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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号狐狸精 第5页

作者:楚妍

忐忑的接过话筒,她尚未开口,已听到对方揶揄的笑声。

‘你这么快就来啦?一定是想我想得快疯掉对不对?’

是个完全陌生的男音!季筱柔悚然一惊。

‘你是谁?’不记得有过这样的朋友呀,这么厉害,把她的一举一动全模得清清楚楚。

‘故知。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一大乐事,晚上一起吃消夜吧,我请客。’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不正经的家伙,她怎么能随随便便跟着他出去。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你壮得跟头牛一样,怎么可能会累?别假仙兮兮的了,我九点过来接你,到时你先到外头等我,就在你住处门外出来向左转,碰到第一棵大树朝前五公尺的一个小花台旁。明白了?’

老天!他究竟是谁?

季筱柔怔愣的当口,对方已经挂掉电话了。

‘谁啊?’陈姿秀问。

季筱柔摇摇头,回了一句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话。‘一个老同学。’是吗?

‘哎呀,你也真是的,我们这趟任务是秘密行动,保密功夫一定要到家,记得了,下次绝不可以把电话、地址随便透露给别人。’

我没有呀!季筱柔百口莫辩,愣愣地跌回椅子上,揣想那名男子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八成和寄信给她的模壁鬼是同一个人。谁会知道她一直在暗恋卜中兴?这个秘密她自小学六年级以来,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呀!

季筱柔把当年三十六个同班同学的长相,在脑海中重新放映一遍,寻找其中可能的嫌疑犯,蓦地,一张乖戾粲骜,吊儿郎当的脸孔迥然赴目--杜少桓!

不会是他!他小学毕业就跟着家人搬到云林,之后便再也没有连络,只辗转从同学口中得知,他当船员的爸爸不幸遇上船难,他妈妈带着他们兄弟四人,不知又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总之,他是一个行踪成谜,也不值得怀念的乌龟蛋,彼此十几年前就没交情,他有什么理由突然出现,且紧追着她不放。

‘筱柔,你上不上来?’陈姿秀已经把行李搬上二楼卧房。

这时外出用餐的范可欣也回来了。

季筱柔想破头地想不出是谁在搅局,只得跟着上楼开始整理衣物。

陈姿秀带了两大行李箱和一个手提袋,里头有随身听、录音带、维他命药丸、哑铃、跳绳、八九本罗曼史小说、和一张布莱德彼特的大海报。

‘有时间看这个东西吗?’季筱柔很怀疑地拿起一本小说随意浏览。

‘时间是人找出来的,这些书是用来提神。’她靦腆地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她们在衣柜中找到一台颇陈旧的音响,但还可以播放录音带,陈姿秀高兴的把她飘洋过海,带来的五月天专辑放进去,房里马上充满台湾味。

床边的墙面有一大片壁纸月兑落,季筱柔建议把海报贴上去,一举两得。

这个房间真是有够大,除了一张大型古式铜床之外,衣柜、书桌、沙发、茶几一应俱全,比她家的客厅还要宽敞一两倍。

她俩没有经过商量便轻易画定自己所属的地盘,将东西就定位。

‘喂!’范可欣从隔壁房间冲进来,‘把音响关掉。’转身看到墙上的大帅哥,眉头皱得更紧,‘海报也撕掉。’

李筱柔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本路易斯汤玛斯的生物哲学原理。

‘谁规定的?’陈姿秀跟范可欣大概是上辈子就结下深仇大恨,两人一见面就大眼瞪小眼。

‘不是规定的问题,是气质涵养与知识水准的问题。搞清楚,我们是警务人员,你当自己还在街头卖槟榔啊?慢着,这是你的书?拿走,这个书架我要用。’

她毫不理会陈姿秀的感受,刷地把她的小说扫到书桌上,弯身扛起及腰的书架。

‘你干什么?这是放在我们的房间,理当由我们使用,你放下!’陈姿秀手才伸过去,立刻被范可欣一记左勾拳挥得差点撞向墙角。

‘再啰唆我就不客气。’

季筱柔长眼睛还没见过气焰这么嚣张的人。范可欣在警政单位担任什么职务她是不晓得,但就算她是天皇老子也不可以这样仗势欺人呀。

‘你想怎样?’陈姿秀火大地挡住她的去路。

‘想试试吗?’范可欣两眼瞪着她,准备再抬起书架,却惊觉那书架好似被钉在地板上,怎么搬都搬不动。

‘你?’猛抬眸才知是季筱柔的一条腿搁在上头。

‘知不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哪一点?’季筱柔两手叉在腰上,浓眉横扫,杏眼圆瞠,十足十想干架的模样。

范可欣大概听过她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显赫事迹,因此有着几分的顾忌。

‘哪……哪一点?’干么问呢?她应该根本不在乎她才对呀。

‘离我还一点。’没打算回答的季筱柔脚上一使力,瞬间踢上范可欣的手臂,再弹移至她的胸口,将她整个人踢向房门口,险险跌了个狗吃屎。

这一招不但吓坏了范可欣,连陈姿秀也骇得目瞪口呆。

‘明天太阳升起以前,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就要把你的知识水准打到阴沟里喂臭虫。’这样果然成功抑制了范可欣的气焰。

看见范可欣落荒而逃,陈姿秀以钦佩的神色望着她,‘除了布莱德彼特,你是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她赶紧倒来一杯水,好给季筱柔去去火。‘不过以后你还是少惹她为妙。’

‘怕什么?’以她的驴子脾气,没狠揍范可欣两拳已经算客气的了。

‘她老子喽。’陈姿秀边说还边往门外瞄。‘你不知道她老子可是位高权重,黑白两道通吃的大法官,得罪了她,等于跟自己的小命及前途过不去。’

‘那你又为什么敢跟她杠?’

‘我父母双亡,既无兄弟又没姊妹,对升官发财也没多大兴趣,正是所谓的:无欲则刚。’

‘说的好。’

不知又忙了多久,季筱柔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进浴室冲个热水澡,出来时见陈姿秀已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推开窗子,夜风倏忽吹拂入内,一弯镰刀也似的残月孤寂地挂在湛蓝的夜空,寥落的星辰亦眨着倦眼。要不是门口那个可恨的挂钟,没命的敲起二十一下声响,她今晚应该有个香甜好梦。

九点了,茶几上的电话准时响起。季筱柔吃惊地望着它,直到陈姿秀揉着惺伀睡眼,恍惚坐起,她才慌忙抓过话筒。

‘我给你三十秒赶过来,超过时限,后果自行负责。’

是他,该死的乌龟王八蛋!

季筱柔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以最快的速度拎起床边的外套披上,旋风也似的冲下楼,直奔出去。

***

走在马黑区安静的小街,颇有楚浮电影中常出现的味道,一个凝结在旧时光中的场景。

季筱柔没心情去感受这儿繁华落尽的萧条氛围,她匆匆忙忙转出老路旁的老旧花台,远远地便看见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立在昏黄的街灯下。

‘季筱柔。’他兴奋的朝她挥手。

丙然是他,那个打架靠兄弟,考试靠隔壁的顽劣分子杜少桓。

瞧他穿着什么衣服,封腰的壮围和肩上垂长的披挂,简直跟波希米亚的流浪汉没两样。走近一看,老天,他的头发居然留得和她一样长,幸好五官长相够阳刚,不然人家肯定当他是个大块头的壮女人。

‘找我什么事?’季筱柔的口气完全没有久别重逢、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人一走近,旋风腿立时扫向杜少桓的面门,接着两记肘捶左右夹攻,招招既狠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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