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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劣夫 第13页

作者:丹菁

枉费她这几日心思老是在他身上绕,不经意地便会想起那天他夜闯浴间的事……她不想这样的,可那件事偏偏就是反复折磨着她,让她老想着该要如何化解这尴尬的局面、老想着要如何避开他,直到康友敬的一句话,才逼得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找他。

如今见他像个没事人般,在她面前也一如往常,好似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真让她忍不住要笑自个儿蠢了。

无端浪费了好几日的心思在他身上,原来全都是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她在干啥?竟这般折磨自个儿,真是够了。

“啊……”花问柳总算想起这号人物,他只记得那混蛋姓康,却忘了他的名。

哼,会忘了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教他意外的是,那姓康的有何其大的面子,洋儿居然要他帮忙?

不过是一介无用的文人,却想要劳他出马,为的是什么事拿脚指头想也知晓。

“如何?帮不帮?”呼,他总算是想起来了。

既然已经想起康友敬是谁,他总可以决定帮或不帮了吧?

“他要作啥?”他故意装胡涂,脸上的笑容已经敛去大半。

哼,洋儿果真是够狠,居然要他去帮助另一个男人……他可不认为自个儿有宽宏大量到这等地步。

“他……”范洋潋滟的水眸东飘西飘的,硬是说不出口。

“也有妳说不出口的事?”花问柳冷哂道。

她这般局促不安,教他更可以肯定自个儿的揣测无误。

寒窗苦读所为何事?一个文人发尽牢骚之后,想要的又是什么?

说好听一些,是想要寻找伯乐;说难听一些,根本就是想要攀权附贵,讨得一官半职,好让自己能够扬眉吐气地回乡光宗耀祖。

哼,想找伯乐,也得先瞧瞧自个儿是不是匹千里马!

范洋怒眼瞪去,微恼地道:“他不过是想同你讨教如何当个官罢了,你犯得着这般趾高气昂?”

方才他不是还像个准备任人宰割的小媳妇,怎么现下说变就变?他真是善变得教人可憎。

“讨教?”他不禁冷笑。“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文人想要同我讨教?有什么好讨教的?就算真是有心要讨教,好歹也要等他考上举人、中了进士之后再说,他现下不过是一介草民哪!”

对于花问柳的一针见血,范洋不由得感到心惊,但仍然一步也不肯退让。

“倘若他考得上举人、中得了进士,哪里还需要同你讨教?”

见她一副护夫心切的模样,花问柳不由得也恼了。

“妳也知道他当不了官,那妳还要替他当说客?”她是傻了不成?竟连是非也分不清了。

她这样岂不是认定康友敬是她未来的良人了?

于公,他不想见他;于私更不用说了,谁要帮那无用之人?

“有何不可?说穿了,你自个儿也不是寒窗苦读十年才取得现在的官职。”真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若不怕羞,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不然呢?”

花问柳挑眉看着她。

“还不就是买官!”范洋瞇起漂亮的水眸,满脸嘲讽地道。

“妳是这么以为的?”

花问柳双手环胸,努力克制着几乎快要爆发的怒火。

“不就是如此。”范洋顿了一顿,又道:“当年,你利用了段家姐妹谋得官职,就连你大哥不也是你拉拢吏部编派下来的?要不然以你大哥的岁数,如何当得上兵部尚书?”

这事儿众所皆知,她还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哩。

“妳忘了十多年前战乱,卧龙坡上长一辈的人绝大部分都被招安的事了?招安到平乱,免不了要费上几年的光景,咱们这一辈的年轻人也出了不少力,更有不少人因此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平乱之后,咱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获得一官半职,有何不对?咱们拿的是血肉做的躯体替朝廷卖命,如今得到搞赏有何不对?咱们循私胡来了吗?或在宫里胡作非为了吗?大哥也是万般不得已才人朝为官的,妳当他真的喜欢?当个商贾还来得更逍遥自在呢!”

他不懂凭什么自个儿得要因为那无用的混蛋遭她这般嘲讽?那混蛋以为当官是这般容易的吗?

江儿说她至情至性,难道他就不是吗?

只是在皇上跟前、在大内尔虞我诈的环境之下,他能够恣意妄为吗?就算不为自个儿,他也得要替弟兄们着想吧!

在朝为官的弟兄可不少,一个不对动辄会牵连数人,他如何能够不小心谨慎一点?倘若可以,他也想要辞官,一辈子待在她身边,只守着她一人、

“这……”乍见他晦暗的神色,范洋不禁瑟缩了一下,然而当她的眼角余光瞄见范江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好戏时,她不禁咬了咬牙又道:“可段家姐妹呢?这事儿你可推托不得了,我亲眼见到你同一干人到段家不知说了些什么,让段家姐妹全都乖乖教你给接下山,过了一段时日,你便当官了!”

招安之事她当然也知道,她曾听爹和大哥说过。爹选择归隐卧龙坡,大哥则宁可当个随心所欲的商贾,两相对照下来倒也不为过;只是,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她没忘了他是如何调戏段家老二的;她原以为他们是一对,可没多久消息传回来,说段家姐妹被安置在学士府内并被收为养女,而他则是平步青云地当了官。

说穿了,他不也是为了官位不惜牺牲自己的爱人,如今,他还想要狡辩什么来着?

“妳又懂什么?”他在恩怨深似海的宫里逢迎讨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其它弟兄?他绞尽脑汁想要离开却苦无计策,只好挑个最不生事的官职,这也错了?

“倘若我是拿段家姐妹换得官位的,那我现在就不该,只是一个小小的按察使!”

他从未想过,原来在她心里竟当他是如此下流之人,不惜出卖自个儿的弟兄,甚至背叛自个儿的友人来求得一官半职?

“那段家姐妹……”

“这事儿妳不懂、也不需要懂,毕竟那不干妳的事;我只能说,这事儿不是妳所想的那般,再者,我和段家姐妹也不是挺熟的。”

“才怪,你老是和段青在一块儿。”她低声辩驳着。

“嗄?”

“没事,咱们言归正传吧,还是谈谈康友敬……”

“他?他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能作啥?老实说,他比一个农家子弟还不如,人家至少还栽种了不少农作可供税赋,而他除了会说些自以为是却又狗屁不通的大话,还能做什么?国家大事倘若只靠一张嘴就能解决,那还要满朝文武百官作啥?有本事的话,就请他先考个举人,再来找我!”

花问柳明明怒火中烧,嘴角却又噙着嘲讽的笑容。

“你非得要把他说得这么没用?”范洋挑高眉毛。

说了一大堆后再绕回来,她所得到的答案就是他无情的讥讽?

“他有用吗?”

“他自然有用,他有许多的抱负、有太多的理想,只因为无盘缠上京赴考,所以只能在家里对天兴叹,只要你给他一次机会,我相信他……”

“妳根本没在听我说话。”他冷冷地打断她。

“你先听我说!”她话还没说完呢,打什么岔?

那一天的事她都还没找他算帐,他现下拿什么乔?没瞧见她低声下气地来求他了吗?

“我告诉你,他真是肚里有墨水、脑袋有主张的,更有想要替天行道的抱负,他……”

“如果吟个几首诗也算肚里有墨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好歹他也读过几年书;不过谈到脑袋有没有主张,那就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主张;至于替天行道……倘若他真有那样的抱负,他的生活开支就不会仰仗于妳,更不会厚着脸皮要妳来帮他引见了!”他微掀唇瓣,唇角勾起刺眼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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