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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伯爵夫人 第12页

作者:楚妍

今天是与绑匪约定支付赎款的日子,一整天过去了,他们居然连打一通电话来催都没有,未免和之前的贪婪急躁大相径庭。这,难道也和华德詹肯斯有关?从来没想过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看来不可捉模,言谈处事仿佛莫测高深的英国绅士,宜到今儿一早,发现自己竟在一夜宿醉之后失身,才惊恐地醒悟这个危险的男人,似乎总在她最无助的时侯出现,在她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援手,为什么?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莫名的,她内心突感一阵仓皇。

轻轻扣着门环,夜里守卫的先生立即打开雕花的大门,一见是她马上将手中的暖炉递过来。

“赶快进屋里去,冷死你了。”

心事重重的她,竟毫没留意到,今夜的温度骤降至摄氏五六度,走进大厅始发现两手都快冻僵了。

今晚很意外的,所有的人都在,包括雪兰夫妻和华德。

“老天,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雪兰从沙发上蹦过来,咬着她的耳朵说:“夏绿蒂姑妈提早一天到……”她话没能一口气说完,楼下的书房门板忽地被用力开启,堂堂皇皇地走出一名鼻子长长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腰杆挺直,典型的英国贵妇。

她尚未开口,就发现立在门边,满身尘土,看来十分落魄的袁子青。

夏绿蒂二话不说,马上朝她笔直地走过来,乔治见状则紧跟其后,见她边走边把香烟装上象牙烟嘴,慌忙拿出打火机为她点燃。

大口大口喷了几口烟后,夏绿蒂问:“你就是雪兰的台湾同乡袁子青?”

“是的。”袁子青心想以她这副褴褛的衣衫,很可能在下一秒钟遭到扫地出门的悲惨境遇。“很抱歉,我回来晚了,打扰到你们。”

“英语说得这么流利!不简单,你一定受过良好的教育。”夏绿蒂对她的印象不坏,把烟交给乔治,拉着她的手走往餐桌,一面大声吆喝佣仆,“快去弄点吃的,这小女孩饿坏了。雪兰,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真不懂事!”经她这么一吼,雪兰夫妇和仆人们全紧张兮兮的挤进厨房,只有华德依然悠闲地端坐在沙发上文风不动。五分钟后,餐桌上已摆上五盘佳肴,一碗热腾腾的汤和一竹篮的面包。“你快吃吧,”夏绿蒂催促着说:“如果不合你的口味,我叫她们重做。”

本来已经累垮了,打算推辞的袁子青,一听她这么说,再没力气也得吃一些,免得害惨可怜的女佣们。

“好吃吧?”夏绿蒂拉开椅子,坐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找她闲话家常。“到伦敦来多久了?好不好玩?去过什么地方?”

“哪儿也没去,所以也不知道哪里好玩。”袁子青的实话实说又换来雪兰被骂一顿。

“雪兰你主人怎么当的?算了,我来的这些天也够你忙的了,华德!”她连唤了三五声,才把理首在报纸中的他给叫过来。

“什么事?”他好奇地问。

“请两天假,带子青到处走走,别让人家说我们不懂待客之道。”

“是。”

“不用了。”袁子青忙着辞谢。“我可以自己去观光,而且,我这几天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办,就不劳烦詹肯斯先生了。”

说话时,她一径地低着头,避免和华德对视时产生不自在。

“这样啊。”夏绿蒂瞧瞧她,又看看华德,蓦地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怎么样,被拒绝的感觉如何?很不好受吧?哈哈哈!”

“袁小姐她不是故意的……”乔治一开口,夏绿蒂即挥手制止他。

“没你的事,不要乱插嘴。”夏绿蒂对待乔治和华德的态度相去甚远,显然她比较偏爱看起来一点也不懂得敬老尊贤的大侄子。既然人家袁小姐另有要事,我就——”

“你还是得请假,”没等华德把借口说完,夏绿蒂即接口道:“这两天我想到处逛逛,总要有个人陪着。”

“我可以陪你,姑妈,你要到哪儿都行,别说两天,一个礼拜也没问题。”乔治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夏绿蒂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气的把他的好意扫回去。”

“你当然没问题,在戏院里,有你没你反正没差。”

“可是姑妈我——”

“好了,乔治!”见平常这句话都不肯跟她多说的丈夫,忽地变成讨人厌的超级马屁精,雪兰不禁怒从中来。“你没听见吗?姑妈说不用你陪。”

“你懂什么?”素来给人温柔体贴印象的乔治,竟拉开嗓门大吼,真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她是不懂多少事,但绝对比你多。”夏绿蒂不再理会雪兰夫妻,她定定地望着袁子青好一会儿,继而拍拍她的肩膀,冷不防地问:“打算在伦敦待多久?”

“我的签证只到这个月底。”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你想待多久?”

这不一样吗?签证到了她就得离境,否则就是非法居留了。

“我……”袁子青下意识的把眼光瞟向华德。

“还装,”夏绿蒂骄傲的笑说:“就知道你逃不过华德这一关,你们中国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喜欢得要命,嘴里还拼命的否认,这不叫矜持,这叫口是心非。”

“你认为我爱上他了?”笑话!袁子青火死了,今天已经够不顺心,还遇上这么个自以为是的老太婆。“告诉你,我早有意中人了。事情没搞清楚就乱扯一通,这不叫睿智,这叫胡涂。”

她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却把雪兰和乔治吓得冷汗直流。

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眼光,袁子青急步奔回二楼寝房,关上房门,埋首在柔软的羽毛枕头上,累得连哭都没力气。

一只温暖的大掌悄然地抚向她的背脊,令她蓦然心惊,忙抬起头来。

“你怎么进来的?”拨开他的手,她把头再埋进枕头里。

“请接受我的道歉好吗?”华德拉起被子,为她盖上,接着就坐在床边,盯着她看。

“FOrwhat?”

“为了今早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别提了!”袁子青尖叫的制止他。“求求你,不要再提那件事了。”顿了一下,她不知哪根筋不对,倏地跳了起来,当着他的面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月兑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他大感讶异。

“你喜欢我对不对?即使不是非常喜欢,但也颇有意思对不对?”她颤抖的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胸脯移近。“你尽避予取予来吧,只要你能把宋思齐救出来。”

华德震撼不已地睇视着她,他不愿问她这么做值得吗?也不想问她真有那么爱宋思齐吗?他只是默然地欣赏她柔女敕光滑、匀称得近乎完美的身躯。

“吻我。”他说。

袁子青迟疑片刻,含着泪珠在他唇衅轻碰了下,两肩随即被他紧紧攫住,小嘴遭到侵袭,他的舌失阴险地勾引着她,放肆地挑逗她。

和宋思齐要好时,她也曾经有过狂野的想望,却都没有此刻这般要命的销魂。他的双手试探性地滑过时,激起她一阵颤然。她本能地用手挡在胸前,胆怯地退缩到床角。

“后悔了?”他绽开笑的脸上,挂着可恶的嘲弄。不知哪来的怒意,令他原本满腔的歉意瞬间化为强大的火力,企图将她燃烧成灰烬。“因为你想象中的爱,没有你真实内心那般崇高伟大?”

他的每一句质问,都叫她无言以对。这些天的奔走、劳累,得到的每一条线索,最后全部无疾而终。她委实累坏了,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他是最后的希望。”表演剧场里的茱莉如是说。“詹肯斯伯爵为了支持一些有天分却没财力的艺术家,不惜耗费巨资买下整条街,作为表演工作者的演出场地。在伦敦,只要是和演艺工作有关的人事物,没有一件是他想知道而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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