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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来运转 第16页

作者:丹菁

“与你何干?”毕来银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却连忙放开了手,心中还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难堪和羞愧。“我不是差人将你赶出院落吗?你为何还会在这里?”

敝了,这是她的院落,她的闺房,她爱怎么着便怎么着,他管得着嘛?

“你!”可恶!好个驴肝肺,早知道他就不要理她,让她昏死在大街上算了!“好歹也是我背你回来的,也算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居然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早就知道这世上已无天理了,但却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蛮不讲理到这种地步。

“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而染上风寒的?”毕来银也跟着吼道,全然没有半点原本的娴淑仪态。

第8章(2)

她一直以为他已经离开毕府了,想不到他居然还在……

这是什么感觉,好似动怒了,又好似松了一口气,又好似……有那么一点点欣喜,只是他进来的时间不对,令她有点难堪。

“我……”他一时为之语塞。“那咱们算是扯平了。”

啧,先前不是说她是身不由己的吗?不是一点也不想接受他的报恩吗?那她何必又在这当头提起。

“好,既是扯平了,那你就给我滚出毕府,给我滚远一点!”她因为吼得过猛,喉头又痛了起来,然后全身无力地往后跌坐在暖炕上头。

“你没事吧?”公孙辟元向前一步,随即感觉到有东西朝他的颜面飞来,吓得他连退数步,定睛一瞧,才发觉是一个发栉。

“出去!”他才拾起发栉,便听见她沙哑的吼声,他扁了扁嘴,为了顾及她发痛的喉头,他只好甩头便走。

“银儿,他已经出去了。”六郎见她仍是发狂得很,连忙抱住她的身子。

毕来银无力地推开他,又大吼道:“你也给我出去!”气死她了,她快要气死了……她怎会变成这样子?

尽避她被人称为婬姬荡妇,但她仍是自持得很,姑娘家该有的端庄婉约,她一点也没忘,但如今却让他瞧见了她荒唐的光景,直教她又羞又恼,气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月夜风高的晚上,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毕来银房外的桥墩后,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房里。

倏地,大门大开,六郎端了个盆子出来,他不禁屏住呼吸,少顷才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自桥墩后跳了出来。

很好,该死的六郎总算是出来了,他就不信他会守在里头一夜。

听说这几日,她的脾气大得很,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踏进她房里,没有一个能久留的,这状况,好像是从那一天他被赶出来之后才引起的连坐处分。

不过,她以为她赶他走,他就一定得走吗?

她错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打发走的。倘若他要放弃,老早就该放弃了,至少在她揭穿他的底细时,他就该赶紧走人了。

但是,危机或许会是转机。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的动作自然得快一些,最好是趁着她身体虚弱时,一鼓作气地将她拿下。

合上笑得太开的嘴,他蹑手蹑脚地往房门走去,像个偷儿一样无声窜进里头。

一步接一步直到走到暖炕边,歛眼瞅着床幔里头的她,发觉她好似已经熟睡,便轻轻掀开床幔。

哇……他在心里暗赞了声。

熟睡中的她,任由一头乌木般的长发掩住细致的倾城美颜,浓密如扇的长睫微微眨动,彷若睡得极不安稳,而粉女敕的杏唇更是紧紧地抿成一直线,就连眉头似乎亦是深锁着……

怎么着?怎么好似连睡着了都不见她开怀?

她是常笑之人,但她的笑意却从不达眼里,总是淡淡地凝在唇角,纯粹只是虚应罢了,压根儿不像打从心底发笑。倘若她真能粲笑出声,不晓得这一张容颜,将会美得多么惊心动魄。

然,他至今还未见过呢……她明明是个美人胚子,撇开她的世俗道德观不谈,她的举止雍容、谈吐得宜,倘若是成为富贵人家的当家主母亦不为过,但她为何偏是养了一群面首来糟蹋自己呢?

这么一个教人心怜的美人,却这般糟蹋自己,也一并糟蹋了他。真不懂她为何偏偏不喜欢他,难道是他的模样不够讨喜吗?

放眼京城,要找出像他这般俊美的男子,可是少之又少,她若是嫌弃他,可就是她不识货了,但是她真的是不识货,居然还拿发栉丢他、赶他……就算他公孙辟元是破败户,但也不该落魄至此,是不?

可他就是生不了她的气……唉,难道是他贪图她的美颜,遂才会对她生不了气?他未免太不济了吧,竟如此窝囊。

唉,他到底是怎么了?自他知道她是救他的洛神后,他就对她生不了气……他向来是狂傲不羁了点,但待人接物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可他若是不接近她的话,如何取得她那庞大的嫁妆?若是得不到她的嫁妆,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包糟糕的是,每次一见六郎踏进她的闺房,他就怒不可遏,气得直想要痛扁他一顿,气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只知道胸口那股闷气,几乎快要把他给憋死了。

“呜呜……”

细微的申吟声突起,陷入沉思的公孙辟元忙不迭地退后几步,瞪大眼注视着她的反应,以为她醒了,孰知她不过是在作梦罢了。

作梦了吗?他猜想着,又走回炕边,歛眼瞅着她滑落香腮的泪。

怎么掉泪了?他诧异不已地睐着她滑落的泪,探出指尖轻抹去那温热的泪水。

怎么连在梦中也会掉泪?她是梦见什么了?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趁着夜色而来,他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况且要拥她这绝世美人入眠,他一点也不难受,但此时此刻,他却让她的泪给震慑住了。

只要得到她,他就可以得到挥之不尽、取之不竭的财富,又可以回去过以往那般挥金如土的生活,也不用怕有人侮辱他,不用再食粗茶淡饭,不用再睡破炕旧床。反正她是个婬妇,根本不在意身子让人瞧光了,甚至府中还养了一大群的面首,她早就无清白可言,尽避他真是强占她,她应该也不会有何反应才是。这么好的机会,他没道理放弃的,是不?

然而没见她开怀笑过,亦没见过她掉泪,如今她却在睡梦中,在他的面前,哭得毫无防备,倘若他真是对她下手,岂不是丧心病狂了?

他是这种人吗?

但他也不是君子啊,尤其是攸关自己的死活时,他都可以化成厉鬼了,更何况只是个小小的采花贼……可她苍白的小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甚至还不断地滑落剔亮的泪珠,要他如何忍心?

瞧她落泪的模样,直教他好生怜惜,想要将她给拥入怀里……

第9章(1)

鲍孙辟元不自觉地缓缓伏子,大手捞过毕来银纤瘦的肩头,轻拍着她的背,然后爬上她的炕床,就这样侧身与她相对。

她到底是梦见什么,为何会掉泪?

突然,一颗剔亮如珍珠般的泪水滑过她鼻间,落在粉女敕的唇瓣上……不知怎地,这景致彷若揪住了他的心,教他的心一紧,像是让人给紧紧缠住一般地难受,他情难自遏地向前,吻去那颗剔亮的泪,忘我地摩挲着她柔女敕如花瓣的唇……

“你在做什么?”

沙哑的娇喝声一起,将他的心智一口气全给唤了回来,也让他一不小心便跌落炕下,痛得他欲哭无泪。

毕来银迅速地坐起身子,拉紧衣襟,直瞪着跌落炕下的他。

这是怎么着?他为何会在她的暖炕上,甚至还无耻地亲吻她?她以手轻触着自己的唇瓣,却发觉唇边淌着冰凉的泪痕……她哭了,她居然哭了?他瞧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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