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忙去,有事再唤我一声。”般若大师像是个不满二十的少年郎,逐自朵颐着美食,却不忘挥手要他们到一旁去。
朱胤征见状,也不再多说,直拉着玉琳琅往后头的寝室走去。
般若大师啜了口酒,吃了口顶皮酥,再往他们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咧嘴大笑着。
“唉,这事儿成不成,接下来就得看天了!”
第十章
朱胤征拖着半醉的玉琳琅,一路走到他的寝房,大脚一踢,踹开大门,随后再以脚随意踢上。
“说!你到底打算如何?”朱胤征一把将她拽到床榻上,一双跳动着火簇的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似醉非醉的眼。
懊死,她到底打算怎么考验他,到底打算怎么惹怒他?
“我?”玉琳琅带着浅醉,仗着三分的酒胆,轻佻地扯起一抹淡笑。“琳琅又是哪里招惹王爷了?”
他不是要她陪侍,她陪了呀,他还要她如何?让宾主尽欢,她是做到尽心尽力,曲子也唱了,般若大师也开心了,又哪里做得不够好?
玉琳琅蹙紧秀眉,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挟幽带怨地瞅着他瞧,水灵灵的眼眸,像是要淌出泪滴。
“你还在同本王装傻?”朱胤征冷哼道:“谁要你陪侍,陪侍得那般不知分寸,夹菜喂酒,唱曲助兴,你何时这般对待本王了?”
懊死,这说来说去,根本就是燎原的妒火在作祟!
她何时这般待他了?光是要她回眸一笑,即使抛尽千金也买不着,她却像是抛售一般,随意便给般若大师一个笑,这算什么、算什么?!
“这不是王爷要琳琅做的?”她的低柔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指责,双眸更是不留情地直瞪着他瞧。“这一切,不都是王爷要琳琅做的,琳琅才做的,王爷为何又要斥责琳琅?”
他到底要她如何?这般令她无所适从,他觉得好玩吗?
“是谁要你做的!”朱胤征不由分说地暴吼,一双怒目狂谲诡邪地注视着她。
懊死,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明白,岂可随意地臆断他的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多么不愿意,若不是欠了人情债,他又怎会如此?要她入席陪侍,他心犹如刀割、扯心裂腑!
而不知情的她,居然恬不知耻地对一个修行者卖弄风情,简直是丢尽他的脸,扫尽他的面子!
“不就是王爷要琳琅……”玉琳琅眸子中写满不解,直直地望入他狂怒的眼眸里。
懊死,她丝毫不懂他的用心,她——
朱胤征忽地扯破她的外袍,大手肆意地撕扯她的中衣,露出粉色的抹胸,露出她赛雪的酥胸……
他无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向别的男人曲意承欢,更何况,她可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是他想要用尽一生疼惜的女人!
而她竟是这般无情待他,这令他忿忿不平,
“胤征,你……”玉琳琅心醉神迷地喊出他的名,她半睁着水眸,眼中有着狂乱、有着迷情、有着羞怯、有着一抹羞赧的春色。
她是有点醉了,可她总不会做上这种春梦——
是胤征正在触碰她,是胤征正在渴求她,可真是胤征?
玉琳琅纷乱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正她的男人,小手怯怯地抚上他的发丝,随着他而飘浮的身子,感觉像是梦境中,分不清是真是幻,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老天听见了她的祈求,让胤征再和她一起……
“小玉子……”朱胤征轻喃着,感受指尖传来的燥热,更觉得血脉喷张,跃跃欲进。
他更想进入她的体内,想撕破她那一张该死的面具,想见她为他轻喘吟哦,为他蹙紧柳眉,让他可以感觉到她淡淡的情感。
他的大手意乱情迷地探入她的裙下,正欲扯下她的亵裤,突地——
朱胤征翻身下榻,双手紧环住全身,紧咬着的唇畔更是一片惨白。
玉琳琅见状,拉拢了衣裳,下床紧抱住朱胤征。
“胤征,胤征,你到底是怎么了?”一见到这症状,玉琳琅更是手足无措地紧抱住他。
这到底是什么病,为何会这样?
朱胤征低咒了一声,瞬即将她推到一边去,不让她靠近他半分。
他这病不知是否会传染,他怎能冒险让她近他的身?
不!即使是让她误解,他也绝不能让她轻易地靠近他。这病是这么地痛彻心血,他怎忍心让她尝尽?
“胤征……”
玉琳琅不顾被他推到一边去,径自爬到他的身侧,扯开他的衣袍,想要看个究竟。褪去他的衣袍一见,果真如她所料,和一个月前的情况一样,一样是可怖的凸疤在他身上窜动。
可再仔细一瞧,这凸疤似乎移了位——
一个月前,当她瞧见时,这凸疤尚在手臂的位置,为何现在已经聚往心窝去,而且像是虫状一般的蠕动,令人触目惊心。
“走开!”朱胤征蓦地大吼,大手将她再推离,却见她泪眼蒙胧。
“胤征,让我照顾你好吗?”玉琳琅紧握住他的手臂,泪水欲涌出眼眶。
虽然她不明白这是什么病,但她可以以内力贯入他的体内,试着将那些怪异的虫逼出他的体外。
“滚!”朱胤征不带情感地暴喝。
他这病一旦发作,一次比一次还要难受,这凸疤一次比一次接近心窝,或许正是因为死期到了,他要如何还能再与她厮守?
罢了,就当放她走吧,横竖他是等不到下一次的月圆了!
“你走吧,立即离开杏林别业,本王不想再看见你!”朱胤征紧咬着牙说出违心之论。
与其辜负她,让她蹉跎红颜,倒不如狠下心要她走,要她远离他的视线,或许他能够安心地走上黄泉路。
“不!”玉琳琅不依,又挨上他的身躯,触上他一身的炽烫,却见他几番挣扎,却挣月兑不了她的钳制。
他已经病得极重了,否则怎会连拨开她的手也不能?
“走开,你……”
朱胤征已然气若游丝,伸手欲拨开她的小手,却突地感到心窝一阵剧烈撕扯,使得连举起手的力量也没有。
“胤征——”玉琳琅发现他的身子猝然由炽烫转回冰寒,见状,立即运足内力,注入他的体中。
饼了半晌,玉琳琅已然汗流浃背,却见朱胤征的身躯依旧冰寒得吓人。
她收住徒劳无功的内力,小手不断地将往心窝聚去的凸疤推开,却推不动,眼看他的呼吸愈来愈缓慢,气息愈来愈微弱,惊得她泪如雨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地,她想到——
她双手环抱住朱胤征,扯开喉咙大吼:“般若大师,您快来、快来!”
不消一眨眼的工夫,般若大师已翩翩来到房里,噙着一张笑脸,走向玉琳琅。
“看来情况不是很好……”他蹲子查看朱胤征的情况,自怀里拿出几根银针,像是极随意一般,扎向他的心窝以及周身大穴,随即抱起朱胤征昂藏的身躯,置于床上。
“如何?般若大师,胤征的情况如何?”玉琳琅一见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心里总算是稳固了一些,但仍是担忧他的情况。
“不好。”般若瞧了一眼脸色已然死白的朱胤征,实话实说。
“不好?”玉琳琅睁大了水雾眼眸,不敢相信居然会听到这般的定论。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要看他的造化。”般若扯起一抹煦阳般的笑,回眸笑睨着她。
“造化?”总觉得这般苦大师说起话来,语带玄机,让她厘不清头绪,只能感觉心跳像是失了规矩,令她快喘不过气来。
“这得看你……有没有那福分。”
般若拿出怀中藏着的菜馅饼,随意地咬了一口,神色自若地令人猜不出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