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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瓶索情 第17页

作者:丹菁

而他居然愚蠢地放心任她独住在西苑里。

倘若换作是他,他是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即使要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他也只要一个她!

“不是这样的,我对她不只是那么单纯的念头!”

倘若真如观仁偲所说的那样,他又岂会如此痛苦?倘若他对她只是怜悯的话,他的心又岂会为她而痛?

是爱她,是真切地爱她,他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只是当他发觉的时候,却已是她身不由己的时候……他也想要带着她走,但是他不愿意自个儿的一意孤行毁了她的名声,难道这一层的顾虑亦是多余的吗?

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幸福吗?

只要她过得好,或许他便能释怀,但是她过得不好,而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可恶的男人!

“那你说,你打算怎么做?”

臂仁偲抬眼瞅着他,想借由他的答案解剖他的真心。

第十章

“什么怎么做?”寻朝敦不禁错愕,她是观仁偲的妻子,难道要他带着她走?

朋友妻不可戏,他岂会不懂这些道理?他可以不理睬礼教的束缚,但是瓶静呢?要她如何面对这一切?她只是一介女流,他怎么舍得她再受苦?

“哼,说穿了,你也不过尔尔。”观仁偲撇了撇唇笑着。“怎么,你也是为了寻府的面子问题,而不敢带她回去的,是不?可见你根本不是爱她,否则你又怎会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我的西苑里?”

倘若是他,别说一天,他连一刻也受不了,岂会等过了个把月才上府理论?

“胡说,我是为了顾及她的名节,我不是你所说的那般!”寻朝敦怒吼着。“我一个大男人又何必在意什么,但是瓶静不同,我自然得为她多想想,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强将她带走?”

“我都说无所谓了,难道你还听不懂?”他笑着,妖魅的眸里净是算计。

像他这种懦弱的男人,既然保护不了瓶静,他也没资格拥有她;而像瓶静那般傻气地只为他人着想,甘愿放弃属于自己幸福的人,他也不在意将他们彻底分离,免得他三天两头往观府跑,打扰了他和雪梅。

“那不是你说了便算的事,你这么做根本是不尊重她!”寻朝敦气极,握在手中的气劲渐渐地凝成一股风暴。

他不想再动武了,方才与仁偟打了一架,他可不愿意再同仁偲也打上一回合。但倘若他再用此种语气谈论瓶静的话,他可不知道他是否按捺得了自个儿激愤的怒气了。

“我不尊重她?”他嗤笑着。“别笑死人了,你知道吗?我连她肚子里头的野种到底是谁的都不知道,但我却没将她赶出去,这样子的我还算不上宽宏大量?”

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可以允许自个儿的妻子偷人偷得如此理所当然?又有哪一个男人允许自个儿的妻子不在自个儿身边?这天下之大,大概无人能有此度量,不过既然他的心亦不在她的身上,他亦不怪罪她,更何况这一切还是他一手策划的。

“你说什么?”寻朝敦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怒红了寒惊的眸。“你居然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居然认为是她偷人?”

她有孕了,但却被他数落得如此难听?难怪他见她近来消瘦得可怕,原来全都是因为他,这把怒火烧得再也忍不住,愤怒催促着他挥动双拳。

臂仁偲见状,随即将他推开,用双手抵挡着他的拳头,然他才一接下,身躯便踉跄地往后退了数步,勉强挡住这剧烈的攻击。只见寻朝敦挥掌击向他的颜面,其劲力之强,即使观仁偲立即用双手护住了颜面,仍是被震得飞撞到一旁的假山上头。他吐了一口血,不觉动怒了,只见他提气站起,运足气力打算与他周旋。

“我哪里说错了?从成婚到现下,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她,你敢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观仁偲怒瞪着他,又跟着邪笑。“我不像有些人,吃干抹净了便转身走人,连自个儿的孽种也不敢承认,却要别人承担这一切!”

他意有所指地讽刺着寻朝敦,寻朝敦岂会听不懂?

“你没有碰过她?”

他不觉又愣住了,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是啊,他之前便已提过了,但他不认为他所说的是真实的,然瞧他现下的举动,想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应是他的。

“哼,我可没随便到去碰个我没兴趣的女人,而你,也不知道是真对她有情,还是在药力的驱使下才将错就错的。不过依裘瓶静的性子,说不准她还是挺高兴的是不?毕竟依她的身段想要引人青睐是难了点,能够攀上你,算是她的福气了,至少你可是官职在身,比起一般的长工,你算得上是很好的人选。”

话落,寻朝敦沉不住气的,掌劲又再度落下。观仁偲逃避不及硬生生接了这一掌,狼狈地摔落在曲桥边。

“你给我住口。”

寻朝敦暴喝着,飞身跃至他身旁,眼看着拳头就要落下。

可恶,他这么说岂不是拐着弯在骂瓶静水性杨花?

“我说的全是真的,容不得你不信。”他笑得挑衅,偏是要激怒他、惹火他。

“你——”他鲜少动怒,很少如此盛怒而控制不了自己,倘若撇开自个儿的身份,他定会要了他的命,再带着瓶静离开这里。

“怎么?难不成你想杀了我再带着瓶静离开观府?”他笑得不怀好意,笃定他不敢下手,毕竟他的脑袋早让礼教给腐蚀了。“犯不着这么麻烦,倘若你真要她的话,尽避带走,我连眉头皱也不会皱一下。横竖我和她之间,没有拜堂、没有喝合卺酒,更无同床而睡,除了观府的人,并没有人知道我娶了她,即使你要带她走,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止你,而我现下诚心诚意地求你带她走吧!”

怎么,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都已经允许他带她走,他到底还要如何?

“你在胡说什么?”寻朝敦斥喝着。

他觉得乱了,仿佛迷失在迷雾之中,仿若有一道光线穿透了他黑暗的心,却又迷乱了他的视线。瓶静的处子之身并非仁偲所占,那么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她真如仁偲所说的那般婬秽放荡?

不可能的,他相信她,瓶静绝对不会是这样子的人。

“随你吧,你要带她走也好,不带她走也罢,横竖我都无所谓。”观仁偲抹了抹唇边的血,一把将他推开。“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瓶静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倘若你有什么疑问自个儿去问她,她正在西苑休息。”

他已是仁至义尽了,倘若寻朝敦不领情的话,也怪不得他了,是不?

寻朝敦怔愣地睨着他,突地松开他的襟口,随即直往西苑奔去;既然观仁偲要他带她走,他没有理由拒绝。

她以前在季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可以问吗?

她会告诉他吗?

***

裘瓶静疲惫地坐起身,支开一干服侍的婢女,缓缓地走到房门外,让冷冽的风吹拂着她惨白的脸。

她有孕了。这孩子该不该留?而二少爷会允许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是寻大人的孩子呢!她是多么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她的处境如此地难堪,光是要养活自己都很困难了,更何况是将这孩子带在身边?

绝不能让寻大人知道这孩子,说不准他根本不会承认这个孩子,还会以为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可怜了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没有完整的家,就跟她一样。这孩子的未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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