。
“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基本上楚飘风是很懒的,可以动嘴皮子解决的事,他绝不愿意动手,但……一被逼急,就很难说了。
“跟我的鞭子商量吧!”一条软鞭在注入内力后坚锐如枪,直指楚飘风的咽喉处。
“小心——”一旁观战的云吹雪看得胆战心惊。
“唉!”楚飘风状极哀戚地一摇头,两指倏出,居然挟住了鞭尾。
甩鞭老三胀红了脸,双手使尽力气,长鞭依然文风不动;楚飘风两根手指竟如铁钳般将鞭子挟得死紧。
“长鞭不是这样玩的。”楚飘风两指一拉,长鞭落人他手中。他抖手甩鞭,长鞭有如鲛龙出海,翻腾出一波波的劲浪击向“黄河四鬼”。
这鞭在四鬼中的老三手里,充其量只是件没生命的兵器;但由楚飘风耍起来,鞭影重重如山,竟似祥龙月兑困般,直欲飞腾上天。
“黄河四鬼”的兵器散了一地,四兄弟各自按着右手狼狈退下,他们这才发现惹上煞星了。
“不打啦?”楚飘风气定神闲地招呼爱驹过来。瘫在马背上的云吹雪,一张俏脸已由原先的青自转为墨黑。“各位大哥,做个交易如何?”他手脚一挑一勾,“黄河四鬼”的兵器全落在他手中。“四件兵器换一粒解药,四换一,很划算的。”
“黄河四鬼”心里将楚飘风的祖宗十八代骂翻了!有没有搞错?那兵器本来就是他们的,用他们的兵器换他们的解药,天下间岂有这等交易法?
但情势比人强,也是没办法。使锤老大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怀中瓷瓶丢给楚飘风。
“如何服用?”楚飘风拔出瓶塞闻了下,白色的药丸散发着甜腻的香气。“不如请大哥先服一粒给小弟瞧瞧吧!”他闪电出手,大掌攫住使锤老大的下巴,倒出瓶里的药丸就要往他嘴里塞。
“不要、不要……”使锤老大吓得脸色发青。“大侠饶命啊!我给真解药就是了。”他拿出另一瓶红色丹药递给楚飘风。
楚风皱着鼻头,手捏药丸送到云吹雪面前。“喏!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