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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情妇 第10页

作者:丹菁

以为她忙了那么久,已经做出一桌的满汉全席,想不到竟然只是简单的清粥小菜外加一碗蛋花汤……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食欲,吃什么东西都一样,只要让他吞得下的就可以了。

全身酸痛地端起一碗不到五百公克的粥,小尝了一口,却有点意外这理应索然无味的清粥竞有点淡淡的甜味,没有他想像中的难以下咽。

“配点菜。”

“嗯。”抬眼瞅着她面无表情的淡漠模样,尝着并非相当可口的菜肴,两人围在茶几两侧对望,好像某种画面……

而他唯一确定的是,她确实变了,让他几乎快要认不出来。

要是以前的话,她这个骄傲自大的女权主义者是绝对不可能下厨的,但是现在的她反倒像个贤妻良母,虽说手艺并非那般精湛,但是却有一种味道,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

唉,一定是因为感冒的关系,否则他的心底怎会浮现这般感性的念头?

生病了,他是真的生病了……

***

“初……梓……璃……”

夜深人静,偏离市区的大街上早巳寂静得毫无尘嚣之感。

因此,小鲍寓里一有细微声响,便显得诡谲不已,尤其当那沙哑嗓音隐藏着一股怒气破空而出时,更形惊心动魄。

“可恶……”

很狼狈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钟离禁怒红的魅眼只差一点点便可以喷出炽人的火焰。

那没良心的女人到底又死到哪里去了?

懊死,吃过药之后,他便又被她搀回房里休息,但是天知道她到底是帮他买了什么样的成药,吃了之后,不但没有感觉好一点,反倒觉得更痛苦。她不会卑鄙到在他的药里加进不该存在的药物吧?

包过分的是,他已经接连喊了她好几声,她居然又来个相应不理。

现在是凌晨三点,别告诉他,她又出门去了……放一个对她有重大恩情的病人不顾而兀自出门玩乐去,那简直是太没人性了。

倘若不是因为不想让其他几号的情妇们见到他这窘状,他是绝对不可能再待下去的。虽然实际上,他也可以到别的地方去,不是非待在这里不可,只是……

呃,头痛的时候实在不太适合动脑。

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地板。他不当婴儿很久了……

一个成年的男人,除非其他不良于行的因素,否则不该还趴在地上?只是感冒而已,如果他连最基本的御敌体力都没有的话,岂不是要让人给笑死了?

冲着一口身为天之骄子的傲气,钟离禁奋力撑起沉重的身躯,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墙上,一步一脚印地开门往外走,才要张口再次斥骂,却发觉幽暗的空间中唯有一丝光亮自画室的门缝流泻而出。

画室?不会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吞了吞口水,硬是润滑有点干涩的喉头,再缓缓地走向画室,微微推开房门,便见到纤细的身影在画布之前和艺术之神进行着美丽的对话。

他不懂画、不懂艺术,但是他却爱极了作画时的她。

向来倨傲的水眸,在挥洒画布的同时更是犀利得教他折服,然而他永远不知道她作画的双眸到底会落在何方……

“梓璃……”倚在门边已用尽他所有气力,最后只能很无奈地落座在门边。“如果听到了,就回我两声吧……”

真是的,她每次一站在画布前,就算是发生火灾地震,也转移不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当她在作画时,他总是会在画室里半是休息、半是欣赏地等着她完成至一个段落:而她也窝心地在画室里放了一床软垫,让他不知觉的在充塞颜料气味的画室里睡去,倘若他没睡着或是真的等不下去时,他总是会半强迫地将她拉到自个儿怀里……

那一段记忆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回想起来竟有点酸涩,一定是因为他生病了的关系吧!

***

“阿禁,你怎么会在这里?”

仿佛听见他不规则的呼吸声,初梓璃充满动力挥舞着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然后跑到他的身旁。

“因为我痛苦得快死了,想要问问你到底是给我买了什么药,如果要报复的话,也不要用这种会留下证据的犯罪手法,如果真被识破了,我会觉得自己死得很丢脸……”尽避气喘吁吁,半是戏谑半是玩笑的讽刺依旧挂在他的嘴边。

这是天性,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谁要报复你?”是她吗?

这个笨孩子是因为冤家太多了,才会可悲地把她也联想成他的冤家吗?低头睨了他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唉,她必须把自己养得强壮一点,否则哪有办法搀着他走来走去的?

“不是你吗?”这个地方只有两个人,不是她,难道会是他自己?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你做了什么要我报复的事?”她回头看着摆满画的房间,瞬地想到她收在角落的软垫,连忙把软垫拖出来。“先过来这里躺着,我想我没有办法再搀着你回房间了。”

啧,果真是大少爷脾气,硬是要她伺候他。

“这张软垫……”这触感他还记得……他们以往都是在上头嬉戏的。

他常常窝在这上头,等着她在画布上头填满他看不懂的色彩;严格说起来,他和她还真不是普通的极端,而且像是永远不该会有接触的南北两极。

她听不懂他的商业经,他不懂她的艺术美;她把他的商业经当成催眠曲,而他则是把她的艺术美当成另一种待价而沽的商品。

但是他却喜欢窝在她这里,在她远到欧洲之前……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所以为了节省空间,便把这张软垫收起来。”

把他安置好,她随即又跑回房间拖出被子。“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屈就一下,这样我也好就近照顾你。”

她坐在他的身旁,瞅着他依旧苍白却又狂傲不驯的模样,也只能苦笑在心底。

唉,这下子真是麻烦了。

以为让他吃下药之后,他很快就会复元了,哪知这一具鲜少让病毒找上门的健壮身躯却是如此耐不住病毒的侵袭,非但没有好转,看起来反而更糟。

“我能说不吗?”勾起戏谑的笑,尽避体力不支,魅眸依旧不减其妖惑。

他连要移动自己都倍感痛苦了,不待在这儿还能去哪里?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没把软垫给丢了,看来她对他的恨还不是那么深嘛!都已经五年了,再深的恨也差不多要停止了,她也该再自动回到他身边了吧。

“弟弟乖,乖乖在这边看我画画,如果不舒服的话,再叫我一声吧。”她难得温柔地抚上他的额,却微蹙起眉头。“喂,你真的发高烧了,依我看还是到医院去比较好。”

“不用了,我只是小靶冒而已,还没到要送急诊的地步,我只要睡一会儿就好了。”他啐了她一口,不禁又道:“还有,我不是小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再叫我小弟弟,听起来还真是刺耳。”

啐,她以为他还是十年前和她初相遇的小男孩吗?不过,不知为何,当她以如此轻松的语气待他,竟让他感到些许窝心。他有自虐倾向吗?不过是场小靶冒罢了,他的脑筋竟也如此不对劲了。

“你年纪比我小是事实。”他以为她改变得了吗?

倘若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再年轻一点。

“用不着这么强调。”他冷哼了一声,勾着勉强的笑。“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体不舒服,我会让你知道你眼中的小弟弟也是个男人,就像我们五年前那样……”

她一愣,随即回到画布前。“那都过去了,你快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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