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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错阳差 第24页

作者:晨希

若他只是一介商贾,很难亲眼目睹这些事,更别提亲身经历了。“根据史书所载,北魏因高欢谋反,孝武帝被迫奔长安,而后高欢立孝静帝善见建东魏,之俊宇文泰弑孝武帝,并于次年别立文帝宝炬,史称西魏——”

“没错。”容楮接着解释:“北魏分裂成后人所说的东西魏,但在当时思念前朝不愿意归顺任何一方的遗臣也大有人在,这些人看着时势,心知自己能力薄弱,决定回漠南重新过熟悉的游牧生活;可也实在不甘心离乡背井南迁洛阳定都之后,竟得到这样的结果,许多人都怀着终有一天要统合东西魏回复正统的期望,回到漠南等待时机。”

“而沉重的金银财宝一时片刻也带不走,所以藏在洛阳城外等着哪天再回来取,作为复朝军需。”史书未记载的事他竟有幸能亲眼目睹,文商儒兴致勃勃地望着山洞,想一探究竟。

“我想当初他们是这样打算没错。”容楮推想着:“怕藏宝图出事,所以才推选众人信任的一族分支守护,纹在身上总不会不见的,于是代代相传,到我这代时选上我……”背后泛起的暖意令她回头,触及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我没事的——凝睇中传达要他放心的情意,得到赞赏的笑容。

“这些人也万万想不到时势如洪流,天下乱象已非他们所能掌握,过了近百年朝代更迭无数,而今盛朝大唐声势如日中天,就算复兴的念头仍在,也只能望天兴叹。”想了想,孔若绫也不免为他们壮志遗恨感到一丝无奈。

只是这样害得容楮成为有心人眼中的工具,说什么都无法原谅。

旱雷鸣孔致虚一脸茫然沉默,实在听不懂他们吱喳些什么。

所以才讨厌读过书的人,满嘴是也非也的,弄得人头好痛。

三人六目投向她,似乎在等待她开口。

要说就说,她比他们实际多了,“总而言之就是你的祖先藏了些金子银子,那个拓拔碛想要这些东西所以找你;而你不想给所以逃,后来被我遇上,然后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

三个人听着她这样那样老半天,脸上都是无奈。

“能不能说重点?”身为她的亲人,孔若绫怎么都没办法觉得与有荣焉。

重点?嗯,重点——深思再深思,孔致虚努力找出重点。

孔若绫以肘暗顶文商儒。“你真的不后悔?”

“你管得住自己的心吗?”

听出答案,孔若绫只能笑笑了事。

苦思重点的人儿终于击掌大笑,“总之只有一句话——”

三人期待着,个个严阵以待。

“我们来就是要先一步找到宝库毁掉它,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争夺。”

废话!六道失望的视线射来,灼得她皮开肉绽。

这话是大伙在出洛阳城前所作的决定,她只是重复而已。

唉——真是没救了。

望着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要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眼见财宝如山堆积的四人,当真是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孔致虚蹲在地上,长指勾抄一串南海珍珠晃啊晃,百无聊赖瞪着价值不菲的珍珠,毫不心疼地甩开,让它撞壁断线滚落四散。

当坐拥金山银矿却被困在洞穴深处的密室里,找不到出路离开的时候,大概不会有人还想抱着这堆金银化成一具枯骨吧。

结束哀叹站起身,“这真是——太厉害了。”环视被金银占满大半的宝库,继续原先的摇头叹气。“这下可好,全困在里头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有机关……”都是她的错,都是她。

“不干你的事。”孔若绫责备地看了毒舌掌门一眼。“谁也想不到会有机关。”

他们一行人由文商儒与孔若绫手执火炬往深处走,穿过仅够两人贴身挤藏的洞口,才知里头别有洞天大得吓人,先是一片宽阔的平地,尽头处却分出两个黑洞,大伙照着地图走,走得愈深分歧的洞穴愈多,如果没有地图指引想不迷路都难,正因为路径复杂多变像座迷宫,每个人心底都有数,这回是找对了。

也的确找对了,探路到尽头,望着满眼宝箱,众人怔在原地,只有看惯了的文商儒留心到嵌在山壁上的半截石柱,心里思忖既然先前的路错综复杂,一个不小心便会迷失方向,没道理在最后关头会这么简单。商人的心机深沉,连带疑心病也比一般人重,思索着太过平顺来到藏宝处这事并不自然。

还不及开口警告,谁晓得跟踪前来的拓拔碛与银剑山庄的人竟然会误触那半截石柱,瞬间轰隆巨响什么都来不及防范,一块块大石从高处滚落阻断来时路,也压伤误触机关的人,死的死、来得及逃出的也别指望他们回来救不相干人等、外加隔世仇人如他们四尊。

“要怪就怪误触机关的人,”冤有头债有主,文商儒提醒。

“误触的人都死了能怪吗?”瞥看脑袋被大石砸得开花的银崇,孔致虚连气都懒得生了。

“至少我们毁了这宝库,以后再出没人能进来。”孔若绫淡言道。

“我们也出不去了好吗?”她亲弟弟何时变得这么笨来着?

“用四条人命换——不值。”容楮抽噎得不能自己。

“都说没人怪你了。”孔致虚最怕女人哭,尤其她哭得很难听。“不准哭了。”

“这时候就别闹了。”沉默半响的文商儒突然出了声,仰止毒蜂舌作祟:“姑娘,能否请你分点心注意此刻我们身陷险境,有可能会饿死在这里化成枯骨?”

“难道还有出路不成?”

“我刚在四周看过,没有出路。”文商儒说得很平静。

“多谢告知。”有说跟没说还不都一样。

“听我说完,既然有机关,就表示当初安排这里的人心思缜密,一定考虑过在运送途中或将来取物时误触机关被困洞中的可能性,所以这里一定有出路。”

“你确定?”

“不试试看怎知道。”

“那就找吧。”反正困在这里也没其它事可作。

四个人分工,有人以手触壁,或用遗落在洞里的剑柄击墙试探。

叩叩叩叩——“真不知道那些古人是怎么想的,花了大把工夫运进来,结果什么都没做,徒让这些财物留在山洞里发臭。”她一点也不同情那些胸怀壮志的古人,尤其是被困的现在。“人都死了还作怪。留下一准财宝惹人眼红争相抢夺,连累不少人。”出路要找,牢骚也要发。

“古人的心思我们无法得知,但容楮的决定是对的。”文商儒并不后悔最惨的下场可能是死在山洞当中。“财富害人多过助人,人心只要扯上贪婪就没有好事,这些身外物正是诱发贪婪的主因。”

“所以罗,我怎么都想不透,为了这些身外物,他们竟舍得在自己骨肉身上纹图,那多痛啊!人家下是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那些为人爹娘的不痛吗?”

容楮闻言,听出话中为她的打抱不平,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小小声的感谢坦率逸出口,可抱不平的人死都不承认自己刚说了什么好话,迳自敲山壁,巴不得能凿穿一个大窟窿,让所有的人都能逃出生天。

“你不希罕这些财宝?”文商儒感兴趣地提问,眼睛仔细巡着泥地。

叩叩叩。“你家就已经够多了,我花三辈子都花不完。”敲着山壁,怎么听都听不出空洞声音,结实得很。

“敢情你看上的是我家财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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