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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樱!来场华丽的爱吧(上) 第26页

作者:单飞雪

汪树樱把他放倒,再让他静静躺一会儿,重新量体温,38,8度。嗯,有开始退烧。看样子只要多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呼。”汪树樱微笑,放心了。她蹲在床边,双手捧着脸,打量他——粗犷浓黑眉毛、鼻子高挺,嘴唇……凝视他的嘴唇就想到他热烈的亲吻。

冷静、冷静!汪树樱拍拍面颊,给自己煮了热呼呼的巧克力,她需要镇定,还迫切地需要一颗聪明的脑子。没错,对付这男人。已经不能用她惯常的思维。现在,她打开本子,把认识这男人之后发生的种种事件,写下来,一条一条的逐项分析研究,试着找出他背后的动机。

以前,汪树樱跟人往来坦率随兴,脑子虽然有长啦,但懒得用,也不想费心思揣测别人的言行。美其名是单纯,实际上是对那些人没兴趣也不好奇,她在自己的世界自娱自乐,从不觉得有必要费那么大劲去解读或了解他人的言行或心事。如今她有了改变,单纯的汪树樱开始有了复杂的心思,因为认识他之后,他带给她种种复杂又矛盾的心情,这种种因他而来的刺激,让她体会到可以因为某个人而紧张兴奋,又伤心难过,还有那种炙热微痒的陌生。“黑先生”让汪树樱的生活和触觉因这些刺激而变得丰富。

单身又单纯的人生可以很宁静素美,然而因为爱,开始复杂起来的种种经历,却让人拓展出多变的样貌,展现华丽的风情。

汪树樱看着写下的关于他的种种事件,她怀疑,这世上还有谁,能带给她这么多体验和体会。她应该因为他的欺骗愤慨生气沮丧?可扪心问问自己,她想抽掉这段记忆吗?想删除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吗?不。再选择一次,她还是想体会这些过程——

很傻吗?

汪树樱凝视床上的男人,也许很傻,可是他彷佛带有某种神秘的磁力,让她想靠近。这情不自禁的感觉,也许就是所谓的爱情。

汪树樱目光闪烁,眼眶忽然湿润,竟然很感动。是呵,爱情。原来爱上人,是这样不由自己,是非难分,又无法以理智逻辑分析的状态啊。现在,看着他平安宁静的睡在她的被褥里,让她照顾着,所有的难堪羞辱愤慨都忘记,她微笑,她此刻唯一的感受是,甜蜜又满足。她感到幸福。

杜谨明听见某种奇特音乐,像有着明月跟星星的夜空,叮叮咚咚的,类似玩具琴的背景音乐,衬着佣懒的男人嗓音,有气无力的歌音,跟音乐织成梦幻般的氛围,这是教人安心沉溺的暖梦。

他在梦里微笑,困扰他的头痛不见了,连日的疼痛都远离,紧绷的肌肉全部放松了,他很温暖、很舒服。他缩在被子里,团成舒适的半圆,鼻尖闻到熟悉的温暖气味,是巧克力的甜味。唔——他喜欢。

有几次他试着睁开眼睛,但晕眩,视线蒙眬。他隐约看见昏黄柔和的灯影中,有个女人蹲在原木桌子前的椅子上,她专注的缝着什么东西,蓬松的黑发挡住她的侧脸,但隐约看见鬈翘的睫毛。一双白皙小手,很可爱地在蓝布堆里忙碌着,她宁静的在缝纫着,宽大的黄色毛线衣,天空蓝的牛仔裤。

杜谨明微笑,闭上眼睛。他大概知道这是谁了,所以她出现在他梦里面了?好极了,这是个美梦啊。他安心了,如果这是天堂,死亡是幸福的。他很满意,不需要回现实世界,他甘愿长久昏睡下去——

当杜谨明再醒来时,已是早上七点多。他睁开眼,惊讶自己躺在“巧遇”店里,躺在那些桌椅中间一张折迭床上。他掀被坐起,愣愣看着周遭景象。

汪树樱站在柜台后的流理台正在忙着煮东西,听见声音,她回头,看见他醒了。

“睡饱了?会不会饿?”

他恍惚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把蓬松的鬈发盘在脑后,露出一张明亮的瓜子脸,大大眼睛精神奕奕地朝他望着。

杜谨明防备地看着她,她表情平静,她不生气了?好奇怪。

汪树樱问:“饿不饿啊?烧到脑子都钝了吗?”她笑了。

看见那么温暖的笑容,他警戒的神经舒缓了。

他问:“这什么音乐?”在睡眠中他一直听见这首歌。

“《No-Surprises》,是‘电台司令’的歌。好听吧?烦躁的时候听一听还不赖。”汪树樱端出一锅粥,放床边桌上,桌旁迭着一些蓝色的布。

杜谨明想起来。“昨晚你在缝东西。”原来是真的看见,不是梦。

“对啊,打算做个大袋子。”舀了排骨粥,给他。“吃吧。”

杜谨明接过碗跟汤匙,看着她。“你……不生气了?”

“很生气,所以在粥里面下毒,怎样?”她笑着,也给自己舀一大碗,拉椅子过来坐下吃。

他说:“有毒?有毒你还跟着吃?”

“没听过‘玉石俱焚’这个成语吗?我是玉你是石头,现在我们一起毁灭。”

他低笑,“听起来不错。”

杜谨明克难地盘坐床上吃粥,她则坐在椅子上看他吃。杜谨明还搞不太清楚她的状况,刚退烧,脑子也昏昏的,没有什么想法,先吃再说。她煮的粥太好吃了,他大口扒起来,饥肠辘辘,原来饿这么久了?是啊,他好一阵子都没食欲啊。

汪树樱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真好笑,有这么饿吗?她有满足感,看见自己熬的粥让他馋成这样。他瘦很多,下巴长了新生的胡髭,黑发凌乱,衣服也绉了,看起来颇憔悴。

为什么这么大的人,老是会惹她心疼?感觉他像受伤的兽,冷不防就急着防御,警戒,乱咬人。而有时,那双炯炯的桀骛不驯的黑眸,又弥漫着悲伤。当他凝神不说话的看着人时,或背过身离去时,他的身影弥漫着孤独的氛围。

“再一碗。”杜谨明递给她空碗。

“吃得真理直气壮啊。”又不是他的仆人,嗟。汪树樱又帮他舀了一大碗。

他很快又吃个精光,又把空碗递向她。

“还要。”

她惊愕。“了不起,了不起。”又给他一大碗。

他一连吃完三大碗才满意,放下碗,抹抹嘴,伸个懒腰,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吃饱了?”汪树樱托着脸,打量他。

“对。”

“有话跟我说吗?”

“你有话跟我说吗?”

“我先问的,我直接说好了——这是你的皮夹,昨晚把你搬回来时掉在地上。”汪树樱把皮夹扔给他,“杜谨明,在精英商旅工作。你不叫李东海,也不是司机。我上网查过,你是有名的精英商旅负责人。”

她知道了?杜谨明收下皮夹,爽快承认了。“对,我是杜谨明,李东海是我的司机。”

“为什么说谎?为什么耍我?”

他抬起一对黑眸,吃饱了,就精神了。他目光炯炯,冲着她微笑。“昨晚我在运动场昏倒了吧?你干么带我回来?干么照顾我?上次被我羞辱得还不够?!”

“这个等一下再让你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干么说谎骗我?什么车祸、什么受伤的,我看你发烧还能跑那么快,全都是胡扯的。干么耍我?我们有仇吗?曾经有什么过节吗?”

“私事我不想回答。”

“牵扯到别人就不是私事。”

他保持微笑,看着她,缄默,大有本大爷不说你能怎样的意味。

汪树樱翻个白眼,继续问——

“那么对于救了你又照顾你的人,谢谢或感激都不用吗?假如不是我,昨天你昏倒在跑道,那么晚了公园都没有人,你现在可能已经肺炎死翘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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