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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贵夫人 第14页

作者:楚妍

齐欧梵又是诡诈地一笑。“男人就不同了,男人有男人解决事情的方法。”

“你的方法没用,不懂怎么以恶制恶。”

“你懂?”眼中不无嘲弄的成份。

“就算不懂我也会想办法!你走吧,我还想睡。”翻个身,她将被子蒙住头脸。

“不听听我的条件?”

“听了也没用。”她的声音有着一股悲愤。“我很感激你,也很对不起你,就当我是个不知好歹的笨女人吧,你的幸福婚姻,我真的是无福消受。”

齐欧梵伫立在床边,睁睁地望着她。

良久。

伊琳听到一声叹息,病房门开了又启。他走了。

***

这晚与会的果真只有李怡安一家四人。齐政民单独宴客,钟丽心据说去了香港。

“对不起,我来晚了。”伊琳头上包着纱布赫然出现,令众人不觉一愕。

“你是怎么,和人干架啦?”李怡安大惊小敝的问。

“怡安。”李云朋一听她开口就皱紧眉头。“说话秀气点,让齐伯伯笑话了。”

笑什么?李怡安没敢问,倒是乖乖的把嘴巴闭上,只是眼睛仍盯着伊琳胡乱转。

“不好意思,昨天下楼时不小心跌了一跤,所以……”个人私事没必要在这儿张扬,伊琳随便编了个理由,便腼腆地低着头。

“要紧吗?有没有到医院照X光,万一伤到脑部就麻烦了。”齐政民是个很亲切的长者,细细询问她的伤势及处理过程,确定没有大碍后,才安心的劝她多吃点食物。

倒是李云朋夫妇,从头到尾都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伊琳,让她浑身不自在。

幸好有李怡安的弟弟李怡和不时制造一些笑料,化解尴尬的场面,才使这场晚宴能顺利的进行,愉快的结束。

原来只是一顿非常普通的餐叙,和伊琳期望的有极大的落差。

她原以为齐政民有什么要紧事要问她,但他始终像个慈爱的长者,不时为她夹莱,偶尔提醒她工作不要太过劳累,应以身体为重。

就这样?

既然没有特别的用意,那,叫她来干什么?

当李怡安好意问伊琳,需不需要送她回家时,她鼓足勇气转身问齐政民。

“方便搭董事长的便车吗?”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无聊的、揣测的等待,她必须趁此机会把话挑明了讲。

顶多是拒绝,甚或被讥嘲一番,以齐政民的为人,纵使不满意她当齐家的儿媳妇,应该也不至于说出比她堂叔堂婶更难听的话来羞辱她。

“当然、当然。”他满脸欣然地招来他的司机小陈,并问清楚她的住处。

怎知,车子才开上高架桥就碰上塞车。

“这么晚了,这些人都是要上哪儿去呢?”齐政民有点纳闷,但似乎不太在意,他口气轻松的和伊琳闲话家常。“以前看过一本书,书里头说遇到交通堵塞,除了听音乐还可以拿起球拍,邀同车的人到路旁打羽球。”

“挺不错的建议。”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是国外,在台北就不行,到处都是人,再不就是见缝就钻的机车,加上恶劣的空气品质,叫人大口呼吸都要提心吊胆,还谈什么打球的乐趣呢。”

“我完全同意。”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台北人有台北人的悲哀。”

“你呢?”齐政民话锋一转。“你有什么悲哀?”

没料到他有此一问,伊琳怔楞了数秒钟,才回过神。

“穷。”她坦承以告,这不是她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吗?“无依无靠,加上贫无立锥之地,是我最大的悲伤。”

“往下说。”他听出了端倪。

她咬咬牙,没多作犹豫,便开口道:“怡安告诉我董事长公子的事,我想,如果你觉得我还够格当齐家的儿媳妇,那么,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在你还没见到我儿子之前,就这么草率决定?”

“不草率,我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伊琳愈说,头垂得愈低,几乎要把整张小脸深深埋人胸前。

齐政民看着她,面上乍喜乍忧地。

这小女孩心里想着什么,他不是猜测不到,只是不想去猜测。齐欧梵什么都跟他说了,他们很清楚齐家将要娶进门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而她却对众人传说中的“齐少东”完全没有概念,也不感到任何兴趣。

“你至少该和他见见面,彼此有些了解。”

“不用了。”她嗫嚅着说:“只要你肯给我一千五百万,我保证将来做牛做马服侍他。”他指的当然是齐少东喽。

伊琳粗略估算过,若打官司输了,这笔钱用来付清那借据上的欠款和律师费,应该是够了。

这样,她至少还能保有父亲留下的遗产。

“没有那么严重。”这年头也不时兴做牛做马吧,齐政民和蔼地呵呵笑。“告诉我,你准备拿这一千五百万来做什么?”

她紧抿着小嘴,一双水眸直勾勾地瞅着搁在膝上的手掌。

眼看套不出话,他便直接把话挑明,“一旦嫁入我家,就必须遵守我们齐家的家规,必须为我们齐家保重,顾全齐家的名声,你办得到吗?”

“我——”伊琳语塞了。是啊,她是怀着怎样的心进人家的门?人家又是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她盲目的举动?

这年头卖身求荣的事时有所闻。一千五百万吓不了齐政民,比这个数字多十倍,他只怕也不放在心上,但,这笔钱的用处则是问题的关键,基于“家风”考量,他有权利也不得不问个清清楚楚。

伊琳望着他老人家诚恳慈爱的脸,急着帮自己反常的行止找个借口。

但事到如今,与其找借口欺骗他,她宁可将事实全盘托出。

沉吟了大半晌,她终于开口,“我有一个堂叔……”

齐政民静静听完她的叙述,不禁感到万分同情。

“这件事,我会交代欧梵尽快处理,现在你得老老实实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瞠大水眸,忐忑地等着他即将抛出的问题。

“你有心爱的人吗?”

两行热泪倏地从她粉女敕但嫌苍白的水颊上潸然而下,恍如无声的叹惋般,落在她微抖的小手上。

“你真的不想先和我儿子见个面?”见她明明白白把心事写在脸上,齐政民居然毫不为意。

伊琳依然低头沉默。见了又如何?是不是要她先去看看病人膏盲的人有多可怕,以免将来后悔?

末等她回答,齐政民已要求小陈改道,并用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告诉他的妻子,他们将在二十五分钟后返回家门。

***

齐家的宅院位于淡水河畔,一走进齐宅,湖光山色就像一幅画似的悬挂窗前。

庭院中花木扶疏,还有一个养了许多五彩金鱼的水池,华丽得相当不真实。

女佣示意伊琳在玄关处换下鞋子,便引领她直接走往二楼的起居室。

“来啦?”据说到香港去的钟丽心,竟衣装淡雅的端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淡淡地朝她领首。“这么晚,Max都睡了。”

“十点不算晚,去把他叫起来。”齐政民把外套递给女佣,顺手接过妻子捧上来犹冒着热烟的普洱茶。

“不用了。”伊琳连忙说:“我自己进去看他就行了。”反正只是看一眼,躺着和站着意义差别不大。

齐家两老互望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时起身带她上楼后再离去。

伊琳站在门口,踌躇着是否该敲一下门。齐母说他已经入睡,那一敲门岂不又惊扰了他。

生病的人不容易入睡,一旦被惊醒,不知又得奋斗多久才能再度进入梦乡,以前她妈妈就是这样。伊琳想了想,悄声转开门把,蹑足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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