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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情霸主 第15页

作者:单飞雪

“真领悟了?”

“没错!诚如你说,他真一点也不爱我,和我的出身其实没有多大关联。”

今天的欢沁不再憔悴忧郁。她上了艳红的胭脂、穿了亮眼的衣衫,眉宇间精神多了。

周恩平替她高兴,举酒干杯。

“恭喜——”

她微笑干了一杯。

此刻的欢沁特别美,美得凄绝、美得虚无。

“我得谢谢周谋士。”

“……唔?”

“谢谢你成全我……”

周恩平没听懂,不过来不及细想,他已晕了过去。

“谋士?”欢沁摇他。他没反应,她不禁笑了。

谋士?哼!他绝对想象不到有被人设计的一天吧?谋士也不过如此。

欢沁趁无人注意,拖着他离开花园。

然后她带了一只食篮。她算算时间,霸主此时应该还末回寝宫。于是她上门找如玉。

“欢沁!”如玉笑迎她。

“我熬了补品给妳。”

“真的?妳几时学会熬东西了?”如玉笑嘻嘻地舀了一碗。“哇!得快喝掉。不然霸主一看我喝这个就知道我怀孕了。”

“是啊!快趁热喝掉。”

“唔——”她饮了一口,皱眉。“哇!好苦。”

欢沁笑斥:“别嫌东嫌西的,我可是熬了一下午。”

“是是是——”难得她们重修旧好,再苦也得喝,免得惹欢沁又伤心了。

可这汤不只苦,而且奇怪。

说是补汤,但她喝了怎么……全身无力?

“咚”的一声,如玉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那不是补汤,但也不是毒药,只是加了些蒙汗药,会令人昏睡一个多时辰。

施欢沁收拾好东西,挟着如玉,并在床下扔了张纸条,不算显眼,但仍足以发现。然后,她悄悄带走如玉。

如玉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甜。张冷强壮的臂膀横在腰上,将她揽在怀间。而床褥是这般舒适地贴着她的背侧,柔滑得几乎忘了有衣料的阻隔——衣料?她睁眼,看见张冷。他就静静坐在她对面的椅上。那么床上的是……

霍地,如玉惊得坐起。她一件衣服也没穿!她抓紧被单望向身旁男子。

“周恩平!”

他闻声惊醒。他也是光着身子。先是一阵茫然,在看到如玉之后,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目。“如玉?”

她怎么会在自己房里?他们怎会光着身子睡在床上?而张冷正目光冰冷地瞅着他们俩,一句话也没说。他们的狼狈,全看进他眼中。

噩梦不但重演,而且,这次是活生生展现在他面前。他就这么呆坐着,心如刀割地等他们醒来。

嫉妒和背叛的火焚烧着他,将他推入地狱。那双冰眸,黑得不带一丝情感,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她的头上还挂着自己赠她的冷玉。

“这是误会……”周恩平镇定后,随即披衣下床。

张冷不理会他,他只盯住如玉。而如玉揽着被只是一脸茫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脑中一片空白。面对张冷铁青的脸,她越是焦急越是说不出话。

她只有无助地喊他:“张冷……”

而张冷只是不屑地冷冷一瞥。然后他抽出佩剑,抵着周恩平的颈。

“为什么?”他恨恨质问。

周恩平一字一句道:“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张冷从袖内抽出一张纸条。“上头写着你要见如玉、你想他。你还有什么详说?你明知我对背叛者一律格杀勿论,你还犯这种错!”

“那么你杀了我吧!”周恩平不再解释。

“你以为我不敢?”

“不,你敢!对于你不能解决的问题、你不能面对的事,除了杀,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张冷目光一敛,长剑紧握手中。他可以不必废话,立刻一剑刺死他。光是方才他在这看他如何揽着如玉,他心中已杀死了周恩平千万次。而此时此刻,剑在他颈上,张冷竟下不了手。

面对多年共赴沙场的挚友,他真下不了手。然而他也不愿再见到他。张冷用剑背敲昏了周恩平。他的力道又快又狠,周恩平在瞬间倒下。

如玉双肩一缩,害怕地退至床的最角落。她知道眼前的张冷,不再是她爱着的那个男人。他被妒火烧胡涂了,他更被往日的噩梦缠缚。他不再相信任何人,眼眸只剩下仇恨和冰冷。

他缓缓跺向如玉。他手上的剑,泛着银光,刺痛着她的眼。

忽然,如玉混乱的脑中闪现一丝灵光。欢沁!是她陷害自己的。

如玉急切嚷道:“我明白了。是欢沁,她设计这一切!她要我喝了补汤,然后我便昏睡了。是她,我没对不起你——”

张冷停住脚步。他命人去召施欢沁过来。

室内只剩一片沉默。

张冷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冷得就似雕像般。他静静望着如玉的无措和慌张,心中竟有一丝丝希望,希望这一切真只是误会一场。因为,他并不想杀了她,不想如玉死在他剑下。

欢沁一进门,如玉立即吼道:“妳在汤里放了什么?”

“什么汤?”

“妳故意陷害我和周谋士,对不对?”

“如玉!”欢沁忿然。“妳为什么要来诬陷我?明明妳和周谋士两人早有奸情了。”

“妳胡说!是妳嫉妒我和霸主!妳陷害我!”

张冷犀利地盯住欢沁。“是真的吗?”

欢沁连忙跪下泣道:“霸主,您可以不信我。但,实情是如玉已怀了周谋士的孩子,她还要大夫别告诉您,您可以问大夫——”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张冷眼眶发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而好友为何狠心出卖自己?如玉觉得好倦好累。原来再浓烈的爱,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她淡淡一句。“是真的,但那是你的孩子。”

“既然是我的,为何要隐瞒?”

如玉早知他会如此说。他已不相信任何人了,她说再多又有何用?如玉不想再辩驳,只用眼睛狠狠瞪着他。

张冷逼问:“为什么不说话?”

“我无话可说。”

“妳承认了?”

如玉冷冷地笑了。

“妳还笑得出来?”张冷勃然大怒。

“我笑你可怜。”

“我再问妳,妳到底有没有……”

“你杀了我好了,张冷!你自卑得可笑、脆弱得可怜;你尽情杀光你身边的人吧,只爱你自己就够了!”

张冷怒极。不觉挺剑朝如玉刺去。剑尖方触及她的胸膛,便已带出一抹血痕。

如玉低头望着那把冷剑。她的心碎了,并不觉疼痛,只征征望着胸前那抹艳红的血。

张冷彷佛见到沈月在如玉背后得意地嘲笑他。

但他却下不了手,他无法刺得更深。

这一切莫非是宿命?为何命运总是捉弄他?他该拿她怎么办?

一见如玉的血,张冷早已懊悔万分。他将柔情藏在收住的力道里,却不肯表示出来,伤心欲绝的如玉,也并未察觉他内敛的感情,兀自深陷在痛苦与绝望中。

她并未想到,张冷真会刺出这一剑。

虽然,他没有刺穿她的心,他收住了力道。然而如玉只认为,他是真正狠了心要杀她。

如玉清丽的眼眸凝成了冰,眼泪冻成了霜。是那么心寒的感觉。

这一剑击碎了她所有的爱。

这一剑更击碎了过往他们共度的时光,所有甜蜜的记忆在此刻灰飞烟灭。

时间彷佛冻结住了。

他们不带感情,痛苦地深深凝视彼此。

张冷终于将剑抽出,离开那片染血的胸膛。

如玉樱唇微启,字字血泪道:“张冷,我恨你。”

与沈月临死前,同样的一句话。

张冷扔下了剑,狂奔而去。

他策马奔入山林在漫天风雪里痛苦狂啸,直至筋疲力尽方回。

所有他真心爱过的女人,到最后竟都给了他同样一句话: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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