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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夫 第18页

作者:陈毓华

☆☆☆

这不是普通的牢房,它只容一个人转身,四周的铁柱是以千年玄冰铁打造而成,本来为的是拘禁罪大恶极的人,鄯宝宝却拿来给堂余幽“享用”,可见他对他的忌惮有多深。

这样有用吗?

必一个人的身体就能连心一并奴役吗?

背后交剪着手,宽大的袍子在堂余幽身上飘飞,他直挺挺地站着,小小囚室关不住他凛然的气势。

他眯起眼,竖起指头感觉风的方向。

风中带着潮湿的气息,想来外头应是云层厚,星子稀,今夜有雨。

寅时风雨交会,到时候会是出去的好时机。

嗯,等等吧,时间到了再走。

但是,及第……一想到她的名字,他的心绪立时掀起一阵波澜。

他的手忍不住伸向锁钥。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谁知道手才碰上冰冷的玄铁,??的声音夹着一张肮脏的脸出现了。

“相公。”满及第像只蝴蝶飞奔过来,双手紧握住囚室的铁柱。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一人。”

堂余幽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她奋不顾身,总是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先是以为他被人挟持挺身而出,后来在草庙为他挡刀,这次又义无反顾的奔来,真是情深意重啊。

“你出来有没有人为难你?”看她那身轻便打扮,还真是用心良苦。

“除了缠人的树枝和难爬的狗洞,一路平安。”她有点喘,差点迷路的事就省略不用说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风光的事。

“鄯宝宝没伤害你吧?”

她摇着螓首。“他送我回西别院就解了我的穴道,刚开始身子还有点无力,现在都没事了,相公,鄯驸马对我有救命恩情,你别太为难他。”

满及第把前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堂余幽听。

“果然是这样。”他淡然的点头,事情脉络已明白十之八九。

“其余的事等出去再说,娘子,你想好了我们要怎么出去吗?”

“我早就想好了,就用这个,嘿嘿。”拿起预备的石头,满及第随即往锁钥猛敲。

堂余幽嘴角扬起一抹笑,她真是天才,这么大声,不会把巡夜的人都引来才怪!

“这锁该开了。”他出声援助她一臂之力。

“铛!”锁钥应声迸开。

满及第想不到这看起来坚固无比的锁钥竟然随便砸几下便开,她模模自己的手,呵呵,天生神力呢。

“相公。”

除开这障碍物,两人又能在一起了。

谁知天不从人愿,一只强硬的胳臂重新关上囚室的门,满及第被一道力量狠狠抽离,眼睁睁看着自己跟堂余幽的距离变远。

“我真是小觑了你,早知道你会辜负我对你的宽待,就该用绳子将你五花大绑才对,真没想到你是如此无情无意的人!”鄯宝宝带着一列侍卫无声无息的出现。

“你也太一厢情愿了,我从来没有许过你什么,你这么说,要是我相公生出误会怎么办?”用她来要挟相公就罢了,现在还一副捧心模样,着实令她反胃。

“开口相公、闭口相公,好个不知耻的女人。”既然不能为他所有,就没有留下的价值了。

满及第愕然,对鄯宝宝最后一点感恩的心化为尘烟。

“好了,我说堂余幽,经过一番考虑,我来听你的答案。”鄯宝宝胜券在握的睨视急想拢络又要不到的左右手。“我说过只要你敢说个不字,她就性命不保,所以,考虑清楚了吗?”

“哼,我相公不会答应你的,少做春秋白日梦了。”满及第代替堂余幽做了回答。

鄯宝宝火辣辣的赏了她一巴掌。

“男人讲话没有女人插嘴的余地。”

堂余幽深不可测的眼眸瞬间涌起怒意。

他随手推开囚室大门,气度凛然的走向鄯宝宝。

鄯宝宝一慌之下,拉过满及第当成护身符挡在前头,一把亮晃晃的尖刀抵着她的咽喉。

“鄯驸马,你愚蠢得叫人生气!”堂余幽宽大的袍子飒飒作响,不发威老是被当成病猫,还动脑筋动到他娘子的身上,孰可忍,孰不可忍,他要是再不采取行动,就是懦夫一个了。

“堂余幽,我警告你,你要敢动我一根寒毛,她就死定了。”

“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你伤了她,就必须付出代价。”他看见满及第忍痛的模样,刀尖已经划破她的肌肤,殷红的血丝怵目惊心的渗入衣领,他心中生起狂怒。

不可原谅的恶徒!

“不觉碧山暮……”

“住口!堂余幽,我……可是说得到做得到,你别逼我。”鄯宝宝怒斥,想要掩盖过堂余幽清朗的字句。

“秋云几暗重……”

“你这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既然不能两全,大家就来个玉石俱焚吧,哈哈哈…

…”利刃立时刺入满及第的咽喉,鲜红色的血喷得堂余幽一头一脸。

“花前常病酒。”

堂余幽终于念完,他看着茫茫闭上双眸的满及第唇边还带着无悔的笑,内心涌起无限悲痛,此劫难他竟无法为她挡去,真是枉为人夫君啊!

鄯宝宝怒极的把她推到一旁。

“你这没人性的乞丐嘴,居然诅咒我都家不得善终,彪炳功勋如日暮西山,还咒我长病不起,可恨,我跟你拼了!”鄯宝宝的俊脸早已变得扭曲,惊慌交错不足形容他愤然的心,拔起配剑,就往堂余幽砍去。

他带来的侍卫不知道该出手还是按兵不动,一迟疑,鄯宝宝石破天惊的剑势挟着滚滚伤人的剑风包围住眼前的堂余幽。

然而,他想杀人的发狂行为凝固在堂余幽冷然的眼神里。

他的剑以怪异的姿势匡掉落地面,而他的身子也无法控制的以可笑的姿态站立着。

接着他的骨头发出喀喀的怪声,从腰部以上呈现歪曲的姿势,继而全身瘫软倒下,慢慢化成一摊入泥。

最后他全身上下只剩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不能言也不能语。

侍卫们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堂余幽灰败着脸抱起断气的满及第离开。

苍茫天地中,狂风席卷着他的衣袖,竟是如此孤单……

☆☆☆

客栈的房间中,一灯荧荧。

一团牡丹盛开在烛光中,要不是有只玉手拈针来回刺绣,恐叫人错以为不知是谁摘下来的花被轻忽置于桌上。

她绣得专注,如黑瀑的长发披泻而下,直听见满及第的申吟,这才抬起头来。

放下手中的绣品,她轻移莲步来到炕前。

“你是谁?”满及第声音清晰,只是喉咙有点紧。

“呵呵,还好,没有变成鸭子,可见我的技术还是不错的。”段拂的声音带着迷人的慵懒。

满及第睁着警戒的眼瞅着眼前的美人。“她”居然有着微微的喉结。

“才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还那么多心眼。”段拂风情万种,举手投足皆相当诱人,身着狮子滚绣球花纹的舞红裙,眉黛妆红,头顶旋心花冠,浑身散发不可思议的美丽。

“我没死?”是错觉吗?她好像走了一趟冥府。

“呸呸,余幽可是把自己的先天都给了你,又加上我的药,你想死还不容易呢。”

“谢谢你。”满及第的态度还是非常保留。

“哎呀,我看你还不是很相信我,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喔,也难怪你这样看我,不过我不是坏人,你看我生得秀丽端庄,是个大大的好人。”

“你是男人吗?否则怎会有喉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聒噪的男人。

段拂明眸一瞪,扁起嘴、皱皱鼻子,那模样逗人极了,就算满及第是女人也不免为之心动。

“你好讨厌,我是女人!”她赌气的宣示着,同时门外又进来一人。

“你在这里跟她唆什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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